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刚才的表演没掉链子吧？”
沈玉竹其实也提着一颗心，等到下台才放松，她兴冲冲地问秦牧野，不想却看到了男人不虞的面色。
“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沈玉竹看了看后台的其他人，还没登台的各自忙着，已经表演完毕的也早偷偷溜出去，坐在台下看表演了，压根没人朝这里看一眼。
难道是自己？
可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呀。
以前只听人说小孩儿脸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可没听说一个大男人的情绪也如此多变。
沈玉竹见他半天不吭声，正准备走，秦牧野却叫住了她，问，“你为什么给郭宇明送花？”
“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顺手就给了呗。”沈玉竹不以为然，她手里就剩了那么一支，人家前两天还帮他们说话了，给支花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倒是挺顺手的，可你想过没有，给男人送花是什么意思？”秦牧野的声音压得极低，隐约透出几分怒气。
“什么什么意思？你不会当我是有那个意思吧？你胡乱揣测个什么劲儿，我看你才应该跟我说声不好意思。”
“你既然没那个意思，为什么还要给他送花？”
要不怎么说中国话博大精深呢，两人一口一个意思的，竟也能听明白。
沈玉竹没想到他会在这事儿上较真，头大极了，“都说了是顺手，再说他们合唱团里头，我也不认识别人，”
“那你怎么没顺手给我？”
啊？
敢情问题的症结在这儿呢。她就说秦牧野怎么揪着她不依不饶的，沈玉竹扑哧一声笑了，“你一个大男人也喜欢花啊，早说嘛，送你三朵五朵不是问题，只是现在不行，我手里头的种子……”
她刚想说自己的种子用完了，变不出花来了，蓦地反应过来，以秦牧野的聪明劲儿，自己这么说肯定会露馅儿，毕竟魔术说白了就是障眼法，东西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变出来的。
沈玉竹掩饰住心中的慌乱，干笑了一声，“送花只是表演顺带着的，花都是剪下来的，放不长久，我刚才突然想，要是送你，得自己种一盆才行，你喜欢什么花？我今天回去就种。”br>
秦牧野对花花草草没什么兴趣，只是单纯心里头不爽罢了，他本来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主意，点头道，“随便种什么，只要你记得履行诺言就好。”
“放心吧，咱们就住隔壁，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的。”沈玉竹满口答应，还说，“等花种下去，你天天盯着都行。”
秦牧野轻哼了声，没再说什么。
总算是把人哄好了，沈玉竹说自己要去观众席看表演，问秦牧野，“你去不去？谢斌给留了位置的，你要是去，我就抱着芊芊坐，刚好腾个座位给你。”
男人答应了，还说到时候沈芊芊跟他坐。
谢斌大小也是个队长，选的位置距离舞台不远不近，就是这年头的观众席就是椅子摆成一排排的，可没有上下台阶调整视野，有人被前头的人挡了视线，要站起来，可又挡住了后头的人，总有人在嘟囔着，加上说小话、讨论表演等，观众席其实并不安静。
沈玉竹和秦牧野从后台绕出来，站在一侧看了半晌，好不容易刚瞧见谢斌他们人在哪儿，就瞧见沈芊芊哇的一声哭了。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不好意思，让我们过去一下。”看書喇
沈玉竹来不及多想，穿过人群就往里走，秦牧野一边护着她不被人碰到，一边低声给周围的人道歉。
这是谢斌头一回见沈芊芊哭，在她还是小草儿被捡回来发高烧的时候，小姑娘没哭，在她能够留在驻地吃饱饭穿得暖的时候，小姑娘也没哭，可现在，沈芊芊白嫩的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哭得一抽一抽的。
他把小姑娘抱起来哄，可越哄小孩儿哭得越厉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沈玉竹从谢斌怀里接过人，秦牧野则冷静发问，顺便环视四周，看到站在一旁的吴梦雨和方元木，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玉竹妹子在台上表演，芊芊太激动了，跟周围的人说话鼓掌的，吴医生他们在后头坐着，嫌吵。”谢斌说。
“是这样吗？”秦牧野看向吴梦雨。
“不是的！”抢在吴梦雨前面开口的是还在抽噎着的沈芊芊，她抬着小手抹了把眼泪，噘着嘴瞪着吴梦雨和方元木，“他们说姑姑坏话，还不许我说话，坏人！”
小孩的世界里，人只有好坏之分，没有中间地带。
秦牧野还是盯着吴梦雨，目光锐利如鹰，似乎要将人看穿一般。
就在她顶不住压力想要开口的时候，方元木又抢在了前头，“秦牧野，你这么凶狠地看着梦雨干什么，会吓到她的。还有，你可别怪错人了，说沈玉竹的人是我，跟梦雨一点关系都没有。”
刚才两人沈玉竹表演的时候，沈芊芊在台下的动静着实不小，加上小孩子天然声音就有些尖，吴梦雨见人给沈玉竹捧场就不大高兴，又从方元木嘴里听说这小丫头就是沈玉竹的侄女，顿时更生气了，才故意说了一番不好听的话。
小孩子容易认真，立刻跟她辩驳起来，可吴梦雨有方元木在一旁帮腔，又怎么说得过她，谢斌倒是听见了，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只能劝双方少说两句，沈芊芊这才急哭了。
可眼下，见秦牧野明显是护着这姑侄二人，吴梦雨生怕惹他厌烦，可不敢将自己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方元木不愧是个合格的舔狗，女神有难，立刻挺身而出相互。
方才秦牧野给自己擦口红的手帕还在兜里，沈玉竹掏出来，用干净的一角给沈芊芊擦了擦脸，才冷声说道，“你们随便怎么说我都行，可欺负我们家孩子绝对不行，道歉吧。”
吴梦雨忍着秦牧野，却不想忍她，刚想说话，又被抢了先，方元木直接说，“对不起，我错了。”
这次的道歉速度，可比上回快多了，可见这门业务，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