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野白的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江倾正在后台的休息室里换衣服,他把手机放在一旁的桌上,隔着很远就能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提示,对方只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江倾把小黄鸭胖胖的衣服放进纸箱里,拿起手机发了个定位过去,并打字道。

  [1:105号休息室。]

  [纪野白:啦啦队在那?]

  [1:快来]

  [纪野白:好]

  纪野白很快就赶了过来,走进休息室看到纸箱里这套小黄鸭的卡通服之后,无语道:“这就是你说的比基尼?”

  “比基鸭,喜欢吗?”江倾说。

  纪野白顿了片刻,后知后觉道:“你叫我来的目的不会是让我穿这个吧?”

  江倾歪了歪头表示默认。

  纪野白:。

  “不穿?”江倾问。

  “我有什么好处吗?”纪野白说。

  “我不把你想看比基尼的事告诉桃子。”

  “………”

  行。

  纪野白白了江倾一眼,认命的拿起鸭头看了看,道:“这谁的品味啊救命。”

  “小周。”江倾说。

  “我猜到了。”

  纪野白试着套了一下鸭头,又晃了晃头,鸭头从他脑袋上掉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捡起来,把鸭头放在了一边,先尝试套玩偶服。

  一边套一边说:“哥,我刚好有正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江倾问。

  “昨天那事。”纪野白把脚伸进小黄鸭的衣服里,一只脚差点没立稳,“我昨晚想了很久,这怎么和你说呢。”

  “要不你穿完再说?”江倾说,“一边穿这个,我很难听你说正事。”

  “我穿着不是更难吗?”

  纪野白干脆把脚拿了出来,把衣服放在了一边,正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我昨晚想了很久,我觉得你还是离贺知渡远一点比较好。”

  “为什么?”

  江倾站在了纪野白桌子一旁,阳光从他窗外漏了进来洒满了他的全身,他逆着光看对方,神色都掩进了光线里,有些看不清楚表情。

  “你能做到吗?反正我是不能,我没办法做到他那么随性。”纪野白说,“贺知渡是怎样的人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秘密也难以去探究,所以尽早远离是最好的选择。”

  “白哥。”江倾说,“我能做到的。”

  纪野白没说话。

  手机的屏保又亮了一下,江倾远远的看了一眼,继续说:“他是怎样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会做什么事,说白了都和我没关系,我只会去做我想做的事。”

  “我生气时可以泼油漆,开心时也可以送花,这些都是我主观上的情绪,就算是被人影响,也和那人无关。”

  “我看得很清楚。”

  “你这太驳论了。”纪野白皱眉道。

  “但在我这说的通。”江倾说,“说的通就不会相驳。”

  纪野白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江倾指了指纸箱,道:“我知道你为我好,再对我好一点穿吧,帮我去卖小饼干。”

  下午过去后,江倾要纪野白把他的车开走,他自己在地下停车场转了一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宾利才停下。

  贺知渡过来的时候,江倾正靠在车头玩手机。

  “你怎么在这?”贺知渡问。

  江倾把手机放回了兜里,抬眼看向贺知渡,道:“贺医生,这么巧?”

  “你就在我车面前等我,你说巧不巧?”

  “哦对,我忘了。”

  贺知渡没接话,直接绕过他往车前座走去。

  “我想起来了,我说的巧是我们在Y大遇见,事先说明我可不是跟着你来的。”江倾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牌牌在贺知渡面前晃了晃,“我下部剧是医疗题材的电视剧,一早就办好旁听证了,今天Y大校庆我过来凑热闹,就看到你了。”

  “哦。”贺知渡说。

  “就哦?”江倾问,“你不发表发表你的看法,或传授点需要传授的经验吗?”

  “没有。”

  “那你送我回去呗。”江倾说,“我的车被白哥开走了。”

  贺知渡看了他一眼,江倾连忙道:“好吧是我让白哥开走,就是想坐你的顺风车,我们好久没见了。”

  实际上前几天刚见过。

  贺知渡没拒绝也没接受,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江倾也跟了上去坐到了副驾驶上。

  车子发动后,江倾又道:“我有个事拜托你,过阵子我要去录个节目,大概一星期,那一星期你可以帮我照顾丑丑吗?”

  “不可以。”贺知渡拒绝得很快。

  “那小野猫凶得很,还认生,我不能托别人照顾,但它见过你,应该会乖一点。”江倾说,“就一星期,好不好?”

  “不好。”

  “你有猫毛过敏吗?”江倾又问。

  “没有。”

  “那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贺知渡就打断了他,道:“再废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江倾默默闭嘴,在心里盘算一番该怎么做。

  到家后,江倾习惯性帮丑丑倒好猫粮,倒到一半停了下来,把丑丑装进猫包里,带上猫粮下了楼。

  下楼后,他把猫粮放在地上,正面抱着猫包,敲响了门。

  贺知渡一开门他便道:“我带丑丑下来和你培养感情,这样你就舍不得拒绝这么可爱的小猫咪了。”

  贺知渡看了眼猫包里的丑丑,他毛色掺杂,黑白黄三色都有,鼻子上还有一块小小的黑斑,实在算不上可爱。

  最多是瘦小得有些可怜。

  “这么短的距离你背猫包做什么?”贺知渡问。

  “它不让抱,像你一样。”江倾撩起衣袖,把手腕露了出来,他的皮肤很白,上面有几道抓痕格外明显,“你看。”

  贺知渡站在门口,并没有拦得太死,江倾从他身旁挤了进去,把猫包放在地上,打开拉链放出丑丑,道:“其实不止要加深你对丑丑的感情,还要加深它对你的感情,这小猫太凶了,一点都不亲人。”

  丑丑从猫包里出来后,龇牙咧嘴的对江倾叫了一声,只是在贺知渡走近时,它突然乖了。

  贺知渡面无表情的摸了摸丑丑的头,丑丑没有拒绝,没有伸爪,甚至都没有叫,还在对方的手心轻轻蹭了蹭。

  猫模猫样。

  江倾:?

  他又试探性的去摸丑丑的头,还没凑过去丑丑就火速撤离,躲在了贺知渡的腿后。

  江倾:??

  “你虐待它了?”贺知渡问。

  “怎么可能?”江倾反问,“我把它当祖宗伺候着呢,它来我家后,我作息都规律了一大半,定时给它铲猫砂倒猫粮,生怕饿着它。”

  “那它为什么这么怕你?”

  “它怕我?”江倾不解。

  江倾回忆了一番和丑丑的相处模式,这贼猫平时恨不得天天和他干架,这还叫怕?

  “很明显。”

  躲在他腿后的小猫,眼睛睁得老大,小脸皱成一团,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江倾:???

  “这小茶猫,干脆给它改名叫茶茶好了,别浪费它的天赋,反正都是CC,没差。”

  一只猫猫竟能如此绿茶。

  丑丑“喵呜”了一声,仿佛是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江倾无语,走到门口把猫粮拿了进来,走进来后又突然想起没有带碗,在上楼去拿和去厨房拿的想法中徘徊了一秒,迅速选择了后者。

  他把猫粮放在了地上,走进厨房看了眼。

  贺知渡的厨房干净得都不像是厨房,看上去像是从未开过火,连油烟都没有,橱柜的碗并不多,是一整套碗碟,摆放得很整齐,像是一套艺术品。

  江倾伸手在上面转了一圈,还是没忍心拆散这套碗碟,他准备回家拿碗时,贺知渡叫住了他,顺便把猫包递了过来,道:“带回去吧。”

  江倾犹豫着没接。

  贺知渡道:“我没有养小动物的习惯,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不用多做无用功。就像你说的,你不想依赖任何人,同样我也不想对任何人或事物产生多余的感情,这没必要。”

  “你也和小猫一样。”

  江倾还是接过猫包,笑了声说:“贺医生,我和小猫不一样,以后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