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还想吃什么？”
“我不想吃什么。”顾言薄回答。
路觉舟甚至不用多想就知道顾言薄的意思，“那你想要什么答谢？”
顾言薄目光沉沉，漂亮的眸子像玻璃珠子,路觉舟一直知道顾言薄长得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路觉舟很喜欢。
“没想好,再说。”
顾言薄幽幽地收回视线，两人并肩回教室。
……
周一。
两人教导主任重点批评,并上台念了检讨。两人穿着夏季白衬衫，路觉舟身形偏瘦削,白皙修长的手臂垂直落下,显得袖口有些宽大。
一前一后上了主席台,瞬间惹得全校注目。
都是校园论坛“名人”，一个开学就被冠上校霸和校草名头的顾言薄,加上刚入学就备受关注的周家小少爷，见他们上台,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谁先来？”
路觉舟长这么大从没被这么重点关注过,更别说当着全校的面念检讨，他看了眼顾言薄，学着他淡然的模样，默默地后退一步，给顾言薄让出了位置。
“你先。”
“我是高二A班的顾言薄。”
他的检讨中规中矩,无非就是认个错再摆正态度，保证不再犯错。路觉舟的检讨也是顾言薄写的,一样的中规中矩,他甚至没有朝台下看过一眼。
盯着检讨书念，念完最后一个字,他才松了口气。
他虽然喜欢出风头，可念检讨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他念完就迫不及待地下台。
倒是台下不少同学显得格外兴奋，倒不是因为两人的检讨书，而是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
“啊啊啊，他俩要不是真的，我哭死。”
“好好嗑，到底有没有文科生出来写同人文。”
“拉倒吧，高中课业那么紧，谁有时间写同人文？”
“国际班啊……他们上课跟玩似的，又没有高考压力。”
“又不是人人都嗑CP，不过我现在偷拍几张应该没关系吧？”
两人的在主席台上念检讨的照片又在论坛上疯传了一波，高中课业紧没错，但正是因为课业紧，大家更需要娱乐放松，论坛成了大家畅所欲言又能放松的地方。
午休期间。
程炀打了几把游戏，三连跪后气得关掉游戏打开论坛正准备找点乐子放松一下，正巧就看见飘在首页的求粮贴。
【求粮，真的没有人嗑他们俩吗？】
【1L】每天作业这么多，我真的很需要吃点粮解解压，求求文科大佬动动笔吧，嗷嗷待哺的小鸡崽。
【2L】学渣写不出来，学霸正在埋头苦学，我掐指一算，楼主乃文曲星下凡，给楼主递笔
【3L】浅嗑一下，给楼主递笔
【4L】我倒是想写，这不是写不出来吗
……
放学后，他和顾言薄拿着打扫工具来到空地。
这是他们罚扫的第三天，教学楼后面的空地很少有学生路过，垃圾不是很多，也就是扫扫已经干枯的落叶。
昨天傍晚，路觉舟和顾言薄过来的时候，能清理的垃圾也都清理完了，但罚扫是一周，所以两人照旧提着工具下来。
然而，昨天刚打扫干净的空地，出现了好多垃圾，明显是从垃圾桶倒出来的，还故意拖了一地的污水。
路觉舟本以为今天做做样子就能回去，看到堆成小山的垃圾，眉头微蹙，一脸不高兴地问。
“谁这么没素质？”
顾言薄眸色微动，拿着扫把和畚斗，路觉舟提着垃圾桶走了过去，“你不生气吗？”
“还好。”顾言薄说。
不管是谁做的，他们的罚扫还没结束，这个时间老师也下班了，找值班老师是没有用的。
路觉舟也拿着扫把过来帮忙，“你说会是谁啊？”
顾言薄想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顾曜，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
但又觉得顾曜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不痛不痒，他也不屑浪费这个时间。
另一个。
就是路觉舟刚开学时惹到的篮球队队长杜重明，小心眼还挨计较，几次想找路觉舟麻烦都没讨倒好处，但这么幼稚的挑衅……
啧。
路觉舟一脸嫌弃，搞这种小动作，真是小心眼。
两人打扫完，路觉舟累得往石头上一坐，“好渴，我们去买水喝吧。”
“嗯。”
他们刚离开没多久，就有几个人穿着校服的男生提着几个垃圾桶走了过来。
“倒！”
杜重明挑了下眉毛，“给我弄得越脏越好。”
“哥，他们会不会去告老师啊？”
杜重明嗤笑一声，“这里又没监控，谁能证明是我们倒的？我还说他们偷懒，没来打扫呢。”
“好了没？”
“走了。”
“就这么点？再多搞点垃圾过来，不要堆在一起，都散开，要看起来是没人打扫的样子。”
十分钟后。
路觉舟捧着一杯柠檬茶，和顾言薄回到了教学楼后面的空地，再次看见满地垃圾，他有些惊讶地看向顾言薄。
“你怎么知道他们还会来？”
顾言薄长腿一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路觉舟刚才坐的石头前，弯下腰捡起了放在草丛里的手机，酷酷地丢了两个字。
“猜的。”
路觉舟吸了口冰冰凉凉的柠檬水，凑近顾言薄，问：“录到了吗？”
“嗯。”
路觉舟的呼吸是热的，喷洒在顾言薄的脖颈，酥酥麻麻，他侧身躲了下，“走吧。”
“哦。那我们就不管了？”
“你要是想扫，我也不拦着你。”
路觉舟连连摇头，他最讨厌劳动了，“走走走。”
他们今天确实来扫过，这些故意制造的垃圾，他们才不买单。
……
隔天。
有晨检的学生检查卫生，检查到空地上直接扣了量化分，还让人去通知A班的班主任。
现在正是晨间早读的时间，班主任站在讲台前，“快吃！等会有人来检查了。”
话音刚落，教室的门被敲响了。
“快快快，收起来。”班主任一拍桌子，正在吃早餐的同学们火速塞进了课桌。
“窗帘拉开。”
班主任走过去开门。
“老师好。”
“早上好。”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着挂着红袖章的学生，“我刚教育学生呢，怕影响到其他班级早读。”
几人狐疑地朝教室看了一眼，学生们坐得规规矩矩，手里还拿着书。
“上周教学楼后的空地是划给你们班打扫，今天去检查都是垃圾，昨晚的值日生是谁？”
班主任愣了一下。
朝顾言薄和路觉舟看去，顾言薄神色无波，路觉舟一脸无辜地和班主任对视。
“怎么会？”班主任说，“我安排了我们班同学去打扫了。”
“昨晚的值日生是谁，现在下去打扫，早读结束前要清理干净。”男生拿出记录本，“这周的量化分我扣掉了。”
“等等。”
路觉舟站起来，“老师，昨晚我们确实打扫干净了。”
他朝顾言薄扬了扬下巴，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把手机录像拿出来给班主任看，“我们昨晚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故意在空地上倒垃圾，我们扫干净了才走的。”
“他们趁我们扫干净后，又来倒了一次。”
“这是谁？”
班主任蹙了蹙眉。
“是国际班的学生。”
“同学，这……故意倒垃圾，不管我们打扫多少次，还是会有垃圾出现，这应该不是我们的责任吧。”
班主任点头，“看，还真不是我们的问题，这几个是国际班的学生，故意制造垃圾才应该扣量化分吧。”
戴红袖章的男生顿了一下，“好的，我会把这件事和我们部长说。”
人一走，路觉舟笑嘻嘻地问，“老师，接下去是不是杜重明替我们罚扫？”
班主任一眼就看出路觉舟的小心思，冷酷无情地打断他。
“杜重明做错事当然应该受罚，但不代表可以抵消你们俩逃课的错，该怎么罚照旧。”
“哦。”路觉舟略显失望，还以为今天举报了杜重明，可以代替他们罚扫。
“哦什么，吃你的早餐，马上下课了。”
A班的教室门再次关了起来，窗帘重新拉上，同学们从抽屉里拿出里早餐继续啃。
“还有，班级里不许吃味道很重的食物。明天谁再带泡面，我就没收了。”
晚上。
两人再次提着打扫工具到空地，原本的垃圾已经被清理干净，是谁扫的显而易见。空地上干干净净，两人呆了一会做做样子又回提着工具回教室。
出校门的路上，路觉舟眼尖地发现被罚扫操场的杜重明。
他拉着顾言薄上去，欠欠地慰问了一下。
“呦，什么地呀还要我们篮球队队长亲自扫？”
“周时了。”杜重明怒视了他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
路觉舟一副脾气很好的模样，“在。”
“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原以为你只是不擅长打篮球，没想到连个地都扫不干净。”路觉舟语气里满是感叹，“没关系，不用自卑。”
“投篮看天分，虽然你没有。不过你可以多学学扫地，加油哦，杜同学。”
“你……”杜重明气得牙痒痒，握拳要去打路觉舟，被一起罚扫的同学拦了下来。
“冷静，这是在学校，操场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又怎么样？老子会怕他？”
路觉舟点点头，附和，“就是就是，你们怎么这么看不起你们的队长呢。”
“他是故意惹怒你，杜哥，你别上当。”
“怎么这么想我？”路觉舟眨了眨眼，“你看，你的队员们都看不起你。没关系，你要好好扫地，偷偷地惊艳他们。”
“周时了，老子不去找你麻烦，你还敢找老子，真他妈……”
怕两人起冲突，几个人上来拦着。
“杜哥，我们扫，我们扫，你去喝口水吧。”
“对对对，我们最会扫地了，那什么黄雨薇下课了，你不是要追人吗？赶紧去啊。”
路觉舟也不是真要和杜重明打架，过几句嘴瘾就带着顾言薄转身离开了，想到杜重明被他气得牙痒痒，忍不住好笑。
“他也太容易生气了吧。”
“你这么欠，没人揍你吗？”顾言薄很真诚地反问。
路觉舟不高兴了，还没说什么，顾言薄识趣地岔开话题，“你很生气？”
“那倒也没有。”路觉舟说，“就是想惹他一下，谁让他几次没事找事。”
“我从不主动惹事的。”路觉舟擅长卖乖，他确实不会主动惹事，但别人惹他，他可不会吃闷亏。
杜重明本就记恨路觉舟开学时让他出糗，现在更是结下梁子。不过没等杜重明找机会去教训路觉舟，已经有人先找上门来了。
他装作没看见顾言薄，往旁边闪了闪，顾言薄抬脚往左一迈，再次拦住杜重明的去路。
“干、干什么？”
杜重明现在落单，气势上弱了不少。
他没和顾言薄起过冲突，但也听过顾言薄开学就打人的事实，据说还把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顾曜打进医院，导致顾曜高三复读了一年。
他虽然喜欢欺负人，大多是仗着人多，真打起来他不是顾言薄的对手，“我……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顾言薄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十分钟后。
顾言薄走出了体育室，杜重明趴在地上，憋屈地骂了句“艹”，周时了到底给这些人什么好处，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护着他！
……
又是一个月过去，路觉舟和顾言薄形影不离已经是全校皆知。
早上他一个人到教室，班长的同学还笑问了句：“时了，今天怎么没和顾哥一起啊？”
“他去买早餐了。”
路觉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起晚了，顾言薄去食堂买早餐，他就先到教室，但班上的同学对视一眼，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干什么？”路觉舟哪里听不出他们语调里的曲折起伏。
已经有同学大着胆子说。
“时了一来我们班，顾哥变得好贤惠。”
“就是就是，顾哥那么冷酷的一个人，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时了。”
路觉舟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少贫，就会打趣我，你当着你顾哥的面说去？”
“说什么？”
顾言薄一进来，打趣的几人顿时噤声，“哈，我突然想起作业没写安，谁借我抄一下？”
“我写了，我写了。给你抄。”
“绿豆粥，没有甜豆浆了。”顾言薄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拔丝芋头，你应该会喜欢。”
“谢谢谢谢。”路觉舟笑嘻嘻地接过，“大家都说我们顾哥真贤惠，好羡慕你以后的女朋友。”
“贤惠？”顾言薄挑了下眉。
“他们说的。”路觉舟面不改色地推锅。
……
“昨天更新看了吗？”
“看了看了。”前排的两个女生贴着耳朵小声说话。“谁懂啊，土狗文学真的很上头很好看啊！”
几十人的班级群又悄咪.咪建了个二群，用来嗑CP。群成员不只是A班，还有其他班嗑CP的同学。
群里每天都会更新顾言薄和路觉舟的同人文。
【延迟CP头号粉】@张文静我静姐牛逼，昨天的更新甜炸了！！
【想吃肉】静姐更新好勤，会不会影响学习，我们等一等没关系的
【文静不文静】大一的课程自学起来是有些困难，不过也还好。
【想吃肉】大一？你已经在自学大一的内容了？不对，你连专业都选好了？
【延迟CP头号粉】大惊小怪，你以为A班全员学霸班是虚的？
【每天要微笑】再见，你们A班真变态
【AAAA批量产粮】作为A班变态中一员，偷拍了一张照片，你们看不看？
【想吃肉】什么变态，A班就是我们的精神粮仓，谁说A班一句不好，我第一个急。
照片是课间休息的时候偷拍的，路觉舟趁着课间想闹顾言薄，结果反被顾言薄摁在桌子上“欺负”。
【卖火柴的小新】我去，你好会拍啊！！！
【卖蜡笔的小女孩】我嗑爆了！！！
【唧唧炸了】我还没看昨天的更新，谁把群文件删了
【延迟CP头号粉】怕外传，等我私发给你
程炀输入密码选择加密分享，□□弹出最近的联系人，他果断地点进熟悉的头像发送，并备注：密码是YCCP。
正在和顾言薄打闹的路觉舟听见提示音，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来自【程炀】分享一篇笔记。
路觉舟点进去，首先看到最下面的一条。
【程炀】密码是YCCP。
路觉舟视线移到了上一条。
【程炀】《狂拽校霸狠狠爱》之十六章：亲我一下，命都给你
路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