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言第一次不得要领, 于是又缠着陆清河要了第二次。
但他还是疼, 非常疼,疼得能让人在深秋的寒风里,在冷气一阵一阵的灌进被窝里来时,也仍然憋出了满头的冷汗。
“呃……”
“宝贝, 宝贝, 我还想,还想再试一次。”
沈长言的呼吸急促着, 被汗湿了的手掌心落在陆清河的脸侧, 他用指腹轻轻按压着对方的眼尾,眼底里透露出几分兴奋的光。
刚刚才缠绕着人的醉意几乎已经完全散去,现在喝醉了的人倒像是变成了陆清河。
沈长言低头, 他小心的把陆清河脸上的眼泪全部亲吻干净,在第一次尝到甜头之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再继续下去。
“宝贝,我的宝贝, 你是我的。”
这原本是他们之间, 独属于对方的温存, 但陆清河却忍不住想要张嘴骂人, 他的眼尾不受控制的湿了一片,右手的尾指还条件反射的微微发着颤。
想不到平常上山下河, 长跑三千米都屁事没有的人,在这种时候竟然丢脸到连伸手抱住沈长言的力气都没有。
陆清河是真的很想质问, 沈长言, 书和电影真的是这样教你的吗?
陆清河闭上眼, 他轻轻喘息着,胸口上下起伏,而沈长言的手指从发间,落到他的眉眼,再轻轻捻住他的耳垂。
“宝贝,宝贝,我们再做一次吧。”
沈长言的声音像恶魔低语一样,反反复复的在陆清河的耳边响起。
滚开啊,沈长言。
你真的好烦,讨厌鬼,大混蛋,就知道欺负人。
“宝贝,宝贝。”
陆清河在心里骂着,但却又架不住对方这样连着声儿的来哄,他完全无法正常顾及到自己混乱的大脑,而是本能的顺从着沈长言的手指,轻轻点了个头。
他真的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对沈长言说「不」。
“宝贝。”
虽然很疼,但是陆清河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和沈长言这样完全冲破束缚和禁锢,做出超乎常人的亲密举动。
他喜欢沈长言。
他也喜欢和沈长言这样亲近。
“宝贝。”
“沈长言,你别……”
你别这样叫我。
宝贝宝贝的,这真的很羞耻啊沈长言。
在之后持续的过程之中,因为某人掌握到了一些技巧和方法,所以也导致他们亲昵的时间被大大拉长。
陆清河被人折腾的没了脾气,骂人都骂不出来,他只好伸手推了沈长言两回,求饶般的同他商量着。
“沈长言,够了,可以了,我,我明天还要上班。”
他说话时,气息断断续续,接连不断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更是被各种感官无限放大。
陆清河或许自己察觉不到,但是在这种时候,他越是求饶,就越是让人难耐。
沈长言自然没有正面回答他,求饶之后陆清河反而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更加火热而紧密的怀抱当中,沈长言用这样无声的肢体语言在回应,别想了陆清河,你逃不掉的。
后来是什么时候结束,陆清河也弄不清楚,他只是迷迷糊糊的,又累又困,脑子混沌到了极点。
只到了迷蒙着要睡过去的时候,好像恍惚之间听到沈长言在躺到自己身边来时,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句。
他说,“这狗窝。”
陆清河:……
陆清河:沈长言要不你滚出去睡吧。
——
第二天早上想要准时上班自然是不可能了,陆清河连在早上八点之前清醒过来他都做不到。
吵醒他的不是生物钟,而是是窗外不断传来的自行车铃响,清亮又刺耳,他被迫睁开眼时,窗外落进来的阳光已经耀眼到连眼睛也快睁不开的程度。
陆清河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人拆下来,再重新装上去了那样,酸疼、钝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愣愣的微眯着眼躺在床上,大脑努力思索。
我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长言还是人吗?
我都哭了他怎么还……突兀的想到这里,陆清河的脸忽然又红了一下。
靠,我怎么能哭。
他越想越丢脸,越想越气愤,记得早些时候他一个人单挑八个刺头,都没觉得这么费劲儿过,这怎么一个沈长言就把他给……
陆清河丢脸丢到恨不得能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他身上的酸痛感还是来的汹涌又清晰,等到小心翼翼的低头去看,再发现自己胸口处遗留下来可疑的痕迹时,一时之间又恨不得立刻当头撞死。
天呐,我还怎么见人啊,我怎么一时糊涂、色字当头就……
陆清河欲哭无泪,只将被子一扯就把自己紧紧捂住,他的羞耻心像是只吹涨了气的气球,谁拿手指头轻轻一戳,就会立刻被人轻松引爆。
不过……
等等,沈长言人呢?
刚才只顾着丢人了,倒是忘了这茬,靠,这人怎么穿裤子就跑啊?
陆清河似乎想要立即确认,于是掀开被褥坐起身来的速度特别之快,身体上的痛麻感来的强烈,他也强忍着按下。
沈长言真的不在?
不是,他去哪里了?
他,他总不能办完事儿就跑吧。
但是沈长言怎么能真的不在呢?
陆清河伸手开始在床铺里摸索着昨天晚上脱下来的衣服,这时候镇静下来,有些模糊的回忆才开始一点一点像拼图一样,再重新聚集在一起。
哦,对了,昨天晚上沈长言说他的房间像狗窝来着。
陆清河这个人平时是不大讲究,东西乱摆乱放,昨□□服扔了满地,过程中也老是有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从床上被抖落在地。
其中最为尴尬的一件事就是,在决定去北京找沈长言回来之前,陆清河某天下班回家,自己花钱买了一包水果摊,又拿一只圆形的铁皮罐子装好后塞在枕头底下的。
结果,结果因为昨天晚上沈长言忽然伸手抽来枕头,给陆清河垫着腰的时候,那铁皮罐子被抽到地上,在黑暗又沉闷的房间里突然发出格外清脆的落地声响来,还非常不给面子的「丁零当啷」滚了一路。
陆清河觉得自己简直丢脸都要丢到家了。
但是似乎又察觉哪里不对,于是他定下神思来认认真真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还特地找了一下昨天滚到墙角处的铁皮罐子。
咦,不见了。
铁皮罐子被人规矩的放在了书桌的角落里。
脱下来的衣服也不见了。
但是衣柜门关着,而且他平常用来洗衣服和洗脸的盆却没了。
连带着沈长言之前送的那一块儿香皂一起,消失不见。
“沈队早。”
“沈队今天不上班吗?”
“沈队这么就早起来洗衣服啊,老陆那懒鬼还没起床?”
伴随着脚步声的靠近,陆清河竖起耳朵来听门外的动静。
宿舍楼的隔音效果很差,随便有人在门外聊天都能很清楚的听到,意识这一点后,忽然在深夜里交缠的喘息声的音量,像是被人拿着遥控器加到了一百。
陆清河的老脸又是「腾」的一下,和沈长言的开门声一起,「轰」的一声在脑子里疯狂炸开。
因为觉得羞耻,所以很多时候的呜咽声都是被陆清河囫囵着吞下了肚子里,被别人听到的概率非常小,但他仍是心虚。
这时候看到沈长言开门进来,陆清河的心虚好像突然被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必须在这个男人面前好好发一通脾气。
沈长言已经洗过澡了,头发湿漉漉的落在额前。
脱下了衬衫和风衣的男人,仅仅套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随意的帅气。
这仍然让人觉得丢脸,因为陆清河发现在和沈长言关系突破之后,他看那个人的目光就已经不对劲了,他觉得沈长言怎么好像比以前看着更加英俊许多。
“醒了?”那人问的随意,随意到好像他们昨天晚上就真的只是,穿着衣服盖上棉被纯聊天了那样。
“把门关上。”陆清河简直咬牙切齿。
沈长言当然不和他计较,只是乖乖将房门合上,然后将手里的铁盆放到了房间里的架子上。
盆子里是他和陆清河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脏衣服,早上看着扔在那里不管也不合适,所以洗澡的时候一起带出去了。
洗完澡,顺便把他们的衣服也洗干净,这才又端着盆子回来。
沈长言放下东西,又从衣柜里给陆清河从里到外挑了一套干净的,他拿着东西走到床边,将衣服放下后又伸手把开圆了的窗户给拉回一些来。
“宝贝。”
“你别这么……”
反抗还没开始,就被人低头给一下堵回了肚子里。
沈长言亲的很温柔,他只是微微弯下了腰,并没有太用力的去禁锢陆清河的动作。
如果陆清河不愿意,这时候稍微用些力气就能将他推开的,可那个人只是轻轻喘着,而后还主动伸手抓了一把他的衣襟。
陆清河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还埋怨着这里痛,那里痛,结果沈长言一来,他又不受控制的主要想要去和那个人亲昵在一起。
他们缠成一团又滚到了床上,沈长言伸手托了一把陆清河的腰。
这个体贴的早安吻逐渐有些变了味道,两个男人冲动起来都是带着些莽撞劲儿的,亲来亲去不知道怎么了,陆清河的身体突然被沈长言抡过去贴在墙上,他屁股抵中墙面,一阵由内而外的刺痛感猛然袭来,像是抽筋了一样疼的人直发抖。
“靠,沈长言。”陆清河拧着眉,在痛意袭来的当头,他完全是无意识的狠咬了沈长言一口。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样咬,陆清河明白的尝到了自己嘴巴里的血腥味儿,但他这时顾不得对方,只弯腰捂着自己的肚子,完全本能的开始颤抖。
“怎么了?”沈长言也清醒过来,他伸手扶了陆清河一把,“宝贝,我,我弄痛你了?”
陆清河气的不轻,他本来早就气的不轻,现在才找到时机伸手抽气刚刚还枕在自己脑袋下的枕头,扬手抡起来一下一下的朝沈长言身上砸去。
“混蛋,混蛋……”
他砸了十来下,直到力气逐渐被消耗干净。
“宝贝宝贝,错了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陆清河趴在沈长言的怀里,他欲哭无泪,“沈长言,我求求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沈长言愣了一下,忽然又笑起来,他说,“我就喜欢这么叫你。”
“可是。”陆清河抽噎一声,忽然又换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沈长言,我先警告你,下次要是因为意外,你顺口在外人面前喊出这个称呼的话,那我真的会弄死你的。”
沈长言还是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消化了一下这句话。
他在感情方面不敢说自己有多敏锐,但是应该要比陆清河强上一点。
而他的宝贝因为面子问题,羞于承认使用这样羞耻的称呼,所以这时候才亮起爪子,露出尖牙来恶狠狠的威胁。
陆清河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才不喜欢这么肉麻的昵称,但是沈长言你非得要喊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沈长言不得不再把陆清河往自己怀里抱紧了些。
“宝贝,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就是关于我的工作,你知道我爸的情况,我可能没办法再做警察了。”
“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实在来的太突然,也太让人难以接受,所以陆清河的声音完全不受控制的冰冷下来。
沈长言不能继续做警察?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