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时间转瞬即逝,阮云荔还没感觉到什么,眨眼又到了节目拍摄的时间。

  节目拍摄前一天,郑文诗还特意来查看阮云荔的精神状态如何。

  阮云荔像得了“开学”综合征,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灵魂已经不知道飘向哪里去了。

  阮家白天没有人,所以两人在客厅里。

  郑文诗进门后,熟门熟路地换好了拖鞋,环顾一圈后,道:“你爸妈上班去了?”

  保姆早就给郑文诗倒好了水,因而阮云荔没站起来迎接。

  他缓缓应了一声:“啊,对。”

  郑文诗了解他有多懒,恨铁不成钢,“我每次来你家,你爸妈不是在忙就是在忙,也不知道你爸妈这两个工作狂,是怎么养出来你这条咸鱼的。”

  阮云荔还挺谦虚,“投胎技术好。”

  “啧,”郑文诗无语了一下,“明天早上的飞机,你收拾好没有?”

  阮云荔道:“大概,收拾好了吧。”

  郑文诗被噎了一下,“虽然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个水上城市,但也要做好防晒,紫外线无处不在,要是你晒黑了,接戏比现在还得再难点,知道吗?”

  说完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喝了口水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我知道你不喜欢拍戏,”郑文诗沉默了一下,“但你现在还能写歌吗?如果你……”

  “没有啊,我对接戏没有异议,”阮云荔慢吞吞打断她,“我也挺想赚钱的。”

  郑文诗小心翼翼观察了他片刻。

  在发现阮云荔面色如常后,她逐渐放下心,“行,那你上节目后注意保护自己。”

  阮云荔点头。

  “多带点糖。”

  阮云荔再次点头。

  “记得离易朝远一点。”

  阮云荔习惯性点头,头点到一半,忽然顿住。

  “必要的接触肯定没办法避开,”郑文诗看着他的眼神多了点怜惜,“第一期的节目马上就要播出了,咱预知不了观众的反应,但离易朝远点总没错,你总不想被他的粉丝给手撕了吧?”

  阮云荔果断比了个ok的手势。

  *

  隔天节目拍摄,导演发现,易朝和阮云荔之间的气氛又冷下来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交流本来就不太多。

  现在直接一句话都不说了。

  多日不见,正常人都该打个招呼,这两人就和没看见对方似的,往摄像机跟前一杵,像两块不会动也不会呼吸的木头。

  导演:……他不理解。

  这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滋味吗?

  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人家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两个是几日不见记忆直接清空?

  副导演也叹了口气,“这也太愁人了。”

  她因为上一期,还想浅浅嗑一下这俩人来着。

  *

  车上,阮云荔捧着水杯,头往后仰,闭着眼睛假寐。

  易朝就坐在他的身边。

  从家里到国外目的地的这段距离,基本上都要独处,一般来说,比较无聊的内容节目组就不会拍了,可这个节目组不放过任何能制造话题的机会,所以摄像机还架在他们面前。

  易朝拿着手机,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片刻后,他关闭手机,往阮云荔的身上瞥了一眼。

  原本只是想瞥一眼就收回,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视线放到阮云荔身上后,就一直没能挪开。

  阮云荔的姿势很放松——这个人也就在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才会紧张一下,其余时候一直从容的很。

  放松的姿态,令他手中的杯子摇摇晃晃,时刻有掉下来的危险。

  由于仰着头,洁白的面部一览无遗,纤细的脖颈彷佛谁的一只手就能握住。

  他的嘴巴属于比较小巧的,薄唇,红润。

  易朝又想起来那个手电筒。

  曾经被他塞进这张嘴巴里的手电筒。

  等没有摄像头的时候,找机会要回来吧。

  *

  直到快到达目的地,阮云荔和易朝才说了第一句话。

  阮云荔挡了易朝的路,发现后,让开了身子。

  易朝对着他道:“谢谢。”

  阮云荔道:“不客气。”

  态度都挺谦虚。

  副导演已经傻眼了,“上期录制节目的是他们两个人,是他们本人,没错吧?”

  导演道:“也许不是呢?”

  “有道理,”副导演赞成道,“可能上期来录制的人是替身,现在才是他们本人,所以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监视器中,两人不远不近地走着,按照节目的指示去找剩余的同伴。

  导演道:“我头疼。”

  副导演道:“我也疼。”

  导演道:“等等,阮云荔动了!”

  在镜头中,阮云荔原本落在易朝的身后,慢悠悠走着。

  但他走着走着,忽然间,发呆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变化,几次看着易朝的背影欲言又止。

  片刻后,阮云荔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又看了看易朝。

  然后他抬起头,开始大步往前走,拉近了自己和易朝的距离。

  副导演差点没忍住叫起来,“肯定是这几天没见面,稍微有点尴尬,你看,他现在应该是想易朝聊……”

  “聊天”的“天”字还没说出口,就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镜头里,只见阮云荔和易朝的距离越拉越近、越拉越近,在两人即将接触到时——

  阮云荔一个大跨步,超过了易朝,走在了易朝前边。

  导演和副导演:???

  易朝:“……”

  易朝一顿,“你干什么?”

  “你不懂,”阮云荔语重心长,三缄其口,“我只是比较想当明星。”

  而不是当明星他拿包的助理。

  易朝:“……”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