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岑越辞坐在轮椅上看着贺行舟收拾行李,虽然待得时间不算长,东西也不少,收拾起来费了不少时间。

  贺行舟一边收拾一边旁敲侧击岑越辞的想法。

  “下山后,你打算先去哪,等会我送你过去。”

  “小王待会会过来。”他已经联系了小王过来,下山后还要去一趟医院,再做一次全面检查。

  贺行舟慢悠悠收拾着他的衣物,完全看不出山下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

  岑越辞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就要离开了,你没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

  贺行舟手里的动作一顿,打量了一眼岑越辞,才开口:“我想问的早就问了,岑总不一直深谙打太极么,从不正面回答。”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岑越辞挑明了话题。

  贺行舟放下东西,望着他,“你看到了。”这件事瞒也瞒不住,所以才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岑越辞看向一旁的手机,“我大概看了下,所以……对于外界的传言,你怎么看?”

  “外面的消息真真假假,我相信你。”贺行舟语气坚定,“当初贺氏突然被查,除了上面的博弈外,内部也有不少问题,我一直在调查也只是因为另一件事。”

  岑越辞疑惑地等着他下面一句话。

  贺行舟沉默了几秒,清了清嗓子,“当年有位神秘人出手,帮助贺氏渡过了这场危机。”

  “你是为了查出这个人才咬着陈世荣不放?”

  岑越辞拿过手机,打开邮件,并将邮件递给贺行舟。

  贺行舟不解其意,看向他。

  “这是谭书查到的陈……陈世荣更进一步的原因,与贺家支持那位倒台没有丝毫关系。”岑越辞转动着轮椅在书桌旁停下,桌上摆放着许多造型各异的摆件,和办公室里的一样,都是贺行舟收集到的。

  他握着摆件把玩,等贺行舟看完邮件。

  邮件内容不多,信息量却不少,大部分是贺行舟已经调查到的内容,仅有少部分内容他的消息网没能查到。

  “陈世荣当年已经身居高位,贺氏对他们那一级别的人来说,顶多是大块点的肉,若真有人在背后借他的手针对贺氏,幕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贺行舟有些不可置信,原以为是陈世荣想要斩草除根,才特意伸手到榕城来。没想到只是有人借着陈世荣的名头对贺氏下手。

  岑越辞捏着摆件娃娃,他对这些习以为常,商场如战场,蛋糕就那么大,贺氏露出个口子,想要瓜分的人早已按耐不住。

  “贺氏在榕城是个庞然大物,对陈世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很多时候话都不用说,对着贺氏两字皱皱眉头,自然有人能领会其中含义,也许是领会意思的人自作主张也说不定。”

  “对方做事干净利落,你也说了贺氏内部有问题,就算翻出些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

  贺行舟低着头,“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误会。”他赤着脚走到岑越辞身边,蹲下看着岑越辞,“阿辞,照片是真的吗?”

  岑越辞放下摆件,“总算问出来了。”他心里松了口气,以贺行舟的行事作风,问出来至少代表他不完全相信看到的一切,他和贺行舟几乎是同类人,认定了的事情很少会去听对方的辩解,对待工作是这样,对待感情也是这样。

  “照片是真的,在贺氏出现危机后,我确实和陈世荣见过一面。”

  贺行舟坐在地上,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那8%的股份在你这里?”

  股份?

  “什么股份?”

  贺行舟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那个神秘人手里有贺氏8%的股份,是个很微妙的数字,让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寻找他。”

  岑越辞摇摇头,“我并不知晓,与陈世荣见面也只是因为一些私事。”

  “什么私事,你怎么会和陈世荣有交情。”岑越辞当时不过才二十出头,以陈世荣的地位怎么会与岑越辞一起用餐。

  岑越辞并不太想提起这件事,但以贺行舟的人脉,用不了多久也会知道,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陈世荣外派达特利时,曾与我小姨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因为观念不合分手了,但两人一直保持联系。”

  “所以……”贺行舟皱眉,他对岑越辞家人已经好奇很久,只是一直没机会问,“都和小姨分手了,他找你做什么,打算和小姨复合?”

  岑越辞瞟了他一眼,对贺行舟一口一个小姨感到好笑。

  贺行舟夹带私货被发现,表情有些不自然,梗着一口气说道:“怎么了,你小姨就是我小姨不行啊。”

  岑越辞转动轮椅到桌边,“别坐地上。”贺行舟起身长腿一迈跳上沙发,看着岑越辞将桌面上的摆件一一放进行李箱。

  贺行舟扭捏了一会,发现对方怡然自得收拾起来,丝毫没有要说点什么的意思,摊在沙发上伸出一只脚蹭了蹭轮椅。

  “诶,什么时候才是我的小姨,您给个准话呗。”

  岑越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过了一会儿,看岑越辞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他有点按耐不住了,“岑总,您倒是给说句话啊,我觉得以我贺某人的条件与岑总算得上天作之合,等我们两家强强联手,榕城还有谁能比得上我们,您觉得呢。”

  “别拿腔拿调说话。”岑越辞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贺行舟越来越直接,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那你给个反应啊,万一你一下山就失忆了我多亏啊。”贺行舟趴回沙发上,话里难得些怅然若失。

  岑越辞停下动作,好整以暇地坐在轮椅上,以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问道:“贺行舟,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你要是在待几天,我还可以更不要脸。”贺行舟哼哼唧唧起身,他还要许多计划没有开始,结果人就要下山了,他踹开沙发上的大衣,拍拍旁边的位置:“差点忘了一件事,过来。”

  岑越辞疑惑不解望着他。

  贺行舟将沙发收拾出来,地上零碎杂物一并收拾到一边,他将空调温度调高,又去书架上将医药箱取了下来。

  “药还没涂呢,我差点忘了。”

  “已经好了。”岑越辞对涂抹这些东西一贯拒绝。

  贺行舟拍拍沙发,“好没好我说了算,岑总想在体验一下……”后面几个字他识趣地消音,手中笔划了着动作,大有你不过来我就过来的意思。

  岑越辞磨蹭着到沙发边,贺行舟扶着他起身,让他躺在沙发上掀开衣服,腰间骇人的淤青只剩浅浅的痕迹,贺行舟扭开瓶盖将药水在掌心搓热,才贴在他的腰侧。

  岑越辞轻声抽了口气,贺行舟的手立刻停了下来,问道:“疼吗,我轻点。”

  岑越辞摇摇头,趴在沙发上闷闷出声,“没事,继续吧。”

  贺行舟见他并无异样,放轻手上的力道,继续覆上腰侧的淤青,白皙的腰背温热,触感细腻,贺行舟开始还在温柔的按揉着,没一会手上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阿辞。”

  “嗯?”岑越辞下巴搭在靠枕上,慵懒地抬头看了贺行舟一眼。

  贺行舟错开他的视线,随后说道:“现在才2点。”

  “?”

  岑越辞盯着他,感受到温热的手还在自己腰上轻柔的揉搓,那只手动作间的暧昧和暗示让他恍然大悟,也许是看他沉默得有点久,手上的力度一时重了几分,岑越辞抿着唇,气氛太过微妙。

  贺行舟盖上盖子,手掌顺着腰肢往上,感受到掌心身体的紧绷,倾身过去在光滑的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当炮友当上瘾了。”岑越辞仍旧维持着姿势,懒洋洋地捏着靠枕上的流苏。

  “情人当久了,偶尔体验一下当炮友也不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处的肌肤,带起点点异样。

  岑越辞挣扎翻身,贺行舟担心他的腿,帮着对方换了个姿势。

  贺行舟深吸一口气,他不能就这样让人离开,等阿辞下了山,再也不会有这样温馨的相处时光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

  贺行舟出神的同时,岑越辞也在打量着他,躺下来的角度让他只能看到对方流畅的下颌骨线条,这几天的相处,对方更加包容、稳重以及毫不掩饰他的爱意。

  岑越辞没想到对方能做到这个地步,他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早已开始动摇。

  两人之前的问题,谁对谁错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他在慢慢学着去放下,正视自己的内心,认清内心的渴望。

  平静的内心不知不觉被贺行舟强势地闯入,却非但没有打乱他的节奏,反而让他定义为枯燥乏味的生活变得有趣起来,岑越辞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里本该坚定的选择早已模糊起来,他不知道这一瞬间的犹豫能否带来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两人视线相对,又不约而同转开。

  贺行舟察觉到他态度微妙的变化,忍不住想要干点坏事,岑越辞恰好转过头,他感觉到脸上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贺行舟一张英俊的脸就差直接贴在他面前。

  对方眼神专注,深邃的眼眸着温柔地凝望着他,岑越辞沉默半晌才说:“我腰疼。”

  深邃的眼眸随着他句话漾起了笑意,贺行舟心跳声渐渐如同擂鼓,他再一次确认他是真的栽了。

  岑越辞身上的居家服被掀起,他仰面躺在床上,侧着脸,屋内没开灯,窗外的光洒在凌厉的轮廓上,让他本就削挺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随着贺行舟的动作,他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快感侵袭之下,嗓音也带着几分沙哑,“别……”换成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步,所以贺行舟这样做,他才震惊地说不出话。

  贺行舟吐出嘴里的东西,作势要亲吻他,被岑越辞躲闪开。

  “你说再来几次,你的洁癖会不会被治好。”贺行舟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打在岑越辞的耳边。

  岑越辞虽然被掌控着,但在这件事上他和贺行舟交锋过无数次,他伸出脚蹭了蹭对方的大腿,被贺行舟一把握住脚腕,贺行舟仅存的理智让他关注着对方的反应,见岑越辞对他动作不以为意,才微微放下心来。

  关涵跟他说过,岑越辞极其讨厌有人触碰到他的腿,哪怕是护工都不敢轻易去触碰,这是否说明岑越辞在慢慢接纳他呢。

  岑越辞胸膛起伏,平复着喘息,纤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的思绪,贺行舟替他揩了脸上的汗,握住脚踝的手顺着修长的腿往上,到处点火。

  岑越辞呼吸一滞,蹙着眉头,在白天的做这种事,实在有些挑战他的耻度,即使竹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也咬着牙隐忍着不愿出声。

  贺行舟最爱他这副样子,性感得一塌糊涂。

  他凑上去,鼻尖抵着鼻尖,两道温热的唇紧密贴合,这是一个缱绻缠绵的吻,岑越辞双唇微分,轻轻喘着气,眼神也有些迷离。

  他仰着头看着身侧的贺行舟,透过窗帘泄进来的阳光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侧脸上的汗水将落未落挂在下颚上,肌肉线条平滑流畅,确实有让人趋之若鹜的资本。

  岑越辞要起身,被贺行舟不容置疑压下,他挑挑眉,不怀好意道:“不是腰疼吗?”

  岑越辞选择闭嘴,贺行舟扶着**坐下,贺行舟本以为自己会排斥,但对方是岑越辞,还是那句话,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