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笙的老板叫罗段飞,据说是个不用继承家业的富二代,从小就喜欢玩游戏,长大了一意孤行跑出来开独立工作室,为了这事儿和家里闹得挺不愉快。

  也正因如此,虽然老板家里有钱,但工作室的资金依旧捉襟见肘。

  只不过之前都是老板带着策划跑赞助,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变成了李牧笙。

  周一的飞机上,李牧笙也把疑问直接告诉了罗段飞。罗段飞说:“策划家里有事请假啦,叫你一起我也是没有办法。反正你到时候跟着我,不用多说话,最多两天咱们就回去了。”

  “不用介绍产品吗?”李牧笙疑惑道。

  罗段飞:“怎么说呢,其实咱们也不能算去a市拉赞助。是我家里让我去a市办点事情,办好了愿意给工作室一笔投资。你只要安排好我这几天的行程就行,你不是做过生活助理嘛,这方面可比策划专业。”

  怪不得要去酒会,原来不是单纯要去拉赞助。

  罗段飞让李牧笙有点无语,心说这事说到底是家事,你自己去不行吗,非要带着我。但人在屋檐下,李牧笙也不好拒绝罗段飞,想了想也不用自己花钱,出去一趟还能拿到出差补贴,干脆忍了。

  不过是离开了一年,a市也确实没有什么变化,入住了宾馆后,罗段飞就叫李牧笙出来一起去到处逛逛。

  李牧笙算了一下路线,住的酒店离自己原本的住处并不远,地铁大概十分钟就能到,他有点想要回去看看。但今天刚到a市,明天还要过再过一晚,并不着急。

  这一年他没有回来过,想起a市总觉得害怕,但现在望着酒店窗外星火似的灯光,又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a市那么大,来来往往的人,想要遇见一个特定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想到秦赋,李牧笙既惧怕着,又隐隐期待着,想远远地看他一眼。

  他从记事以来就和秦赋一起生活,所有的童年、少年回忆里都有秦赋,他尝试了一年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和秦赋彻底没有任何瓜葛。秦赋和父母一样重要,父母离开了几十年,李牧笙还是记得他们,秦赋才离开几年,如果说忘怀,不过是自欺欺人。

  离开酒店后罗段飞给秦赋打了个电话,确认他明天酒会会不会到场。

  “会去。”秦赋说,“但我没有想到,舅舅会让你来。以后a市的产业,不会交给你来打理吧?”

  罗家近几年有想要进军a市的打算,但强龙不压地头蛇,a市离首都较远,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和人脉,并不买首都豪门的帐,秦家和罗家有姻亲关系,难免要互相照顾。况且上半年盛安的那场父子相残的夺权大戏里,罗家帮了秦赋不少的忙,这场酒会就是专门办来让罗家人与a市商圈互相认识用的。

  秦赋以为罗家会派嫡系过来,没想到来的是罗段飞这个私生子。秦赋和罗段飞只在七八岁时见过一面,后来罗疏雪去世,秦赋和罗家关系淡了,正经的罗家人都几年才会见一次,更何况一个私生子。

  但虽然没有再见过,秦赋却一直听过罗段飞的事迹。他天生爱玩,从小不务正业,叛道离经,几乎和罗家闹翻。如果以后罗段飞真的接手a市的产业,两个人难免要经常接触,秦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和这样的人维持友好的关系。

  “哎呀,表弟你放心,a市怎么可能交给我。”罗段飞听出了秦赋的顾虑,插科打诨道,“实在是家里人都走不开,所以才派我来,老头说让我来走亲戚的,顺便认识些朋友,罗家的事儿我可不掺和。”

  秦赋嗯了一声,罗段飞觉得秦赋太无聊,话不投机,也不想跟他继续扯下去很快挂了电话。

  第二天罗段飞问李牧笙有没有带西装,李牧笙摇头,他之前是真以为罗段飞是带他来跑程序拉赞助的,什么正装都没准备,还带个了电脑过来,谁曾想上了飞机才知道是个社交局。

  罗段飞起身去阳台给秦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准备正装,说自己带了个助理,没有正装进不去酒会。

  “那就不进。”秦赋冷漠地说。

  “那可不行,出差费我都给他了。”罗段飞说。

  他不过是罗家的私生子,这种社交场合一般轮不到他来出面,这次情况特殊,为了工作室能拿到投资,他就答应了,但心底还是发虚,硬扯着李牧笙来是觉得他好歹以前在盛安干过,圈子里的人多少也认识点儿,能给自己撑撑场面。

  秦赋无奈,给了罗段飞自己助理的手机,让罗段飞把尺码说一下,完全合身的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有,找件能穿的凑合一下倒也无所谓。

  秦赋的助理办事很快,半小时就把西装给送来了,罗段飞说是自己找表弟借来的衣服,让李牧笙先去试试。李牧笙看着那件西装觉得款式眼熟,但西装长得都差不多的样子,也没有在意。

  西装精练的线条将李牧笙的身材包裹得很漂亮,衬得他的腰线很细,腿也长。

  “这衣服比我想象中要合身很多,哪找来的?”罗段飞随口问道。

  秦赋的助理说:“好像是之前离职的人留下的,一直放在仓库了。”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是新做的,对方没有拿到就离职了,没有穿过的。”

  李牧笙没来由地想到,盛安人事变动很频繁,一年足够让公司的人换了一波,自己或许也成为了别人口中的“之前离职的人”,在秦赋的记忆里也变成了“之前一直缠着我的人”,连提起来都觉得厌恶。

  李牧笙又想起在美工说秦赋和柏宁快要结婚的事情,心情低沉了下去。

  很快到了酒会,李牧笙跟着罗段飞进去,替罗段飞收递了不少名片,撑足了面子。罗段飞半途被人叫走,留下李牧笙一个人在里面无所事事。

  酒会上的食物很精致却并不好吃,李牧笙吃了几口就找了个地方躲着,等罗段飞有需要再找他。

  他从小就不太擅长交际,秦赋一贯惯着他,并不逼他去应付不擅长的事情,从前出门在外都是秦赋负责与外人讲话,李牧笙负责跟在秦赋背后。后来李牧笙做了秦赋的助理,不得已要开始和各种人交往,交际能力多少提升了一些,但能不与陌生人交流的时候,李牧笙依旧会下意识去避免。

  酒会是为了给罗家引荐a市商圈举办的,来了很多抱着不同目的的人,李牧笙藏在角落里喝酒,听到了很多八卦,有感兴趣的,也有无聊的。

  最让他惊讶的是,欢语集团破产后,作为创始人及最大股东的蔡建因为税务问题被带去调查,保释出来的第二天就从家里跳了下来,当场死亡。

  回顾秦赋失忆的这几年,自己过得浑浑噩噩,忘记了曾经追求过的理想和事业,以及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如果不是蔡建逼得自己彻底在a市待不下去,自己或许仍旧在秦赋身边相互折磨。

  “那是盛安的小秦总吧?”

  “哎呀,现在可不是小秦总了,老秦总现在被架空得明明白白,那位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秦总了。”

  李牧笙拿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顺着谈话中的两人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正在和别人交谈的秦赋。

  秦赋看起来瘦了一些,但状态比从前自己在的时候要好很多,同人交谈的时候脸上带上了淡淡的微笑。

  李牧笙往后迈了一步,把自己藏在了石柱后面,怕被秦赋看见。

  “不过话说回来,秦总和柏总的婚礼什么时候办?”刚刚小声谈论秦赋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在附近偷听的李牧笙,依旧在继续着刚刚的话题在聊。

  “快了吧,你最近没发现吗,秦总手上多了个戒指,我听一个设计师朋友说,好像是找人设计的婚戒。”

  李牧笙忽然失神,手里的酒水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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