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于舟觉得如果有一个给社死程度颁奖的节目,自己一定能勇夺第一。

  在心里狠狠掐了自己的人中几下,于舟心平气和地坐下,跟向挽解释这个玩意儿。

  “这个东西,包装确实跟我们那天吃小龙虾的手套有一点像,但首先,那个手套是正方形的,这个呢要小一点,是长方形的。”

  说了外表,其他的她难以启齿。

  大爷的……

  她想了想,拿起一个,在手里一捏,示意向挽也拿一个捏一下。

  “biu……你感觉到了吗,这东西里面不是那种塑料手套,它有那个,油,滑不啦几的。”

  向挽清亮的眸子看着她,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道:“感觉到了。”

  妈呀……她这是在做什么。于舟在心里给自己扎小人儿。

  “那么,”举着那个指套包装,向挽问她,“这是什么?”

  “你别管,但总之这是一个很隐私的东西,你不能随便放到外面,嗯,这个得收起来。”

  “见不得人?”

  “也不是见不得人,就是跟你的内衣差不多,它也不过就是布料,对吧,长得也人模人样的,但你要把它摆沙发上排一排,那也不太合适,对吧?”

  想到那个画面,把于舟自己给整笑了。

  向挽看着她笑,莫名地微微蹙眉,但也跟着笑了。

  “那这个究竟是什么,你总要告诉我,免得我闹笑话。”

  “指套。”于舟的耳朵有点红,脚跟用力,把脚掌支起来,看着自己双脚翘起又放下。

  顾名思义,指套向挽懂,但又更不明白了,为何大一些的手套能放到店里使用,指套却不行。

  “你自己悟吧!”于舟脚趾抠地,囫囵这么一句,就站起身来去外面倒水喝。

  走到饮水机前,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向挽却还没出来。

  于舟“嘶”一声,想了想,端着水走进去。

  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

  向挽坐在床上,撕开了一个指套包装,然后沉吟着,试探性地将滑滑的指套,戴到了自己左手中指上。

  指套推到根部,她抬起手来看,仍然想不出它的用途。

  妈耶……

  “向挽!”于舟大喝一声,快步走过去,脸都红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慌乱将向挽吓了一跳,睁着小鹿一样水灵的眼看向于舟,咬了咬唇,说:“你让我自个儿悟,我便戴上试试。”

  “有些紧,不过滑滑的,也不会掉,同手套不一样。”

  于舟坐到她身边,重重地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磕,脸红红的,表情却像只老虎。

  “你为何……”向挽欲言又止。

  于舟恶狠狠地盯着她。

  “如此虚张声势,你心虚?”向挽偏头,问她。

  “我心虚?啊哈哈哈哈我心虚什么我心虚?”于舟笑了,咽了咽喉头,余光又瞥到向挽戴着指套的手指,不得不说向挽的手指很好看,又长又细,白嫩得像裹了层牛奶。

  奶味的指根被粉红色的胶皮包裹,就有了偷尝禁果的情.色。

  “摘了!”于舟小声斥她。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装蒜。”

  “我知道什么?”向挽蹙眉,清音也有些急了。

  “你不知道,你往中指套!”于舟很生气,她不知道向挽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仔细回忆ipad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我……不能往中指套么?”向挽低头看一眼。

  “我只是觉得,这个圈儿,圆圆的,似是戒指,我便将它滚在手指上,略推了推,便覆住了。”她解释。

  于舟看她说得诚恳,好像也圆得过去的,火就消了大半,见向挽因为自己恼怒,急得眉头皱出折痕,两头有小小的突起,跟小山丘似的,有点可怜的样子。

  她又不忍心了。

  “我刚有点急了。”她别别扭扭地说,又小声跟一句,“我以为你自己找片儿看呢。”

  这姑娘鬼精鬼精的,按过往推断,翻到自己旧手机里的什么网站,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便同我说,好不好?”向挽伸了另一只手,轻轻摇了摇于舟的大腿。

  一个不明显的祈求动作,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于舟叹一口气:“这个指套,是……那个,我们拉拉,鱼水之欢的时候用的。”

  她用了个含蓄的古词,也很适合向挽理解。

  向挽望着她,眼白一点一点漫上粉色,嘴唇张开,轻轻抽了一口气。

  尴尬了吧,于舟朝天吹刘海,脚趾仍然在抠地。

  几秒后,向挽低下头,又望着自己的手,背面瞧一眼,正面瞧一眼,以极小的声音问她:“如何做?”

  是气声,如今房间里也没开灯,像两个闺中密友在悄悄说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于是于舟只瞥了她一眼,向挽的心就怦怦跳起来。

  她略探了探身子,手撑在床上,戴着指套的那一根支起来,刻意不碰着床单。

  于舟看一眼她的这个动作,耳朵更红了,抿着嘴没作声。

  打死她也不再说了,无语。

  “你说,要我自个儿去同人打交道,要似个大人了,可许多大人要懂的关窍,你却不告诉我,那……我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好?”向挽慢慢地说,细细地说。

  于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叹着呼出来,润了润嘴唇,然后认真地看着向挽说:“向挽,我很担心你是不是会上当受骗,但我也同样很怀疑你。”

  “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吗?”于舟盯着她,问。

  向挽眨了眨眼。

  “你十八了,在你们古代大概十四便要及笄,你应该也到了定亲、许人家的年纪,你的教养嬷嬷,没有告诉过你男女之事吗?”

  “我……”

  “你跟我说,你知道断袖分桃,磨镜之好,以你的好奇心,以你现在这样的好奇心,你不会想办法弄几本禁书,在你漫长而无聊的深闺生活中,偷偷解惑吗?”

  “你气定神闲地跟我说磨镜的时候,弄懂了为什么叫磨镜吗?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是你大家闺秀名门才女的作风。”

  “对吧?”她两唇一碰,挑眉问她。

  很少见于舟这样,原来这才是她认真且带着嗔怒的样子,向挽将身子撤回来,不逗她了:“方才确实不知晓,不过渐渐有些猜测,但并不完全确定。”

  她小声问:“是将这个,放入交合之处,是吗?”

  “嗯。”于舟见她问得坦然,便也点头。

  向挽抬起手,将中指顶出来,其余四指略微弯曲,若有所思:“果然。”

  “哎!”于舟怼一把她的腰。

  “嗯?”

  “别对人竖中指,不礼貌!”

  “哦。”向挽要收回去。

  俩人正对着,却听一阵风一样的女声飘过来:“我说吃饭了吃饭了要喊多少遍呀,吃不吃啦!”

  赵女士生气,拍一把门,门却没关牢,一把就拍开了。

  赵女士拿着筷子,入定一般看着向挽的手。

  三人相对无言,数秒后,赵女士迸发出一串惊人的高音:“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她把眼睛捂住,转头就往外走,气急败坏:“你们搞什么!不关门的呀!我要长针眼了!”

  于舟无奈地将肩膀塌下来,用中指和无名指抵住自己眉心,沉沉叹气。

  进来之前,赵女士就用一种“玩很大”的眼神看着她,看起来是误会了她和向挽搞厨房play。

  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