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觉得自己没救了。
只是跟费驰对视了一眼,他就紧张到忘了词。
还不止一遍。
在连续第三次卡顿忘词后,他尴尬地摘下耳机走出录音室,朝录音师要了一张歌词单:“不好意思,我还是看着唱吧。”
“森森,你前面状态挺好的,不要紧张。”罗兰老师安抚了他几句,讲了几处需要注意的地方,让他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林森认真点头记下来,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宇赫哥呢?”
房间里的几个人齐齐看向费驰,因为刚才他和梁宇赫一起出去的,后面却自己回来,大家也不知道梁宇赫在哪里。
费驰不爽了,敢情这恋爱脑发挥不好是因为他宇赫哥不见了?
“外面打游戏呢。”他没好气地回答。
林森哦了一声,转身朝外面房间走去。
这段时间太压抑了,再不找人倾诉,他可能要被自己逼疯。
毫无意外,这两位倾听者露出惊讶的表情。
然而惊讶的原因却出乎他的意料——
朱雅:“你好勇敢哦,就这么说出来了。”
梁宇赫:“我以为你死都不会承认呢。”
林森被他俩的反应吓到瞬间清醒:“你们怎么知道?!”
梁宇赫耸耸肩:“我早就看出来了。”晓萤蒸呖
朱雅浅浅一笑:“倒是没看出来,但……也没什么可意外的。”说着举起酒杯跟林森碰了一下。
林森战战兢兢:“宇赫哥,你在吓唬我吧……”
梁宇赫故作神秘:“唉,怎么说呢,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朱雅:“什么意思?”
梁宇赫:“小五看驰子的眼神里,总是有一些患得患失。”
林森崩溃了,他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一度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梁宇赫安慰他:“放心吧,那个大傻子估计看不出来。”
虽然经常在心里骂费驰是白痴,但林森不觉得他真的有多傻,他只是懒得关注自己。既然梁宇赫能看出来,那说不定别人也能看出来,被费驰发现也许是迟早的事。
本来最近就够心虚的了,听梁宇赫这么一说,简直不敢再跟费驰近距离接触。
朱雅一边倒酒,一边啧啧摇头:“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真可惜。”
林森觉得自己丢脸到家了,他抓个抱枕抱在怀里,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我没拱他……我都不敢看他……”
朱雅以为他哭了,吓一跳,赶紧解释:“不不,我是说你是好白菜,我师弟是猪!是他拱你,不是你拱他!”
林森更难过了:“他才不会拱我……他只会骂我……”
朱雅义愤填膺:“他要敢骂你,你跟我说,我帮你骂回去!”
林森摇头:“跟他没关系,都是我自己没出息。”
这哪是“一点点点点好感”啊,这简直已经深度中毒了。
梁宇赫感叹:“小五,你被他PUA了。”
一番崩溃后,林森觉得自己更加没办法单独面对费驰了,梁宇赫很讲义气地答应第二天来陪他录音。
在发生连续忘词事故后,林森知道自己昨晚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可是梁宇赫说好了要陪自己撑过这艰难的局面,关键时刻却不知跑哪去了。林森在外面房间找到他,凑过去小声求救:“宇赫哥,救命,他在那儿盯着我紧张,快要录不下去了……”
梁宇赫打游戏打的正投入,听林森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今天来的任务,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匆忙回应:“别急别急,等我打完这把就去陪你!”
林森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嫌弃自己没出息,居然会因为这种事而向别人求助。
但终究是不能让大家干等着自己,他还是决定先回去。
回到监听室,看到费驰正拿着一张做了很多标记的歌词单跟罗兰老师认真讨论,林森凑过去跟着听。感觉有人靠近,费驰抬头看了他一眼,林森觉得费驰好像又不高兴了,看向自己的眼神冷冰冰的。
他想假装不在意,后退几步站在一边,盯着歌词单练习演唱刚才一直卡壳的那几句,没唱几句就被录音师提醒:“森森,你现在声音有点紧张,放轻松,试着找回刚才的状态。”说着递上一杯梁宇赫早上买来的奶茶:“喝吗?”
费驰知道林森不爱喝奶茶,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伸手接过就喝了两口。
“少喝点,奶茶糊嗓子。”他一脸严肃地提醒。
“这是宇赫给森森买的洛神花茶,润嗓的。”录音师笑着说。
洛神花茶?
洛神花茶很酸,或许是因为望梅止渴的效应,费驰感觉自己嘴里也很酸。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林森再也没找回录音的最佳状态。他再度陷入恶性循环:唱的不好,费驰就会不满,费驰越不满,他就会紧张,越紧张,状态就越糟糕……
上次这么可怕的状况还是在蓝莓音乐节上,还好那次有高浓度烈酒紧急救场。林森站在录音室里,一手捏着歌词单,另一只手扶着耳机,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心想,要是现在有酒精就好了。
可他马上又回忆起那次自己是怎么喝酒的——那天的费驰比今天还要暴躁,临上台前急疯了,竟然嘴对嘴逼着自己喝下了第一口酒……
想到这里,林森咬咬嘴唇,心虚地抬眼朝监听室看去,再次撞上费驰的目光。
这次,费驰的眼神很清晰地传达着一个信息:你怎么回事?还录不录了?!
当天录到很晚都没有把一首歌录完,最后是制作人建议收工,让林森调整好状态再约时间过来录。林森觉得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十分愧疚,从录音室出来对每个人鞠躬道歉,鞠到梁宇赫那里被他一把按住,搂着可怜孩子的肩膀揉揉脑袋:“用不着道歉,一天录不完很正常,刚才辉哥还说呢,你这已经算是很好了,至少不用一句一句修音。”
费驰差点被这俩人的亲昵动作闪瞎眼,他本来打算请大家吃饭的,突然就没胃口了,抬脚就要离开。
“驰哥,等一下。”林森喊住他,“我跟你说件事。”
费驰回头看他,没说话。
费驰不知道林森打算跟自己说什么,但还是跟他一起,先大家一步走出录音棚,俩人单独搭乘电梯下楼。
“驰哥,我打算明天下午过来接着录,不想耽误你的时间,要不……你就不要过来了,反正罗兰老师和辉哥都在,有他们盯着,你应该可以放心。”林森一口气把话说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温和却十分坚定,表现出一种不容反驳的态度。
很少听到林森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费驰感到意外。更让他不爽的是,林森这是在排斥自己?
“我在这儿影响你发挥了是么?”费驰冷冷反问。
他以为林森不敢点头,就算心里讨厌自己,也不至于这么直白地表现出来吧?可没想到,林森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你在这儿,我紧张。”
咔嚓一声,费驰感觉自己心底有一片冰封的湖面再次裂开。那种说不清是受伤还是受挫的感觉又来了,跟上次在医院看到林森微博小号时一样,只是这次,费驰不仅生林森的气,还有点莫名其妙气自己:
什么紧张,分明就是反感……
我们就是合不来,无论性格还是工作方式,完全合不来……
他现在有梁宇赫撑腰,在我这儿装都不想装了……
公司花大价钱请了制作人,我确实可以不用管的……
一串念头在费驰大脑里一闪而过,他冷哼一声:“正好,明天我也不想来。”
两个人并排站立,面朝不反光的电梯门,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林森知道自己又惹费驰不高兴了,可不知该怎么哄。他想起郎哥说过,费驰即使再不高兴都没提出过要换掉乐队成员的想法,突然觉得,或许这种冷淡保持距离的相处方式更适合他俩,对乐队的稳定发展更好。
电梯下降到一层,费驰先一步迈出电梯,大步流星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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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low7:
这俩人的关系:时好,时坏,时好,时坏,时坏坏坏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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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恢复日更,不知能坚持几天,佩啊,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能不能给个有点流量的推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