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纲最终还是得到了一声来自天与暴君的“抱歉”。

  ——虽然对方这么对他说着的时候,表情看上去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别以为我没发现你的小伎俩。’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用一种堪称狠厉的目光瞪视着阿纲。

  ‘会装可怜是吧?等着!老子迟早让你真的体会一下小可怜儿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阿纲才不怕他。

  什么狼,什么暴君,不过是色厉内荏的纸老虎罢了。

  只要——“不用道歉的,来海姐姐。”阿纲甜甜地对春野来海笑起来,“甚尔老师并没有真的在凶我啦……只是在和我开玩笑而已,是不是啊?甚尔老师?”

  他说着,毫不畏惧地将视线迎向禅院甚尔。

  后者顶着自家老婆狐疑的目光,在对面的小鬼甜滋滋的笑容里,不情不愿地“啧”了一声,到底没有反驳。

  春野来海见状眨了眨眼睛,慢慢笑了。

  她不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美人,笑起来的时候不会让人一眼看去便感觉怦然心动。

  但她的笑容里有着一种旺盛的生机。

  对某些人来说,这种生机比单纯的美要更加吸引人。

  “泽田君也要跟着甚尔一起学习吗?”春野来海笑问,“所以也喊甚尔‘老师’?”

  “不是的,我跟杰的关系比较好,跟着他一起叫的。”阿纲忙不迭否认。

  他可没兴趣在异世界再给自己找个老师。

  他的老师,有reborn一个就够了。

  再说他也不想挨打。

  挨打的有杰一个就够了。

  夏油杰…………

  “这样啊。”春野来海看上去有点遗憾的样子,“杰一个人跟着甚尔学习感觉很孤单的样子,如果泽田君你这个好朋友能和他一起就好了。”

  “那可未必。”阿纲窃笑,“杰应该不想被我看到他被甚尔老师揍的时候,那种狼狈的样子吧。”

  “不,很欢迎你和我一起。”夏油杰抬手搭上阿纲的肩膀,嘴角的笑容冷森森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要挨揍当然也是大家一起挨揍。怎么可能会是他在挨揍,阿纲在旁边看着呢?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阿纲讪笑。

  夏油杰睨他一眼,收回了按在他肩上的手。

  如果他嘴里没和阿纲一样,叼着根奶酪棒的话,说不定他那将禅院甚尔的锋锐气息学了个十之六七的眼神,还能更有杀伤力一点。

  春野来海失笑。

  “你们感情真好。”她说着,低头看向怀中的惠惠宝宝,“也不知道惠惠以后能不能交到像泽田君和杰你们这样的好朋友。”

  “一定会的。”阿纲说得笃定,“惠惠这么可爱,又有来海姐姐你这么棒的妈妈,等他长大以后,身边的同龄人一定都会愿意和他交朋友的。”

  “那就借泽田君你的吉言啦!”

  “我都叫您来海姐姐了,您也别那么客气,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好呀,纲吉君。”春野来海笑眯眯地应了,“那纲吉君也不用对我用敬语啦——明明对甚尔的时候,即使是叫着老师,也没有用敬语呢。”

  阿纲心想那能一样吗,我对您是充满敬佩的,对某人就……咳!

  禅院甚尔当然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黑发男人嗤了一声,抬手揽住自家老婆。

  “纸尿裤换过了?臭小子真的尿了?”

  “不许那么叫惠惠。”春野来海嗔怪地轻拍了他一下。

  禅院甚尔撇嘴。

  “早知道换我带他过去了。”他嫌弃地看了眼窝在老婆怀里,嗦棒棒嗦得正香的傻儿子,“亏你还能吃得下去。”

  惠惠宝宝根本听不懂他的老父亲在说些什么,见他看向自己,还哼哼唧唧地伸出手,要找他玩儿。

  禅院甚尔脸上虽然满是“嫌弃”,手上却顺着宝宝的意,递了一根手指过去,被儿子心满意足地用两只小胖手一把握住,笑嘻嘻地玩了起来。

  阿纲“…………”

  破案了。

  碰额头是跟师母学的,给手指玩是跟师父学的,杰,你这师,拜得还真不亏啊!

  夏油杰→→丸子头少年在友人戏谑的目光中毫无所动。

  倒是禅院甚尔注意到了阿纲的眼神。

  他边任由儿子玩着自己的手,边朝对面的便宜徒弟抬了抬下巴“小子,叫上你旁边的滑头鬼,走了。”

  “……滑头鬼是在说我吗?”阿纲嘴角微抽。

  禅院甚尔点头点得理所当然“除了你还有谁。”

  阿纲“…………”

  你这人,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禅院甚尔才不理会这个小鬼那故作委屈的样子。

  “走不走?”他不耐烦道,“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什么预约的时间?

  阿纲一脸茫然。

  夏油杰压低声音,跟他咬耳朵“老师之前就说好,作为帮忙照顾惠惠的报酬,今天要请我吃一家超好吃的烧鸟。说的应该是跟烧鸟店预约好的时间。”

  “什么嘛,原来他会给你报酬的啊。”

  “……是师母说太麻烦我了,一定要老师带上我的。”夏油杰虚起眼,“否则老师才不会想着我。”

  “是哦……你老师看上去就不像这么贴心的样子。”

  “对吧?”

  “……喂。”禅院甚尔在妻子忍笑的目光中额角蹦起大朵的青筋,“真的想说悄悄话的话就把声音再给我压低一点啊,你们两个小混蛋!以为我听不见么?”

  别说他这极度敏锐的五感了,就这两个混小子装模作样压低的那点声音,连他身为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的老婆都听得见!

  在那演给谁看?

  “咦?被老师你听见了吗?”恶作剧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阿纲配合无间的夏油杰故作惊讶,“抱歉,一时真情流露……”

  “闭嘴吧小混蛋。”禅院甚尔咧嘴,对他露出一个狞笑,“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希望你还有像现在一样的精力。”

  夏油杰才不受他的威胁。

  “不管我现在有没有说这些话,下午上课的时候你都不会手下留情的吧。”

  要不是国常路老爷子体贴,为他安排了每次课程结束之后的针对性治疗,他每次上完课,估计都得带着一身伤回家了。

  就算已经告知了父母自己的特别,也向他们初步证明了诅咒的存在,但正因为这样,如果他每天都带着一身伤回家,才会让父母更加担心。

  “……对了!”思及父母,夏油杰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放弃继续与自家幼稚的老师对峙,转头去看阿纲“阿纲,你明天有什么安排么?”

  阿纲正看戏看得开心,没想到夏油杰会突然放弃与禅院甚尔互掐,将话题抛向自己。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近期的日程安排,回答“应该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夏油杰“之前不是说好等我向父母坦白之后,就邀请你来家里玩的么?”

  结果后面黄金之王帮他找了禅院甚尔做体术老师,他的空闲时间除了接受禅院甚尔的指导,就是见缝插针完成咒术界那边时不时派发下来的咒灵祓除任务——虽然后者并不是强制性的,每一次都让夏油杰自行选择是否接取(他猜这是因为他并没有正式加入,目前只能算是兼职咒术师的缘故),但只要能够接取,夏油杰都会二话不说接取下来。

  ——他想要保护如父母一般的普通人的初心,即使是到了现在,也未曾发生改变。

  当然,要说这个话题那就扯远了。

  还是说回来——“明天我不用上体术课,而且也放春假了,如果你有空的话,要不要来我家玩?”

  夏油杰已经很久没在阿纲面前露出像现在这样,既紧张又有些忐忑的神情了。

  “奶奶他们也很想你,之前一直吵着要邀请你,只是那时候我才刚在国常路老爷子的介绍下认识老师……”

  那时候他和禅院甚尔相看两厌,他根本没办法跟对方提出请假。

  阿纲看出了友人眼中的忐忑。

  “你在紧张什么啊,杰,”他笑着给了对方一拳,“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生你的气?”

  夏油杰眼神微亮“那明天……?”

  “那当然是不会辜负你的好意,我会带着礼物登门拜访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少年相视而笑。

  春野来海也在对面用十分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只有禅院甚尔依然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我说,到底走不走?”

  夏油杰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把自家老师晾在旁边半天了。

  “走了走了。”他说着去拽阿纲“阿纲你也一起啊?老师都说了也要请你。”

  虽然禅院甚尔没有明说,但他刚刚问的可是他们两个走不走,而不是特意只说了夏油杰一个。

  阿纲也觉得机会难得,错过了有点可惜,但他这次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是和工藤新一他们一起,大家约好上午在电玩中心先玩上一两个小时,之后在商场吃个午饭,饭后逛逛商场消磨一下时间,等到下午电影开场的时候,再一起去看。

  阿纲是中途跑出来的,如果午饭也不和工藤新一他们一起吃,实在失约得有点过分。

  所以,尽管他真的很想接受这份邀请,阿纲还是狠狠心,婉拒道“感谢老师的好意,不过我是和朋友一起出来的,之前就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吃饭,所以只能对你和来海姐姐说一声抱歉啦……”

  阿纲站起身,对禅院甚尔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提前祝你们用餐愉快。”

  “……啧。”禅院甚尔最看不惯像阿纲和夏油杰这样,看上去家教良好,礼貌又温柔的“好孩子”了。

  但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小鬼除了滑头了点,对别人家的老婆态度过于殷勤了一点(阿纲???),似乎也没那么讨人厌。

  所以他只是啧了一声,从已经玩够了他的手指,现在又开始专心致志地嗦棒棒的惠惠宝宝那里抽回手,再度揽住了春野来海,对夏油杰示意了一下“跟上。”

  接着转身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

  还是春野来海在他的带动下,边不赞同地小声叫了声他的名字,边转回头对阿纲道别“那我们就先失礼了。纲吉君,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还能再见面。”

  “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们,来海姐姐。有机会的话,我会拜托杰带我上门拜访的。”

  “好啊,到时候我会好好招待纲吉君你的。”

  春野来海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已经被禅院甚尔强硬地揽着,大步走出了店门。

  夏油杰见状也只好快步跟上,还不忘回头对阿纲比了个再联络的手势“我也先走了——再不快点以老师那个狗脾气一定会把我甩掉的。我们晚上电话联系!”

  阿纲回以相同的手势“嗯,电话联系。”

  随后就见夏油杰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咖啡厅,追上了前面禅院一家的脚步。

  别说,从背影来看,还挺和谐的。

  阿纲语气里不无感叹。

  系统同样十分唏嘘是啊。在今天之前谁又能想到,夏油杰竟然成了禅院甚尔的弟子,还跟他们一家人相处愉快……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等等?

  系统,你说,新年参拜的时候,瞌睡崽为杰解签解出来的那个“惊喜”,会不会就是指成为禅院甚尔弟子这件事?

  系统…………

  ——别说,还真有可能。

  一人一统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情来。

  ……

  ……

  阿纲给工藤新一发了邮件,问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电玩中心,得到肯定的回复以后,就也离开了咖啡厅,准备返回电玩中心,去与大家会合。

  途中他还在和系统聊着这一次的偶遇。

  系统你注意到了吗?来海姐对外保留了自己的姓氏。

  在日本,男女双方一旦结婚,是一定要有一方改姓的。

  因为根据日本宪法的规定,夫妻双方必须同姓。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女方改姓。

  也就是说,春野来海在婚后,对外其实是要自称“禅院来海”的。

  但刚刚她对阿纲介绍自己的时候,却自称“春野来海”。

  想必来海姐的各种身份证件上,姓氏已经改成了禅院,但在对外自我介绍的时候,她还是保留了原姓。

  这恐怕不仅是出自来海姐自身的意愿,也是禅院甚尔的意思——他不愿意让自己珍爱的妻子,对外染上禅院这个在他看来无比肮脏的姓氏。

  既然如此,禅院甚尔为什么不干脆在结婚的时候直接随了妻子的姓氏,改姓春野算了?系统十分疑惑。

  这也是阿纲疑惑的地方——禅院甚尔那么厌恶禅院这个姓氏,为什么不在第一次和自己最心爱的女性结婚的时候直接改姓,而是等到对方去世以后,才在自暴自弃之下,入赘到第二任妻子家中,改姓了对方的姓?

  如果说这是他对心爱的妻子“抛弃”自己,独留自己一人存活于没有她的世间的一种报复,那么最初和她结婚的时候,他为什么不用改姓这件事来报复禅院家?

  难道他对妻子的“恨”,还能大过对被他称为垃圾堆的禅院家?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在禅院甚尔内心深处,他对禅院家、对咒术界依然有所留恋?

  若非如此,他为什么不脱离咒术界,干脆加入黄金氏族,成为一名异能者?

  就算他不想被人约束,那也可以与黄金氏族达成协议,就当自己是个权外者,以权外者的身份融入异能者的世界,再不去理会咒术界的纷纷扰扰不好么?

  为什么他还要继续做着赏金猎人,继续与咒术界纠缠不清?

  他“术师杀手”的称号,真的只是因为比起咒灵,他更擅长应对咒术师吗?

  真的不是为了向某些人证明,他比那些拥有咒力,拥有极佳的术式天赋的咒术师们要更强,强到能轻松杀死他们吗?

  答案阿纲不知道,系统也不知道。

  只是,回想起禅院甚尔看向春野来海和禅院惠时的眼神,阿纲又觉得好像不是那样。

  禅院甚尔并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那些纠缠着他的恨意之中。

  这个世界的他已经从那些恨意与诅咒之中走了出来——虽然走出来得没有那么彻底,但他绝不像是会放任自己堕入黑暗的样子。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阿纲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也没有一直纠结就是了。

  毕竟看到小伙伴一脸焦急地在前面等着自己,谁还有空去为别人的烦忧苦恼?

  阿纲跑到小伙伴身边,看到对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新一?”阿纲疑惑,“怎么这副表情?”

  “你可算回来了。”工藤新一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扭头示意阿纲去看自己指出的方向。

  阿纲顺势望去,就发现铃木园子正绷着一张脸,弯腰在操作着一台抓娃娃机,而毛利兰则捏着拳头站在她旁边,一直在为他鼓劲加油。

  阿纲“…………”

  他懂了。

  “园子又抓娃娃抓上头了?”

  工藤新一语气沉重“被小孩子嘲笑了,说她菜。”

  阿纲失笑。

  他撞了撞小伙伴的肩膀“别这样嘛。园子有分寸的,相信她不会因为抓娃娃上头错过电影开场的。”

  “那我们的午饭呢?”工藤新一挑眉。

  阿纲想了想,“就……听天由命?”

  工藤新一表情立刻忧愁起来。

  两个男孩子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都绷不住情绪,齐齐笑出了声——“什么嘛……新一你演得一点都不像。”

  阿纲边笑边吐槽。

  工藤新一也跟着笑,显然对自己刚刚不走心的演技也十分有数“那是我没认真起来。”

  两人边斗着嘴,边一起朝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所在的抓娃娃机走去,快接近的时候,从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到他们脸上表情的铃木园子就放开了手上的操纵杆,那副急切的模样也消失不见。

  “让我猜猜,一定是新一君你演得过于不走心,被纲吉君拆穿了是不是?”

  女孩双手叉腰,一脸的“新一君你实在很让我失望!”

  “说好的大家一起吓纲吉君一跳,看他下次还敢不敢遇到夏油君以后不带他一起过来,自己一个人私会帅哥呢?”

  阿纲“…………”

  工藤新一“…………”

  “谁和你说好过那种事啊!”工藤新一虚起眼,“而且露馅的也不只是我一个好吗。”

  谁在“全神贯注”抓娃娃的时候眼神还会到处乱飘啊!

  亏他为了不穿帮,特意找了个距离娃娃机比较远的地方迎上了阿纲,结果园子实在太不淡定,眼神一个劲儿地往他们这边飘,阿纲又不是瞎子,她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铃木园子瞪大眼睛“诶?我往纲吉君那边看了那么多次吗?”

  不说的话她自己根本没意识到……

  “那还不是因为我还期待着会不会是纲吉君在逗我们玩,其实他是会带着夏油君一起回来的?”铃木园子为自己狡辩。

  工藤新一无语。

  阿纲则笑着对她解释“杰他还有别的事,是真的不能接受我们的邀请,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和看电影……园子你想和杰一起玩的话,下次我试着专门约他看看?”

  “诶?真的吗?好啊好啊!”铃木园子一听阿纲这么说,立刻恢复了精神,“好!既然纲吉君也回来了,那我们就快点去吃饭吧!说实话,玩了一上午,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恢复活力的女孩拽上毛利兰,元气满满地朝出口出发!

  阿纲和工藤新一顺理成章地被落在了后面。

  “对了,我见到新一你之前跟我提起过的,和杰在一起,感觉起来好像很不妙的人了。”

  阿纲想到工藤新一之前的提醒,想着多少也让小伙伴安心,就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不用担心哦,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样,那不是坏人,是杰的格斗术老师。”

  工藤新一“是吗?那就好。”

  他顿了顿,实在没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话说夏油为什么突然开始学起格斗术来了?他打架本来就很强了吧?有专门去学格斗术的必要吗?”

  “因为杰他对格斗术很感兴趣嘛。”

  兴趣爱好?

  “那也行吧。”

  毕竟是男孩子,就像工藤新一自己,在之前的银行遇袭事件过后,也曾经想过要不要去学点什么格斗术以防万一来着。

  这么一想,夏油杰的这点兴趣爱好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对了,杰邀请我明天去他家里玩,明天我可能一整天都不在家,先跟你说一声。”

  “知道了。”

  两人边说着话,边慢慢走在前面的两个女孩子身后,似乎浑然不觉,在人群之中,有一双眼睛,一直沉默而隐秘地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