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玄幻奇幻>死遁后宗门小霸王对我真香了>第35章 还复来(三)

◎“你,和姜昭越,你们都是凶手。”◎

裴辞冰嘴上说得荒诞, 却没真的留宿,他一把把宋怀顾按进松软的被褥,又像是突然意兴阑珊,松开他走掉了。

宋怀顾抓着被揉乱的衣领去碰了碰门, 果然已经上了禁制。

次日清晨, 宋怀顾是被压醒的。

他迷蒙地睁开眼睛, 凌乱的长发绕在他的颈窝,一只胳膊强硬地、毫不留情地压在他的胸前,力道让他呼吸都有些艰难,他努力偏了偏头,裴辞冰的侧脸躺在他肩头,眉头松动,显然是正在好眠。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怀顾稍微动了动胳膊, 蓦地,本在熟睡中的人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里的锐利让宋怀顾以为他一直在装睡, 还来不及说什么, 裴辞冰长臂一收,宋怀顾就被根本不容拒绝地按进了怀里。

他紧紧贴着裴辞冰的胸口,咚咚咚,猛烈的心跳震耳欲聋。

裴辞冰是在……害怕?

宋怀顾一动不动,裴辞冰也仿佛静止, 只有那心跳声嘈杂得过分,两个人都感觉得到。

不知过了多久, 裴辞冰终于有了动作。

宋怀顾感觉到揽着自己腰的那只手有些放松, 他堪堪拉开了一些距离, 就被裴辞冰按下了半边肩膀, 脑袋撞进松软的枕头里,来不及说一句话,裴辞冰的唇就紧跟着压了下来。

他们之间的吻只有一次,上元节、烟火夜,还是宋怀顾主动的,裴辞冰应当也是回想起了那个夜晚,贴在宋怀顾唇角的动作轻柔无比,像是在反复确认什么。

近在咫尺的是宋怀顾的眼睫,它轻轻颤了颤,随即合上。

裴辞冰贴着他的唇清浅地吻,不敢深入也不敢莽撞,摩擦之间带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痒,直直连着宋怀顾脑后的那根麻筋,一口气蹿到了天灵盖上。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明月夜,又回到了那个上元节,那个时候,摒除所有的事情,只要拥抱他面前的这个人,放肆和他接吻就好。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

他缓缓抬起手臂,覆上裴辞冰温热的躯体。

什么都不用想……

什么都不用管……

放肆沉沦。

裴辞冰被他搂住的一瞬陡然一怔,旋即,他的手从宋怀顾的手腕上抬起来,准确无误地掐住了纤弱又细长的颈子,像是一只天鹅骤然被剥夺了自由的权利,宋怀顾猛地睁开眼。

不对、不行。

裴辞冰的唇齿凶猛起来,他咬他的唇、捏他的颈、揉他突突跳动的脉搏,恨不得能够将宋怀顾一寸一寸地揉碎掰开,完完全全纳入自己的领地。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他们像是在争夺主动权、又像是在叫嚣着彼此的不甘屈服,更像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步步紧逼、步步拉扯、步步算计,在每一步之中,真心与真情都是虚妄,撕开那层脆弱的名为柔情的纱,里面才是残酷的真相。

终于,宋怀顾挣扎着用右手扣住裴辞冰的喉咙,强硬地逼着他抬起头,才终于从这场角力之中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的唇色艳丽,眼睛里是被水光湿润了的紫雾,可他眼神那么凶狠,裴辞冰粗喘着俯视他。对,就是这样的眼神,宋怀顾,你可知我想看到你这种眼神有多久了。

不屈服,却那么漂亮。

那么漂亮,却不肯屈服。

“裴辞冰,你发疯发够了吗?”

裴辞冰的喉结在宋怀顾的手指下滚动,他伸出手握住宋怀顾的腕骨,笑道:“你之前下定决心要为了你的家人、你的万妖城留下的时候,难道没想到过这遭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觉得我在发疯了?”

宋怀顾紧紧抿着唇,看上去是在压抑着怒火。

裴辞冰就觉得更好玩了:“怎么?不服气?”

宋怀顾问:“你这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

他们之间的账本原来清清白白,是他们情不自禁、一错再错,非要添上一笔桃花债,从而导致万丈红尘、千种情仇,都紧紧绕在其中,再也分不出来。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孽,可裴辞冰,你却当这是自己在快意淋漓。

裴辞冰静静地瞧着他。

宋怀顾毫不怀疑他下一步会扑上来撕了自己的衣裳,可那又如何,到头来不过两败俱伤,自取其辱。

突然,裴辞冰撑起了自己,离开了床榻。

“天水台事情多得很,你还真当我有那个闲工夫每天陪你玩?”裴辞冰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他的衣服凌乱地搭在一旁的架子上,白色和玄色交叠一片,真不知道他昨晚是怎么做到弄得这么乱却也没把宋怀顾吵醒的。

“和之前一样,天水台你依旧可以随便逛,反正如今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我不担心。”裴辞冰翻起领子,“不过,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最好不要试着离开天水台,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

宋怀顾余怒未消地看着他:“怎么,裴宗主打算杀了我?”

“有什么不行呢。”裴辞冰只是稍稍停了一下,“死人多听话,你说呢。”

宋怀顾冷笑道:“是吗?那你最好现在就弄死我。”

“咣”留给他的是响彻云霄的拍门声。

*

宋怀顾没有出去逛,他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日三餐都是被人送到门口来,草草动几筷子便罢了。裴辞冰也总是神出鬼没,有时他睡到半夜,温暖的被褥嵌入一丝凉风,就是那人风尘仆仆地漏夜归来,不由分说地躺在他身边。

霸道又无理。

他总是被吻醒,迷迷糊糊有人追着他的唇咬,未苏醒之际还是一派脉脉温情,可一旦裴辞冰发现他清醒了,那吻登时便会变得极其凶恶起来,他的上下唇以及唇角总有破损,裴辞冰就像是争夺领地的狼,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留下的伤痕,然后扬长而去。

两个人的距离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维持着,裴辞冰没有再更进一步做什么过分的形容,却也没有一日放过宋怀顾。

是日小暑,天气燥热。

裴辞冰接到了什么消息似的,匆匆忙忙出了门,宋怀顾这一日也终于推开了那扇大门,阳光轻柔地拂过他僵直的唇角,夏风拂过一片燥意,送他迈出了院门。

他要去找林故渊。

白日里的林故渊没有半夜那么难找,甚至于过于显眼,偌大的天水台平台之上,那抹瘦弱的身影遥遥跪着,单薄的衣裳露出他凸出的蝴蝶骨,看上去让人心疼又难过。

宋怀顾眼眸暗了暗,拔步走上前。

汗水从林故渊额角流下,一路划过他因为消瘦而更加明显的颧骨,来到他苍白的唇角与下巴,滴到地上,凝成小小的水洼。

宋怀顾站在他身后,影子替他遮掉了一小片阳光。

林故渊的声音很虚弱,但还是笑着的:“宋公子,你来了。”

“这话你三年前就说过,”宋怀顾静静地垂着眸瞧他,“可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

“那你是后悔了?”林故渊勾了勾唇角,“后悔没三年前带走幽兰,如果带走了,裴辞冰死在三年前,他就永远是那个飞扬明艳的裴少宗主,远远变不成现在这般阴鸷又刚愎自用的裴宗主。”

“这些事情难道只是因为我没有带走幽兰吗?”

“当然不是。”林故渊努力地抬起头,“你也很生气很失望吧,百闻不如一见,终于见到了这样的裴辞冰,所以自己先百思不得其解了好久,才肯来找我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如果你不是个话这么多、说这么绕的人,或许这件事情就会有第三个结果。”宋怀顾冷哼一声,“你还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这不是你求人的态度,宋怀顾。”林故渊抬眼看了下那废墟之上重建起来的天水高台,“你想知道的事情只有我知道,裴辞冰不会告诉你,你惹恼了我,对你可没好处。”

“我好好问你你就会说了么?”

“说不定啊。”林故渊耸了耸肩,“或许我一开心,就把当年你走之后,我哥是如何祭拜你,又是如何因为伤心醉酒而误入禁地,通过发现幽兰,而误打误撞破解了某个人长达十余年的阴谋,从而天水台内部打了一场生死决战……的事,全都告诉你呢?”

宋怀顾表情一凛:“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林故渊忽然开始笑起来,那笑容中颇有几分自嘲的意思,又因为太过张扬而呛了几口热风,瞬间喘成一团又咳成一团,他缓了好久,脊背才慢慢地支起来,“很惊讶吗?宋怀顾。”

“你真的以为三年前我说让他死在你的爱情里是在吓唬你吗?”他咳得眼睛泛红,瞧着有一丝凶狠,“那你真的是在救他,因为他会以为他有一个爱他的义父、爱他的道侣、爱他的所有人,可现在,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义父、爱人……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背叛和算计是真的。”

“你,和姜昭越,你们都是凶手。”林故渊冷笑道,“接二连三的背叛,你是导火索,姜昭越,是那个最后的推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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