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自嘲一笑, 君涟漪对小狐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月芜寂却是不能,脚下似有千斤重一般,根本挪不动半步。

  他看着他一次次被分尸, 一次次喊着他的名字,祈求他的救赎。

  可是, 那会他在干什么?

  他在天机八卦阵里,看另一个君涟漪。

  那时的他笑得那般明媚,闹得那般开心,被所有人都捧在手心。

  他本是所有人的掌心宝, 只因喜欢上了他, 他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只因喜欢上了他啊!

  月芜寂抽泣着回头, 看向君涟漪。

  少年眉目柔和, 面对自己十年前的遭遇,眸光中无一丝波动,就好似……他才是那剧中人, 而他是个局外人一般。

  这是得经历了多少苦难, 才能在面对自己曾经的苦难时能如此波澜不惊?

  月芜寂无法想象, 他的涟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遭遇了多少苦难。

  缓缓回过头来,他不再去看君涟漪那微微含笑的脸, 兀自迈开了步伐, 朝那幻境中, 躺在血泊中的少年走去。

  曾经, 他在最恐惧无助的时候, 他没能陪在他身边, 至少现在, 让他隔着时空, 陪在他身边。

  他要将他的这些苦难全部刻入自己的骨子里,时刻警醒着自己,自己曾经犯了多大的过错。

  君涟漪对小狐的这种反应很是无奈,拦不住它,便也随它去了,自己搜索着附近,看看有没有灵泉的线索,以及出去的方法。

  月芜寂近乎自虐一般,一眼不眨的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的少年,看他的心理一步步被击溃,看他在痛苦中挣扎着逐渐变得麻木,看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绝望到冷漠,直到那个曾经灵动如小鹿般的眸子里只剩冰冷刺骨的寒意,看他终于做到了用利刃斩杀那些妖魔,而眼也不眨一下。

  月芜寂心痛如绞,一直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他的名字。

  “涟漪。”

  可那人看不见他,亦听不到他的声音,只麻木的挥动着自己手中利刃,将靠近他的妖魔一只又一只的砍杀殆尽。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服,尖锐的利刃刺穿了他的身体,他都恍若不知一般,目光冰寒的将那只魔砍杀,然后毫不眨眼地将利刃从自己身体里抽出,不知痛一般。

  月芜寂看着这样的他,心尖在颤抖,那刺入少年身体的利刃都好似刺中了他的心脏一般,疼得他呼吸不能。

  直到少年满身是血的将最后一只妖魔斩杀殆尽,他才恍惚想起,他之前听他师尊言过,这万年间,曾出过三只能颠覆天下的大魔,皆出自万魔窟之事。

  万魔窟是个什么地方?

  那是世间最恶之地,里面关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妖魔,凡生人误入者,皆会被里面妖魔蚕食肉身,攻击灵魂,最后,那些妖魔会将误入者同化成自己的同类,永困其中。

  而唯一出路,是将里面的妖魔全数斩杀殆尽,然后拔出魔窟中的魔剑,劈开万魔窟的结界。

  果不其然,他此思绪刚一落,耳边那道远古苍老声音的言语就变了。

  “人类,将身体献祭于吾,吾可帮你杀尽天下辱你之人!”

  闻声匆忙抬头,月芜寂果真看到少年已立在那由妖魔尸体堆聚起来的小尸堆上,而在他面前的,一把通体漆黑的剑正肆意的冒着黑气,缠绕着他。

  月芜寂心头一紧,暗喊一声不要,拔腿就朝少年那里跑去。

  可在这幻境中,没有人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少年依旧朝那剑伸出了手,冷冷开口:“本座要亲手将那些曾经欺辱过本座的人,全数斩杀殆尽。你,只需做我复仇的刃,即可!”

  说话间,他已拔出了剑刃。

  瞬间,黑色席卷的整个空间,甚至压过了天上那轮红月的红光,肆意地在空间里扫荡着,最后全数钻入了少年体内。

  “啊!!”

  一声痛苦长鸣,少年单膝跪在了尸山血海中,那只握剑的手却依旧未松。

  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人类,将身体献祭于吾,吾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谁会想要你给予的一切?”少年面容扭曲,握剑的手却越发收紧,“本座想要的东西,本座会亲手去取,你,不过是依附本座而活的剑灵罢了,凭什么觉得你能够代替本座?”

  说话间,他试图挥舞起手中墨色长剑,却好似控制不住它一般,使出来的招式,没有一点章法可言。

  少年眉头蹙得越发紧了,干脆以双手握之,却依旧被剑拒绝得,使不出一招完整的招式。

  “区区人类,也敢控制吾,简直痴心妄想。”那道苍老的声线亦是带了怒气,空气里流动的黑气越发浓郁起来。

  少年却固执的不肯屈服,也不肯松手,咬紧牙关道:“本座是魔,不是人!”

  “不,你是人,不是魔!”那声音却坚定无比的反驳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少年亦是不肯屈服,哪怕被萦绕在他身旁的魔气创到遍体鳞伤,依旧不肯罢休,紧握着那剑,固执地重复着自己是魔,不是人这句话,直至双目变得赤红,有鲜红的血液自眼角滑落。

  终于,那道苍老的声线大笑出声,“魔,你是魔,新一任魔主!”

  此话一落,周围的魔气瞬间暴涨起来,全数朝少年体内钻去。

  这一次,少年没有痛呼,亦是没有挣扎,他仰天大笑着,将那剑握在手中。

  “本座,将成为新一代魔主!”

  那剑也随之大笑出声,漆黑的剑柄上突然出现一只血红色眼睛,快速地转动着,最后对上了少年的右眼。

  “呃……”少年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痛苦的捂住右眼,半跪于地。

  血瞬间自捂住右眼的掌心蔓延开来,犹如流水一般,自眼中滑落,瞬间在右手手背留下几道血痕。

  那剑又道:“以右眼为祭,吾与尔契约成立,从今日开始,吾愿祝尔达成所愿。”

  少年闻言,那紧抿的唇终是微微勾起,缓缓地放下了捂住右眼的手。

  他的右眼紧闭着,依旧有血源源不断的从里面溢出,在面上滑出一道道血痕,左眼却依旧未眨分毫,冷冷开口:“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座的刃,本座便是你的主。”

  月芜寂呆呆地看着眼前少年,泪早已止不住。

  他伸出自己的小爪爪,试图去碰少年那已然褪去青涩的脸,可终究是徒劳。

  他的爪子又一次穿过了他的身体,隔着时空,他永远都碰不到他。

  君涟漪刚好巡视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轻笑一声,“傻狐狸。”

  他走向前去,一把抓住他的狐狸爪子,将其再次拥入怀中,“走了,我已经找到出路了。”

  月芜寂回头,不自觉的就将目光放到了君涟漪的右眼上。

  那里依旧耀眼明媚,有笑意从中蔓延开来。

  可……

  月芜寂缓缓握紧了自己的爪子,后脚一蹬跳上君涟漪的肩头,缓缓靠近他右眼眼尾,伸出小舌,轻舔了舔。

  君涟漪眼尾甚为敏感,被他舔得极痒,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推他,“好了别闹了,我们该出去了。”

  话落,他再次召出了墨离。

  微微偏头,君涟漪对小狐道:“抓稳了。”

  月芜寂朝他嘤一声,小爪爪在他肩头扣紧了些。

  君涟漪看向那红月时,瞬间冷了眉目,飞身而起,一剑向那红月刺去。

  瞬间,周围的魔气朝他席卷而来。

  君涟漪体内运转着魔气,将它们化为实质,纷纷将席卷而来的魔气撕扯开来,剑不偏不倚,刚好刺中红月正心。

  “嗷呜……”

  一声兽类嘶吼自耳边传来,瞬间周围的一切坍塌殆尽,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山洞。

  在山洞入口处,是倾泻而下的瀑布。

  他们竟是在被吞之后,被鸣蛇带入了瀑布后面的山洞里。

  蛇吃饱之后都喜欢找个地方盘起来消食,君涟漪也不觉奇怪,左右观察了一下四周,立马就发现了此地的玄妙之处。

  在身后的山洞深处,一股股浓郁的灵气自里散开来。

  这就是灵泉。

  君涟漪微微勾了唇角,毫不犹豫上前。

  月芜寂却是沉了眸子,爪子不自觉的收紧了些,将体内神力缓缓度给了君涟漪。

  将灵泉里面的灵力吸食殆尽,出乎君涟漪意料的简单,简单到他都怀疑这是否是灵泉之地了。

  但……身体里充裕的灵力却又在明确的告诉他,这是。

  勾唇一笑,君涟漪不再纠结其他,踏风从瀑布后面飞出,重回那片花海中。

  许是因为灵泉被他吸食了的缘故,许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那些花黯然失色了好多。

  采一朵放在鼻下闻了闻,任是浓香馥郁。

  看来是他多虑了,轻笑摇头,君涟漪转头看向肩头小狐,顺手就将那朵花插入了小狐毛发中。

  本不太精神的小狐立马精神一抖,扒拉着将花拢入爪心,小心地藏入了厚重的毛发中。

  在灵泉之地时没什么白昼之分,出来之后君涟漪才发现,这会儿天才刚刚微亮。

  掐诀告知清姬事情进展之后,君涟漪便回了魔宫。

  不过才一夜未归而已,回来后君涟漪才知,魔宫内竟是一团糟。

  小月牙半夜醒来没找到他哭着喊着要找他就不说了,就连容玉,明明昨天去看他时他还好端端的,今日就莫名又毒发了。

  “容公子毒发了不知道去找药引子取药吗?找本座做甚?”君涟漪甚恼,一脚踹在那小魔肩头。

  肩头的小狐咋一听到药引子这个词,身体猛的一僵,缓缓垂下了眼眸。

  然而魔宫内外,都在忧心着容玉的毒,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这微小变化,就连君涟漪,也未曾注意到。

  小魔被踹翻在地,立马又爬起跪伏好,瑟瑟发抖道:“那仙、那药引子不见了,奴找遍了整个魔宫,都未曾找到,不、不知那厮是不是跑了!”

  “什么?”君涟漪眉峰一拧,“月芜寂跑了?”

  月芜寂是甘愿成为他的阶下囚的,这么久以来亦是从未有过想要逃跑的心思,他便也没派人看着他。

  谁料……

  倏然冷了面色,君涟漪冷笑:“本座倒要看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再次踹开那挡路的小魔,君涟漪朝着小月阁而去。

  君涟漪并不是个喜欢奢侈的人,以神剑宗为魔宫之后,他亦是没选择最为华丽的宫殿作为寝宫,而是选择了云梦山。

  他如当年一样,依旧住在了小清阁。

  云梦乡上没有牢狱,他便直接将月芜寂安排在了小月阁。他本想让小月牙住他隔壁的,奈何小月牙并不喜云梦山,非要去紫金阁居住,无奈,他便也只能随她去了。

  肩头小狐一听他要去小月阁,立马慌乱起来,也顾不得君涟漪顾不顾得上他了,忙从他肩头跳下,钻入了一旁的草丛中。

  “阿狸……”君涟漪不明它这是何意,越发紧皱了眉头,朝着草丛叫了几声。

  然而,小狐并未搭理他。

  “阿狸……”忍不住上前扒开那草丛。

  只见一小狐正窝在草丛间,竟是在……

  君涟漪轻咳一声,立马舒展了眉头,松开了扒草的手,一本正经道:“你要是尿好了,就跟上来吧!”

  话落,他不再等它,径直朝小月阁而去。

  小狐从后方草丛钻出,眸色沉了沉,再次抬步,走入了草丛中。

  阿狸最终还是在君涟漪到达小月阁前追上了他,一跃而起,跳上了他的肩头,然后疯狂的用自己的小脑袋蹭着他,像是初遇那般,兴奋不已。

  君涟漪笑笑摸摸它的小脑袋,“乖啦!别闹。”

  小狐立马乖巧下来,目中含笑的,看向了小月阁的方向。

  君涟漪进入小月阁后没什么好气,在小魔抬手要敲月芜寂房门的时候,他便一把推开了小魔,然后伸腿,一脚将月芜寂的房门踹开来。

  屋内青年听到动静后,躺在床上的身体动了动,朝门口转过了头来,眼中露出茫然之色来。

  君涟漪见了他,戾气未收,反越发浮躁,一把抓住那小魔衣襟,怒斥,“你不是说他逃跑了吗?那这是什么?”

  小魔被吓到腿软,连忙求饶,“小的知错了,是小的排查不严谨,才误以为仙、药引子逃走了……”

  君涟漪没精力听他废话,狠狠将他一推就把目光放到了月芜寂身上。

  他们上一次相见,还是那晚。

  想到那晚,君涟漪心中就一肚子火,对着月芜寂,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出来。”他冷冷开口。

  “怎么了?”月芜寂仍是一脸茫然,但动作倒是利索,说话间以行至君涟漪身旁。

  君涟漪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淡淡扫他一眼,随即转身,“跟本座来。”

  月芜寂抿抿唇,不再多问,默默地跟在了君涟漪身后。

  二人踏风而起,来到了云溪山梦华小筑。

  梦华小筑内已是乱做一团,奴才侍女们鱼目惯出,魔医们更是个个冷汗淋漓,跪在容玉卧房在待罪。

  有人见君涟漪来了,忙迎上前来,“尊主。”

  其他人闻言,纷纷朝他转过头来,看到他身边的月芜寂,皆面上露出喜色。

  “尊主。”

  君涟漪未理会他们,带着月芜寂直接入了房内,来到容玉床榻边。

  床上,俊美少年正轻阖着双目,唇角粘着一丝诡异黑血,面色惨白到了极致。

  君涟漪皱眉,立马转头看向了月芜寂,叫来魔医,“他就在这里,要取什么你们随意,一定要救活容玉的命。”

  人人都知,月芜寂是君涟漪的炉鼎,可这个炉鼎在君涟漪心中的位置,却是谁也猜不透。

  说他不喜欢吧,容公子都已经病入膏肓,每次强行救活,都是回光返照之相,他却仍旧不提剖炉鼎之心给容公子解毒之事。

  说他喜欢吧,但从活人身上取血取肉之事,他下起命令来,也丝毫不眨眼。

  这……让魔医们很是为难,一时间谁都不敢上前去接这个任务。

  君涟漪一双杏目,一直紧盯着床上病弱少年,一时间亦是未发现屋内的诡异之处。

  终于,有一个魔医大胆走上前来,伏身道:“尊、尊主,容公子这毒已经是第三次发作了。”

  君涟漪这才回头看见他们,才发现,这半天了,他们居然都还没有动,不由皱眉,“那又如何?”

  魔医擦了擦额角汗水,道:“此毒名为紫苑,是一种毒性十分霸道的毒,每一次发作,都会比上一次更为严重,所下之药也必须更为……”

  君涟漪才没有闲工夫去听那些废话,忍不住打断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魔医汗如雨下,干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伏在地上闷闷道:“若想再强行将毒性压下,此次恐要……恐要……”

  说到此处,他已不敢再说。

  君涟漪见不得他这磨磨蹭蹭的样子,抬腿就给了他一脚,怒斥,“要什么?”

  魔医颤颤巍巍再次跪好,仍旧不敢看他,心一横,牙一咬,道:“恐要月公子的心头血,方能将那毒性压下。”

  心头血?

  君涟漪心跳都为之乱了一拍,缓缓抬头看向月芜寂。

  月芜寂仍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好似他与魔医现在在讨论的不是要他的心头血一般。

  他向来都是如此,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显得如此波澜不惊。

  就好像……好像那天上谪仙,这凡尘之事,扰不了他心分毫。

  可他……偏要将这谪仙拉下神坛。

  眸色一沉,君涟漪将目光从月芜寂面上移开,看向那魔医,“要他的心头血,你就取他的心头血,如此磨磨蹭蹭,容玉要是有个闪失,你担待的起吗?”

  “是是……属下这就取,这就取……”魔医得了他的应允,心下总安了几分,从地上爬起,来到了月芜寂面前。

  月芜寂抿唇看着魔医,微微闭了眼。

  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在看到君涟漪在魔窟中的遭遇之后,再次面对君涟漪时,他已不再想违逆他半分。

  就像他说的那样,对不起这三字无丝毫用处。

  与其说对不起,倒不如如他所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回。

  龙鳞也好,血肉也罢,只要他愿意要,他便给他,什么都给他,只要他愿意要……

  魔医道:“月公子,冒犯了。”

  月芜寂没睁眼,暗自咬紧了牙关。

  一丝魔气入体,在他体内肆意的游弋着,最后去到他心房处。

  月芜寂顿觉心间一阵撕裂之痛,睁眼时,已有一丝心头血自他胸腔处飞出,落入那碗黑乎乎的药中。

  君涟漪看着魔医取血,心中微微发紧,却是没有别开头,沉着目,一直待到魔医将血取完,才从魔医手中接过药。

  “辛苦你了。”他道。

  话,却是对魔医说的。

  魔医心头一颤,连连摆手,“这些实乃属下分内之事。”

  君涟漪没再理他,最后看了月芜寂一眼,转身,命人将容玉扶起,亲自将药喂给了容玉。

  月芜寂看着,只觉心间苦涩非常,终是心痛难忍,缓缓转了身。

  怎料,身后啪叽一声传来。

  是药碗落地摔碎之声。

  君涟漪亦是没想到,睡梦中的容玉竟还有力气反抗他,一个不甚,竟是让他扫落了碗。

  可惜了那碗汤药,他是一口都没喝进去。

  魔医们见状,纷纷跪伏于地,谁都不敢多言一句。

  君涟漪看着那打碎的碗,心中莫名泛起一丝燥意,冷冷开口:“月芜寂!”

  月芜寂脚下的步子一顿,缓缓转过身去时,君涟漪已至他眼前。

  君涟漪朝他伸出手,紧贴上他右心房心脏位置。

  月芜寂苦涩闭眼,亦是一言未发,任他予取予求。

  心却,因心爱之人的紧贴,莫名快了几拍。

  可刚快速而动,一股痛意就袭上心头,痛到……心脏都为之停滞了片刻,方再次恢复跳动。

  君涟漪将再次取好的心头血递给一旁魔医,目光却紧盯着月芜寂,“再去熬一碗一模一样的药来。”

  魔医伏身接下,立马退了出去。

  从灵泉处出来之后,月芜寂却是不敢再直视于他,面对他的目光紧锁,月芜寂垂了眼眸,显得那般无措。

  最终,君涟漪哂笑一声,冷冷开口:“就在这里不要走,免得等一下又打翻了,还得本座去寻你。”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