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缘由
“小将军饶命，妾身真的不知，不知那夹竹桃粉会有滑胎之效……”
齐柳跪在雪上，双腿直打颤，不停磕头求饶。
心里却无比惶恐，那人明明说早已打点好，绝不会留下痕迹，怎么这么快就被查出来了…………
严澈之正眼也不看她，只冷声说道:“你若不承认，本将军只能请齐大人来聚一聚，还有你的生母与弟弟……”
齐柳登时大惊，忙磕头求道:“小将军息怒，这，这不关妾身家人的事儿。”
严澈之眼睛微眯，脸色变换不定:“那你说，是谁做的？”
齐柳见周围黑压压一群侍卫，心里害怕，结结巴巴道:“是，是有人说，这粉能让宋姨娘生产艰难些，顶，顶多日后无法再怀，妾身不知会，会滑胎…………”
“那桂枝是你放的？”严澈之握紧拳头，捏的骨头咯吱咯吱响，转而又皱眉问道。
“不是，不是……呃”齐柳连连否认，却忽被严澈之遏住脖子，直接喘不上气来。
“是谁把那花粉给你的？”
齐柳憋的翻白眼，满脸惊恐，不住的摇头否认:“妾身不知，不知……呼~咳咳”
严澈之松开手，拔过侍卫手上的剑来，抵住齐柳的脖子，又问:“再说一遍，是谁指使你做的？”看書溂
刀锋处闪着白光，看着异常锐利，齐柳吓得六神不住，半个字都说不上来。一旁被困在院里的奶母忙奔出来，跪地替她家小姐求饶:
“小将军，姨娘她真的不知道，求小将军明察，放过……。”
严澈之眸色一暗，剑转偏锋，齐柳只看到空中闪过一道亮光，下一刻奶母就倒在她眼前。
奶娘眼睛半闭，脖子上的血染红了一片雪，剑上还不断有血珠滴下，弥漫开来。
“啊！”齐柳吓得捂住脸尖叫起来，腿一软，瘫倒在地。
张嬷嬷听到动静，匆匆赶来院外，一见这场景，顿时三魂丢了七魄，忙拉住严澈之，“主子，你这是作甚么？生产之日可不能见血腥之事啊！”
“我的孩儿，怎会怕这些？！”
严澈之冷冷说道，不理张嬷嬷，又把剑抵到齐柳脖子上，鲜红的血液溅了些到她身上，脸上也溅了几滴血，在惨败的脸上异常鲜艳。
“再说一遍，是谁指使你做的？”严澈之盯着她，又重复道。
“不知，不知……”齐柳眼睛愣愣的盯着倒在地上断了气息的奶母，不住摇头。
严澈之皱眉，剑微微往前伸伸，破开了皮，滴下血来，正要再开口，就听院内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严澈之脸一变，连忙走回院里，顺便吩咐:“把她关回院里，派两个人看着，去查那桂枝的来历。”
“是。”侍卫们去拖齐柳。
齐柳眼一闭，看着眼前没了气息的奶母，晕倒在地上…………
………………
“唔……”宋若若身上阵阵的疼，忍不住打着哆嗦，吕嬷嬷和几个产婆都在一旁守着按住她，一声声喊:
“用力啊，开了三指了，用力…………”
宋若若握紧雪莲的手，疼的连喘气都直颤，叫的声抖…………
长风拎着几个大夫回来，里面在生产，他们又不能进，毫无用武之地，只好随了原先的老大夫，几人一起守在外屋直转圈。
严澈之看着丫鬟们越来越多的血水，里面喊叫声不断，急不可耐:“怎么流了这么些血，里头是不是出事了？！”说着还想往里面走。
“小将军，您别进去添乱，还是在外头守着吧，也许会快些。”长安同样急得满头大汗，上来劝道。
严澈之无法，继续在外屋晃悠，听着屋里的惨叫声，脸上急出不少汗来。那些大夫见他脸色不好，都离得远远的，不敢过去找晦气。
李妍妍看着被拖走的齐柳，惊出一身冷汗来，握着暖炉的手骤然收紧，战战兢兢问道:
“大娘子，这…………”
“嘘，继续等着，别多嘴。”李若昕伸出一根手指，点到唇边说道。
“是……”
…………………………
不知过了多久，宋若若喊了多少声，终于传出一声洪亮的哭声——
“生了，恭喜小将军。”听见哭声传来，下人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和大夫们一起去向严澈之道喜。
严澈之愣在原地，一双手依旧背在后头，翘首以盼，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一刻钟，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稳婆终于抱出用红布包裹住的孩子，笑容满面连连道贺:
“恭喜小将军，姨娘生了个小公子，小将军快来看看。”
“侯府有后了，恭喜主子。”张嬷嬷同样喜气洋洋，赶着去向老侯爷道喜去了。
说着，稳婆便把那肉团子抱到严澈之身边，严澈之颤着手打开布团，里面是个皱皱巴巴的小肉团，眼睛半眯着不睁开，嘴巴一张一合的…………
“我，我…………”严澈之的手刚沾了鲜血，却怎么也抱不住孩子，软的和棉花似的。
孩子估计也是感受到，哇哇哭起来，肉胳膊挥起来，晃晃悠悠的，脸蛋哭的更皱了些。
严澈之慌了神，一双手都不知该如何去放。
“小将军莫要担心，孩子估计是冷了饿了，奴婢带去给奶娘瞧瞧。”
稳婆忙说道，把孩子抱到怀里哄。严澈之此时才如梦初醒，忙抓住稳婆急问:
“若若呢？若若怎样了？”
“小将军放心，姨娘一切都好，现下太累了，容奴婢们收拾片刻。”
“我进去看看。”严澈之有些急不可耐，说着就要闯进去。
“主子莫急，姨娘已经睡下了，你这一身寒气，可别过给了姨娘。”另一个婆子连忙赶上来拉住严澈之。
严澈之一听，这才罢手，忙着吩咐:“快去取些衣服，放炉子边上烤暖了再给我换上。”
“是。”一旁小厮得令，忙去办了。
奶母也赶来，带着孩子入了内室，把屏风重新遮好，不叫外男去看。
还不等衣服烤暖，便有一侍卫匆匆跑来禀报:“小将军，齐，齐姨娘碰壁自戕，现已没了气息。”
严澈之愣住，片刻后咬牙切齿，低声喝到:“废物！看个人都看不好。”
侍卫浑身冷汗，低头不语。
“小将军，宫里头来人了！”又有一个小厮喊着冲进院子。
“闭嘴，出院子再说。”严澈之看看内室，咬咬牙，快步跟着两个侍卫出去。
………………
宫里的人已进了府，为首的是个老嬷嬷，后头跟着两排宫女奶母，外头守着一溜的太监，看着声势浩大。
“见过小将军。”来人一起行礼。
“请起，不知宫里派人来是做什么？”严澈之微闭眼，淡声问起。
老嬷嬷低头一看，瞧见严澈之衣摆处的一丝血迹，不由勾起唇角，面上仍旧笑着，恭恭敬敬说道:
“听闻小将军家里妾室生产，圣上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皆忧心的很，特命奴婢带这些人来，也算是为侯府尽份力。”
“嗯，劳烦带话回去，多谢圣上与娘娘隆恩。”
一旁小厮心思灵动，识眼色的上前去，塞了几张银票给老嬷嬷。
老嬷嬷立即眉开眼笑，连连说道:“那奴婢便不多加打扰了，叫她们留下，奴婢先行回去复命。”
“嗯。”严澈之应下，门口守卫则过来，送老嬷嬷上车回宫。
“小将军，她们……”一小厮过来指着那帮宫女奶母，迟疑道。
“荷风院旁边不是有个空着的院，先让她们安置好。”严澈之正眼不瞧她们，吩咐着就往回走。
“是。”小厮答应着，招呼众人过去，紧忙收拾东西，安置这些宫里来的“大爷”们，万万不敢怠慢了。
宫女们没有任何异议，纷纷静默着等待吩咐，跟着来人走。
………………
“这孩子生的天圆地方的，日后定是有福之人。”张嬷嬷将睡着的孩子抱来，搂在怀里让老侯爷看，嘴上不住夸赞。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