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梨嘴上还跟祁则说了不要先跟叶绍宇他们说两个人谈恋爱的事情, 自己行动上就有点儿管不住了。
时梨洗漱收拾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又爬起来翻手机, 先是把祁则的微信改到了置顶，又给自己换了个梨子头像，跟祁则偷梨子的手凑了个情侣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两个人配对，还专门去截图了祁则的头像, 放大了一块儿地方，把图片设成了朋友圈的背景。
黑白灰的照片跟彩色的梨子动漫图，时梨这会儿在恋爱里昏了头，怎么看觉得怎么配。
没忍住, 时梨还发了条朋友圈。
【shirley】：新头像。
又隐晦的秀了恩爱, 又记录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梨自己都忍不住夸一句聪明。
朋友圈发出去, 下边很快有了评论，砸砸估计又在摸鱼，看见偶像的朋友圈总在第一时间评论, 不明所以, 但先啊为敬。
【勇敢·砸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梨子的头像好可爱好好看好喜欢！
【沉默寡言·叶绍宇】：挺好, 挺好, 换个头像，换个风水, 拒绝水逆, 从你我做起！
【ONE】：这个头像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跟……
【qz】：头像不错。
【ONE】：[回复qz]：？？？我好像知道了点儿什么！
“这……”时梨看着评论，都有点儿噎住了，“不可能这么快吧。”
还抱了点儿侥幸心理的时梨下一秒就被知伊用私聊打破了自己最后的幻想。
职业选手的作息日夜颠倒，本来睡的就晚，这会儿游戏空档摸了下手机，就看见了时梨的朋友圈，不过不同于砸砸跟叶绍宇两个人，要不怎么是时梨粉的选手，就是聪明，光凭祁则一个回复，知伊就猜到了个大概。
【ONE】：小舅妈。
这次的称呼算是确定了。
【shirley】：……
【ONE】：嘿嘿，那会儿你直播的时候不讲话，我还以为自己叫错了呢。
时梨想说那会儿你确实叫错了。
【ONE】：前段时间我小舅舅强迫我空出一个小时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了，他平常哪儿会对女生那么上心。
时梨沉默了下，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袋里忽然蹦出一个常见的言情小说剧情，当慈眉善目的老管家见到不苟言笑的大少爷心爱之人一定会来一句：我从来没有见过大少爷这么对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现在知伊就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管家。
没等时梨回复，知伊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是她跟祁则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ONE】：小舅舅。
【qz】：？
【ONE】：现在你也有把柄抓我手里了吧。
【qz】：把柄？
【ONE】：就你谈恋爱的事儿啊，让你之前想卖我，现在你好好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帮你瞒一瞒。
【qz】：你瞒什么？
【ONE】：？？？
【qz】：求求你了，快去吧，我巴不得你现在打灯笼放鞭炮敲锣鼓去家里边说我谈恋爱了，也省的我妈有事儿没事儿给我推什么张阿姨的女儿王叔叔的儿子。
【qz】：你是不是不知道哪儿能买鞭炮锣鼓？
【qz】：你要没地方买这些，我帮你买去，到时候寄到你们基地？
【qz】：给个地址。
【ONE】：……你要不要脸。
【qz】：要脸干什么？
【qz】：再说了我又不是十七八岁休学去打游戏，我二十四五谈个恋爱不正常吗？
【ONE】：你……
【ONE】：话说起来，小舅妈是不是还不知道你高中暗恋过人家小姑娘的事儿？小舅舅，我劝你再想想，现在还有机会，我跟小舅妈说了，小舅妈跟你吃飞醋可不怪我了！
【qz】：求之不得。
【qz】：你说吧，别后悔就行，我先在这儿谢谢你了。
时梨还在看知伊跟祁则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手机里的消息就震动个不停，不用想也知道是知伊开始发力了。
【ONE】：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ONE】：小舅妈，我本来不想说，我现在检举我小舅舅，他高中那会儿暗恋过他的女同学，现在家里还留着他女同学送他的东西。
时梨皱了皱眉。
时梨记得祁则说过自己高中那会儿就喜欢过她，但自己并没有专门送过祁则什么值得留下的东西。
……除非还喜欢过其他人？
【shirley】：东西？
【shirley】：送了他什么东西？
【ONE】：这我就要好好跟你说一说了，小舅妈你也别太担心，那些东西不怎么值钱，就两排，空的，也不知道什么口味的气泡水瓶。
时梨看着聊天消息，心里震了下。
【shirley】：空瓶子？
【ONE】：嗯哼，嗯哼，全喝完了，是一滴都不剩的那种哦。
【ONE】：但我小舅舅不扔，还专门在书架上留了位置，多少年了，就为了放这个，我还记得那会儿过年吧，家里人要收拾干净，我小舅舅还差点儿跟他们吵起来。
【ONE】：想起来那个画面就好笑，那会儿我家亲戚围一桌调侃他，问他护了一堆破瓶子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好了以后的出路，为了以后转行捡垃圾做准备，先在家里操演操演，收留一堆以后好卖钱。
时梨抿了抿唇，仿佛能想到十七岁的祁则抱着一堆空气泡水瓶的样子。
她本来以为祁则喝了就会扔掉，没想到……他还专门留了位置。
【ONE】：我多聪明啊，他们嘲笑我小舅舅，我当下就明白了，立刻跑去悄悄问他，我说，这是不是他喜欢的女生送他的。
【shirley】：他怎么说？
【ONE】：他笑了笑，没否认。
时梨在手机这边儿也笑了下。
【shirley】：这个女同学是不是他当时的同桌？
【ONE】：？？？
【ONE】：我的天，这个你都知道？
【shirley】：……嗯。
【ONE】：我就说呢，怪不得我小舅舅不害怕，他这个都敢跟你说，真的还有什么不敢的，胆子是真大。
【shirley】：不是。
【shirley】：他没跟我说空瓶子这件事。
知伊哪儿会信这个。
【ONE】：不可能，没跟你说，你怎么能那么清楚？
【shirley】：因为那个女生是我。
知伊本来在那边儿输消息，结果时梨这边儿才发过去，就看见知伊那边儿正在输入的提醒也没了。
【shirley】：那些气泡水的口味应该都是雪梨味的。
知伊沉默了。
【shirley】：因为这个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知伊那边儿还是没有回复。
【shirley】：本来我还挺不信你小舅舅一直喜欢我的。
【shirley】：现在信了。
【shirley】：谢谢你。
打小报告未遂，知伊反被将一军，收到了两个人的感谢，她总算明白祁则为什么会说求之不得了，合着她还间接地给两个人的感情添了把柴火，知伊直接想把这两个人都拉黑了算了。
太久没收到知伊的回复，时梨都有点儿坐不住，担心是自己打击到知伊的小心脏了，又去戳了戳祁则问现在的状况。
没等到祁则发过来的信息，时梨先接到了他的电话。
时梨清了清嗓子，才摁通接听，喂了一声：“你问知伊了吗？她怎么忽然就不回我消息了。”
“受打击了吧。”祁则站在酒吧的外边给时梨打电话，“都跟她说别后悔了，听人劝吃饱饭，怪谁……”
时梨垂了下眸，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来，轻声问他：“她跟我说你一直留着我送你的雪梨气泡水瓶子。”
祁则嗯了声。
“那些都是空瓶子了，你留它做什么？”
“不知道。”祁则回得倒是爽快。
时梨愣了下，根本没想到会收到这个答案。
正确答案不应该是因为是你给我的，你给我的任何东西都是宝贝儿，都是我的心头肉，我肯定舍不得丢掉吗？
怎么……答案是不知道？
“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喝完也不想扔，就留下来了。”
“这个东西说起来还有点儿傻，本来留一瓶是纪念，留两排就跟收废品一样。”祁则想到那会儿自己没少被亲戚们打趣，“也怪我，没塞个抽屉里，就摆在书架上，明晃晃的让每个人能看见。”
“其实也不想藏，巴不得每个人能看见……知伊跟你说了没？那会儿全家就她一个人跑来问我是不是喜欢的女生给我送的，我没否认。”
时梨就是因为跟知伊聊了这个，还没听到后续呢，知伊就受不了了，现在都没回消息。
“从小到大都是我抓她的把柄，她好不容易抓一次我的，那会儿恨不得马上就下楼跟我妈说一说。”
时梨惊了一下：“她……你妈妈也知道你高中那会儿喜欢我的事儿？”
“没有。”祁则还怪惋惜的，“说起来挺可惜，我多嘴问了句她怎么会这么敏感，问她是不是也藏过别人给她送的东西。”
“知伊，要我怎么说她呢？真不禁问，就这么一句话，脸瞬间红了，说我胡说，让我别跟其他人讲。”
时梨没忍住笑了下。
“我手上可是连她一点儿证据都没，自己缺心眼一样什么都交代了。”祁则都觉得自己无辜，“一下午又是跟我威胁又是跟我保证，说她肯定不把这件事跟我妈他们说，烂都要烂肚子里。”
时梨：“……”
多少也是自己男朋友了，时梨无法评价祁则的厚脸皮。
“要是那会儿不多嘴问这一句话就好了。”
当年要是没跟知伊多嘴这句话，按祁母的性格少不了要去学校里转几圈，两个人见了家长，有父母的撮合，保不齐早就把婚订了。
祁则这话很轻，几乎是自言自语，时梨没太听清，也不知道祁则心里边的活动，只是听他说过去的事情，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恋爱真可怕。
两个小时。
才两个小时不见，时梨就想见他了。
“话说起来，你不是不想跟别人说我们在一起吗？”祁则笑了声，问她，“怎么现在告诉知伊就可以？”
“没，我也没告诉她。”时梨想起来这件事就觉得尴尬，“是朋友圈，谁知道她……”
祁则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追问她：“行，那就先不说她，你为什么发朋友圈？”
“我……”时梨把被子盖在嘴巴上，不愿意承认自己还是想炫耀，“我就是觉得自己太久没换头像了，好不容易换了换，想炫耀一下。”
“就是想炫耀一下换头像？”祁则笑了声，他又不是没点进时梨的朋友圈，聊天背景都改了，“那你朋友圈的背景用我头像照片怎么也不想着炫耀炫耀？”
时梨没想到祁则这么敏锐，差点儿从床上弹起来：“你都发现了。”
“嗯。”
“是不是太明显了？”时梨有点儿担心，知伊知道还没什么，她跟两个人朋友圈的交集不算大，“要不然我还是把朋友圈背景换回来。”
“哪儿就真那么明显了。”时梨就截了他头像那么一小块，远远一看就是一片灰黑色，要不是他天天盯着自己头像敏感，谁能察觉出来，祁则笑了声，“要不你先看眼我朋友圈背景，看完再确定一下换不换？”
“我看看。”
时梨一边说一边点进了祁则的朋友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改的，他的朋友圈背景也变了，从她的头像里截出一个小角，放大，也贴了上去。
一个人这么做是小心思，两个人一块儿做是最高级的浪漫。
别人谈恋爱也就算了，自己谈恋爱才能体会到是真的香，时梨瞬间不想改了，时梨想谁家谈恋爱头一天就想分手的，就该及时行乐，算了，发现就发现吧，发现了就怎么了，他们本来就是谈恋爱。
一晚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无数次，除了自己也是没谁了。
“还换吗？”祁则在电话那边儿问她。
时梨摇摇头，脸埋在被子里发烫，声音低低的，也掩不住笑：“……不换了。”
说什么也不换，谁来了也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