一米长的大铁钳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汪文宣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全都落了下来。

  这一刻,汪文宣终于意识到——

  他们没有吓唬他,他们来真的!

  这个想法窜入大脑之后,汪文宣的身体开始本能地挣扎起来,墨桓朝着身边的黑衣人递了个眼色,立马有人上前按住了汪文宣,不给他挣扎反抗的机会。

  墨桓还保持微笑地善意提醒:“汪先生,千万不要乱动哦!我们这些人都是粗人,下手从来都不会小心翼翼,您如果乱动的话,接下来拔掉的就不只是您的舌头了。”

  说着,墨桓还弯了弯眼睛,笑得更加和善了。

  “不过您放心,我们在正式动手之前会用酒精给钳子消消毒的,干净卫生还是可以保证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拿着大铁钳子的黑衣人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医用酒精,非常认真仔细地朝着铁钳子喷洒了一遍。

  一旁的汪文宣直接看傻眼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嘴巴已经被黑衣人强制性地掰开了,紧接着那个拿着铁钳子的黑衣人便直接把大铁钳子的头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动作熟练,准确无误地夹住了汪文宣的舌头。

  舌尖上传来金属质感的冰凉。

  汪文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彻底清醒回神,黑衣人还没有用力,他似乎就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疼痛。

  他将要失去他的舌头,彻底丧失说话的能力。

  一瞬之间,汪文宣的面色变得惨白,又开始本能地拼死挣扎,嘴里不停地呜咽着:

  “不要!不要!不要拔我的舌头!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说谎了!求求你们,饶了我!我……我说实话,我保证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闻言,宫瓒完全无动于衷,继续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墨桓察言观色,朝着汪文宣微微一笑,道:“汪先生,您说您早干嘛去了?我们家瓒少给您机会的时候您不懂得珍惜,现在您马上就要撞到树上了,您知道拐弯了?真是不好意思,为时已晚。”

  说着,墨桓朝着黑衣人挥挥手:“继续动手!”

  手拿大铁钳子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这一下,汪文宣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疼痛,他彻底汗如雨下,赶紧喊了一声:

  “我认识沈朝晖!”

  为了保住自己舌头,他豁出去了。

  听到这话,宫瓒终于睁开了眼睛,轻轻一抬手,墨桓便了然他的意思,吩咐黑衣人:“暂停一下。”

  原本已经夹紧汪文宣舌头的大铁钳子暂停了动作,汪文宣却不敢大喘气,以一种极致惊恐的状态看着近在咫尺泛着森森寒光的大铁钳子,嘴巴也以一种夸张的状态被迫张着。

  像是在施展一种酷刑,眼前的画面,令人不寒而栗。

  “你刚刚说什么?”

  宫瓒乜斜着眼睛看向汪文宣,询问了一声,因见对方被铁钳子夹着舌头,说话含糊不清,宫瓒不由朝着黑衣人挥挥手,让他暂时把钳子拿开了。

  汪文宣终于敢正常喘气了,他赶紧猛吸了好几口,才跪倒在宫瓒的脚边,态度极致卑微地说道:

  “瓒少,我……我认识沈朝晖!我真的认识他,我在他所开的公司里当过一段时间的会计,对于他的事情还算有些了解。”

  “有些了解?”

  宫瓒轻挑了一下长眉,唇角勾起一抹冷嘲弧度,斜睨着汪文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沈朝晖应该是在为同一个人卖命吧!”

  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有所隐瞒,这个汪文宣倒是比那个沈朝晖更加狡猾难搞。

  不过无论他怎样挣扎诡辩,宫瓒都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让他把所有的实话都给吐出来。

  听到宫瓒的话,汪文宣的眼神明显飘忽了一下:“我……”

  “还不想说实话吗?”宫瓒反问一声,身体再次慵懒地向椅背上一靠,命令道:“那就继续拔舌头吧!”

  黑衣人闻声而动,一看到那个泛着寒光的大铁钳子,汪文宣就吓得灵魂差点儿出了窍,赶紧像狗一样趴在宫瓒的脚边,求饶:

  “不不不,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求您别拔我的舌头!”

  “可是……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先说什么啊!”

  说着,汪文宣露出一种非常痛苦的表情,急得都快哭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先从何说起啊!

  宫瓒保持耐心地提醒一声:“那你就先告诉我一件事,你和沈朝晖共同卖命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汪文宣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努力找回思路,用极致颤抖的手勉强擦了擦流至鬓边的冷汗,终于实话实说道:

  “那个人……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我并没有跟那个人有过直接的接触,一切都是沈朝晖牵的线,然后按照那个人的吩咐给我安排任务去完成,但我自己留了心,总得弄清楚自己真正的老板是谁?于是我偷听了沈朝晖跟那个人打电话,只听到沈朝晖非常尊敬地称那个人为南老夫人。”

  南老夫人……

  宫瓒似乎猜到了汪文宣所说的人是谁,他的脸色陡然一变,眸底变得无尽冰寒,他轻眯了一下眼眸,折出一片危险和肃杀。

  沉默了片刻,宫瓒再次一瞬不瞬地盯着汪文宣,冷声质问道:

  “沈朝晖应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你联系过了,可你为什么还在为那位南老夫人办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去博雅学园诱拐宫蘇蘇,应该就是那位南老夫人吩咐你做的事情吧!”

  “你不是说你没有跟她直接联系过吗?那你又是如何绕过沈朝晖接收那位南老夫人的命令的?”

  说着,宫瓒的怒气值仿佛再一次升腾起来,抬脚就把趴跪在自己面前的汪文宣踹倒在地,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对方,压迫感十足道: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交代清楚!否则,我不仅会亲自动手拔了你的舌头,还会把你的舌头切成一段一段的,全部寄给你的家人!”

  这不仅仅是威胁,宫瓒真的能够说到做到。

  汪文宣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忙解释道:“瓒少,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我确确实实都是按照沈朝晖转达的话所展开行动的啊!而且,这段时间,沈朝晖一直在跟我联系呀!”

  “不可能!”

  宫瓒非常肯定地说,冷哼一声,道:“沈朝晖已经去地府见阎王爷了,他怎么联系你?给你托梦吗?”

  “您是说……沈朝晖已经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汪文宣一脸的不可思议,力证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沈朝晖真的死了,那他为什么每天都会给我发送微信消息呢?瓒少,您如果不信,您可以查我的微信,就在您进来问话之前,他还给我发微信问我什么情况呢?只不过因为受到了您手下人的限制,我只能看消息,不能给他回消息。”

  闻声,墨桓赶紧展开行动,把锁在一个特殊材质的透明柜子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宫瓒。

  宫瓒翻看了一下汪文宣的手机,果然看到了沈朝晖和他之间的聊天记录,每天都在更新,甚至还有沈朝晖的语音消息。

  而且吩咐汪文宣去博雅学园诱拐小蘇蘇的人,正是沈朝晖。

  倏然,宫瓒的眉心直接皱成了一个“川”字。

  前一段时间,宫瓒刚刚收到消息说沈朝晖已经死了,因为“意外”。

  但从汪文宣所提供的证据来看,沈朝晖似乎并没有死。

  所以,沈朝晖到底死了,还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