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是怎么苏醒的呢?

  众人以前不知道,但看到病床上的少女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似乎就明白了。

  当然七个男人并不在列,他们完全不顾对方缺失了多年记忆,一股脑地把事情都塞到了她的脑子里。

  好在温愉升还有几分职业道德,轰退了其余几人让他们下去歇歇。

  “你暂时什么都不用思考,先养好身体。”他露出了自己的招牌微笑,“我们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你哥哥,只要按我们说的照做就好。”

  少女完全没有被影响到:“你们刚才说我哥哥有危险?不,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不明所以的医护人员当即道:“颜少就在外面坐着好端端的呢。”

  “他不是我哥!”应娇红着一双眼瞪了过去,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虽然这比她想象中被父母抛弃要好很多,但是大梦初醒,她实在无法一下子就接受这个自己真正的亲人。

  在她心里,只有对自己好的才算亲人,一个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算什么?

  常乐颜也听到了这话,心中更是一痛。可没有什么比骄骄更重要的了,就算要赎罪,也得留到以后。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去:“我不是你哥,但要救你的哥哥,你得听我的。”

  可能真的是流着常家人的血,应娇身体还虚弱,肌肉都萎缩了却要硬撑着拄拐杖坐上车。

  急速飞驰而过的路灯照得她精致的半张脸时不时隐在暗处,只有一双眼睛璀璨如星。

  要换成其他人,怕是直接被自己是常家正当继承人的身份冲昏了头脑,绝对不会鼓起勇气上来就请家主动用关系。

  向来冷清的常家老宅此刻灯火通明,像是在迎接她这个未来的女主人一般。

  其余六人在楼下大厅焦急地等待,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们快把裤子搓得冒烟时,两人下了楼。

  观她们神色,竟是如出一辙的晦暗莫测,根本看不出来成功与否。

  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屏息以待。

  “我,常娇。”少女的声音是不容忽视的威严,“绝不会放过伤害我的人。”

  她定定地直视前方,似乎能看到应骄就在那里,红唇轻启:“用尽一切办法,我也会把你救回来,亲爱的哥哥。”

  ……

  鬣狗的招牌杀招是臭名昭著的“掏肛”,应骄挥舞着鞭子想要逼退它们,然后对方却总是想要绕到他身后。

  也不晓得何亚峰是饿了它们多少天,那眼睛盯着他似乎都冒着贪婪的绿光,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他拆腹入肚。

  应骄实在是无法假装镇定了,他隐约记得鬣狗好像不会爬树。于是偷偷地往后挪,抓了把地上的狮子扔了过去,趁它们偏头不备赶忙抱住最近的一棵树。

  此时他浑身无力,还好小时候他也是比较贪玩爱闹的性子,孤儿院里的树基本上都被他爬了一个遍。现在身体欠佳,但记忆中的动作还是慢慢浮现出来。

  他咬牙往上迅速攀登,抓着虬枝像是在抓最后的救命稻草。

  快,快,马上就能登顶了!

  他眼睛中划过一丝期冀,脚下却忽然一松。转过头,原来是鞋子被鬣狗咬掉了。

  不得了哇,鬣狗饿极了也会爬树的!

  它们正大张着嘴围在树底下,努力往上蹿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开了窍,直接一跃而上。

  应骄赶紧爬到了树梢,把脚收了起来。也是何亚峰轻敌,他除了带这么一群狗过来,其他什么武器都没带,此时也不能奈他如何。

  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鬣狗们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看上的猎物。它们时刻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一有机会就能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何亚峰也不去叫别人来,反而很欣赏这样耗时耗力的搏斗:“我倒要看看是你熬得动,还是我的宝贝们坚持得更久。”

  实不相瞒,应骄已经快力竭了。

  刚才一番动作扯到了他身上的伤口,那种又痒又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令他痛苦不堪。

  这树也并不怎么粗壮,能承担它的重量已经很有限了,还时不时要被鬣狗们啃咬撞击,肉眼可见地颤颤巍巍起来。

  应骄的手臂已经被粗粝的树皮磨得到处是血痕,手心也是红肿得发烫。

  汗水从额角滑落下来,一下子流进他的眼睛,又咸又痛,他看不清了。

  枝干被压得更弯,他没及时反应过来跟着往下掉。

  “嘶——”

  他颤抖着牙关抬起脚,只见腿上被咬到的地方血流如注,估摸着是被咬下来了一块肉。

  “放弃吧。”何亚峰状似好意关心道,“与其被一点一点咬下皮肉,不如让它们尽快饱腹,临死前也算做了个善事,你说呢?”

  应骄稳住身形反击:“何先生是个大善人,古有佛祖以身饲鹰,不如现今你也效仿他老人家,没准还能偿还之前种种恶果,赚个无量功德。”

  应骄还想要去够旁边更高的枝丫,却听到“咔嚓”一声,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被抛飞。

  这就是他的结局了吗,死在异国他乡,肉体被群狗分食?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陡然落入了一个怀抱。

  说不上温暖,还带着刺鼻的香水味。

  应骄仰起头,对方竟是那个长发男人!

  虽然对方的头发目前在他后脑勺处,不过对方红光满面,眼睛也好好的,看来还是他打得太轻了。

  “欧斯兰,你这是什么意思?”何亚峰也惊了。

  欧斯兰笑:“何先生,我视头发为命根子,他剪了我的头发,我想亲手杀了他。”

  何亚峰也并不在意到底是谁最后下的手,只要看到应骄被折磨得很痛苦就够了,只是他很不明白对方只是区区一个调教师,竟然有胆量跟他谈条件。

  “他是我的人,犯了错误我自会处置,你看着就好。”他不满道。

  欧斯兰抱着怀中的人往前走了几步,围绕的鬣狗们竟然都害怕似的退散开来。

  “我记得何先生管理的东部区域最近好像有点麻烦?”欧斯兰想要甩甩头发,结果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飘逸的长发了,只能停止这个动作,“那刺头独好一个‘色’字,我这里还有不少美人,何先生可以尽情取用。”

  欧斯兰本人就已经很难请了,他调教出来的那些少男少女更是辗转于各种大佬之间,他本人又护短得很,导致平常根本见不到。

  何亚峰也是好不容易在帮会里站稳了脚跟,才能从对方那里弄来一个女孩,要是真能尽情取用,岂不是无往不利。

  但他也心存疑虑:“你不会是想要帮这个小子吧,从没见你这么大方过。”

  “何先生怕是多虑了,我纵横欢场多年身旁从不缺人,却也没一个能留长久,因为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个精美的小匣子:“之前是何先生仁慈,不忍我留下太多痕迹。其实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我只是以前不愿意用罢了。”

  盒子被打开,里面放置着两个带着珠玉光泽的环。

  何亚峰忍不住走了过去,他已经不能人道,自然会被这些旁门左道所吸引:“这有什么奥秘?”

  “猫猫狗狗戴上项圈才会被驯服。”欧斯兰意有所指,“肉体上的征服,哪有精神上的爽快,何先生不想看这只桀骜不驯的小猫温顺服从的样子吗?”

  何亚峰看了看应骄因为绑了长发显得有点雌雄莫辩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一抖,他以前可从未有什么龙阳之好啊!

  “我可以先借你一段时间,如果结果不能让我满意,那——”

  “这是自然。”欧斯兰腾出一只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然后抱着奄奄一息的应骄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