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4
“那你还真的是,够有耐心啊。”
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他只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糟糕，糟糕到极点了。
“多谢夸奖。”
希寻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接着直奔主题：
“你最想知道的，不就是我处心积虑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吗……嘛,这要从我是穿越到你们这个世界说起了。我是因为意外触动了一个还没有研发完成的时空忍术而穿越的,在我的那个世界,算是一种禁术吧。而我穿越后降落的地点,正是青森的荒霸吐神社。”
当听到“青森荒霸吐神社”时，中原中也猛然间想到,差不多三年前的时候，他去过那里！就在那个神社附近完成了一次相当棘手的任务,动用了不小的力量不说，甚至险些迫使他不得不开污浊。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希寻从中原中也的神色中便判断出了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我后来又反复去青森的那个神社进行调查论证,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我的穿越是那个时空忍术的术式加上荒霸吐的力量所导致的结果,并且需要荒霸吐神社这个磁场媒介。怎么说呢……起初，我其实并没有对此抱有太多想法，因为一来,‘荒霸吐’，日本传说中的神明,这种过于玄乎的东西我是不怎么相信其真的存在的。二来，我也已经渐渐接受这个世界的生活了，甚至想着,就此斩断过去那个作为‘宇智波希寻’的自己也没什么不好，从此就只是作为‘夏目希寻’活着。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头两年，我也的确就是这样生活着，感觉也还不错。”
“所以为什么，又放弃了那种想法？”出声的时候，中原中也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染上了几分沙哑，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单单只是愤怒，“作为‘夏目希寻’生活，不好吗？”
“……想要真的和过去告别，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我这样的人，一个从小在那种忍者世界的生存法则下长大的人，真的有资格在你们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吗。世界变了，但我还是那个我啊。”
眼眸低垂，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所说的话是在回答对方，还是在扪心自问。收敛起那双血眸中的茫然，重新回到原本的问题上：
“当初，那个叫‘组合’的北美异能组织登陆横滨后，你们那场‘三社鼎立’的对决我有在暗中关注过，原本只是担心波及到我这个普通横滨市民的安危，所以想要随时掌握住动态发展。但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通过调查了解，我才知道，原来PortMafia五大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就是荒霸吐的载体。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心中的计划开始一点点生成。简单来说，我的计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取得荒霸吐你的信任，和你签订通灵契约，让你成为我的通灵兽的同时辅以写轮眼的操控，使你完全为我所用。”
“你还真是……有够敢想的啊。”中原中也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气笑了，他把她当女朋友，而她把他当通灵兽？！简直是，“这么说，我从北海道出差回来的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一时兴起’，我现在已经可以随时被你用通灵之术召唤操纵了啊。”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希寻自然也是直言不讳：
“没错，原本，那天晚上就可以完成第一阶段的。然后，第二阶段，通过操纵荒霸吐你，利用PortMafia的力量，来寻找‘书’。”
“你的目的……也是那本‘书’吗？！”那本为横滨带来了无数场风起云涌的具有改写现实力量的‘书’，没想到连异世界的人也盯上了，“你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用‘书’的力量，改写宇智波一族的命运。”
“你们家族的……命运？”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乱世忍者风云录》那款游戏，我已经有快一个月都没有再做任何更新了……不是因为我不想更，而是，我曾经在那个世界的生活，也就到那里为止了。嘛，虽说宇智波家之后的命运发展，我差不多也能预料到，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不是相同的不得而知，说不定等我回到那个忍者世界时……宇智波一族已经在忍界消失了，成为作古的传说。”
“你是说你的家族会覆灭吗，所以……为了你的家族吗？”
“不，我对那个目光短浅又逐渐丧失了傲骨最终只剩自负的家族会迎来怎样的终结并不感兴趣。别误会了，我可不是个什么有着家族爱的人，只是因为……我曾经害死了一个人，在那人临死前，我答应了他永远不会背叛宇智波一族。”
希寻缓缓仰起头，看向傍晚时分天边漫天火红的云霞，想起了当初她目睹那个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窗外也是这样的天色，明明没有在下雨，却仍然像是在哭泣一样：
“想要扭转宇智波一族的命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需要面对的问题很多、甚至还需要一段漫长的岁月来完成，我没那么多心力，也不想让自己永远被所谓的‘家族’所束缚。所以，我选择最简单直接的方式，用‘书’的力量来改写现实。按照我原本的打算，得到‘书’后，就该进入计划的第三阶段也是最后阶段——前往青森荒霸吐神社，那个时空忍术我这几年已经彻底开发完成了，到时再加上荒霸吐你的力量，回到那个忍者世界。嘛，‘书’虽然好用，但也不是简单粗暴地就能愿望成真，写在书上的内容需要具有逻辑才可以。所以，在这一‘逻辑’过程中，战斗怕是避免不了的，而手握荒霸吐你这个强大的通灵兽，对我而言自然是如虎添翼。当然，等到一切都结束后，你如果想念故乡的话，我也可以解除通灵契约用时空忍术把你送回这个世界。”
听完了这整个计划后，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此刻还没有过呼吸也是真的心理素质够强：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你都把我看作一件趁手好用的工具？”
“唯一不好用的一点，就是你开污浊后该怎么让你解除污浊状态，毕竟这么好用的工具如果只是一次性的话，未免太过浪费。我确实有考虑过，实验研究一下如何用写轮眼控制住污浊状态的你。”希寻也不做任何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甚至特意加重了口吻间的恶意满满。
片刻的沉默，头微垂着，帽檐遮下的阴影让中原中也的脸色此刻看起来晦暗不明，片刻后，只听他沉声道：
“……我并不喜欢污浊状态中的自己。”
“因为没有来自外界的解除方法的话，污浊状态下的你会暴走至死吗？”
“不……”中原中也缓缓扬起头，钴蓝色的眼眸中是仿佛任何力量都无法击碎的坚定，“我并不畏惧死亡，但我要以‘人’的身份迎来自己的死亡。污浊状态的我，只是一只丧失了人格、肆意破坏的野兽罢了，所以我开污浊的前提是……那家伙的‘人间失格’会让我重归于‘人’，呵，虽然是条让人厌恶的青花鱼，但也不是一无是处。降临于世时我带来了擂钵街的那场爆.炸，我诞生于污浊之中，但兰堂是将我作为‘人’引导到这世上的，所以，将来，就算我的结局仍然是要归于污浊，我也仍然要以‘人’的身份，并且会怀念自己作为‘人’的这段生命。”看書喇
希寻瞠大了自己开着的写轮眼，想要从那双钴蓝色的眼眸中洞察出一丝一毫的犹疑、动摇，然而……什么都没有，就算她有着写轮眼的洞察力，也仍然是丝毫都看不到。
她用这双眼睛，曾经看到过无数人对自己生命的质疑与怯懦，但眼前这般坚定而炙热的生命力、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动摇的信仰……却是从一个并不能被归于人类的“人”身上发出的。
“那么，你呢……？”
突然的发问反而让希寻猝不及防，声音也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什么意思？”
她第一次在面对他时感觉到震慑，并不是因为他堪比尾兽的实力，而是因为他灼热而强烈的生命力。
她反而成了那只扑火的飞蛾。
“你又正视过你自己的生命吗？”中原中也认真地问道，仿佛透过双眸直刺灵魂，即使面对的是那样一双魔性的眼睛也毫无畏惧，“你给自己起的网名还真是贴切啊，确实是只疯兔子，只不过是只连对自己都不敢肯定的迷茫的疯兔子，胆小鬼罢了。”
“闭嘴——！”
……别再，说下去了。
希寻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发泄地吼着让对方闭嘴。眼中黑色的勾玉疯狂转动着，抬手结印，瞬间分出数个影分.身，冲过去与对方交战。
中原中也一边同影分.身们进行体术交战，一边继续毫不退让地回吼着。
“你怀疑自己够不够资格在这个世界生活？你原本的那个忍者世界有那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而你在那种法则下拼尽全力从那个地狱般的战国时代活下来了；三年前来到这个世界后，你不是也一直有在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生存吗，至少你看起来人缘还不错，称得上朋友的人也不是没有啊！你这二十年的人生不是也一直都有在很努力吗！”
“你曾经在五岁那年掠夺走了一双生命，那你后来有算过，你这些年来又保护过多少生命吗，你自己难道不是一直都有在救赎着自己吗！你不停地见证着生命的诞生和逝去，不停地追问生命的意义……你自己本身就是你一直在迷茫追寻的那个答案啊！”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先正视自己、肯定自己的生命吧！如果暂时做不到的话那就努力活下去，努力活下去总有机会去看清自己的！你明明那么聪明，但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啊！”
周身被重力所包裹，散发着耀眼夺目的红光，中原中也击破了攻向自己的最后一个影分.身，喘着气看向前方静静伫立在斜阳中的希寻。
中原中也握紧了双拳：
“男人之间许多时候打一架就能做到理解，我不知道和女人之间是不是也是这样，我也从来不对女人动手，但是，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多少理解一些的话……别只是操纵那些一碰就化作白烟的分.身，来吧，今天我奉陪到底！”
之前一言不发的希寻抬起头，努力让自己脸上扬起一如既往的游刃有余的无所谓笑意：
“啧，我又不傻，你能够操控重力，我如果本体上去和你打近身战，那和直接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中原中也眉头紧皱着，“笑不出来的话就别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笑得难看死了。”
“是啊，笑这种表情，有时候是挺强人所难的……”
希寻轻声喃呢着，一点点收敛起了笑容，下一秒，手上的结印已经在一片眼花缭乱中瞬间完成：
“火遁——凤仙花爪红——！”
数团夹裹着手里剑的凤仙火球朝着中原中也袭去！
有了之前被龙炎放歌之术烫伤的经验，中原中也这次早早就开了重力挥开这些攻击。
然而就在刚刚挥离自己周身时……
“手里剑影分.身术——！”
希寻再度抬手结印，只见那些刚刚被夹杂在凤仙火球中掷出去的手里剑极速增殖开来。与此同时，她也抛出数根钢丝线牵引住其中最关键的几枚手里剑，用写轮眼捕捉到中原中也反击的身形轨迹，引着那几枚手里剑朝着他的各个要害部位刺去！
眼前的手里剑凭空增多，甚至还有些攻向自己的线路明显相当危险，中原中也咬了咬牙，增大重力操控幅度，直接操控起周身空气中的重力因子——
“重力操控——！”
象征着重力的红光瞬间暴虐起来，下一秒，所有的手里剑都被弹开，在仓库里散落了一地。
……他应该庆幸她没有在手里剑上沾毒吗。
半蹲着的中原中也大喘了几口气，刚刚那一击消耗不算小。
“呃……”
猝不及防的，原本同他之间有着一定距离的希寻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种速度简直不可能啊！
“飞雷神斩——！”
手持裹着查克拉的苦无，希寻用飞雷神之术完成了瞬间的空间跳跃，用写轮眼捕捉到中原中也的身形死角后，挥舞着苦无刺去！
好在中原中也反应够快，堪堪避过了这次的攻击，立刻后撤数步拉开距离。
然而还没来得及分析清楚刚刚这波攻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希寻再次瞬间转移般地现身在他身侧！
连续躲过了几波这般如影随形的攻击后，中原中也蓦然间反应过来……难道是游戏里的那招？！
“没错，就是游戏里那个能够实现瞬间转移的S级禁术，这招的真名叫作‘飞雷神之术’。”希寻没有继续发动飞雷神之术穷追猛打，反而把玩着手中的苦无解释道，“掌握了这招之后，施术者只要事先在目标物上留下术式，就可以转移到术式所在的位置。当然，这招目前还没有彻底完善，只能在一定范围内完成瞬间移动，不过这个仓库大小的地方也足够了。”
回想了下刚刚那几波攻击，分析能力并不弱的中原中也顿时明白过来了：
“你在那些手里剑上附了所谓的飞雷神术式！”
……所以最开始的那些夹杂着手里剑的火焰团攻击只是佯攻吗！
“没错，之后我又使用了手里剑影分.身术，将手里剑进行实体分.身，所以这几十枚手里剑就全都带上了飞雷神术式。之后，还要‘感谢’荒霸吐你用重力把这些手里剑都弹开呢，帮我扩大了能够瞬间转移的范围。”希寻扫了眼刚刚被那波强劲的重力操控弹飞到四处的手里剑。
他用重力弹飞那些手里剑也在她的算计之内啊……中原中也话里有话地嗤笑了声：
“在战斗的时候，也不忘设下层层圈套啊。”
就像，她设下了层层圈套来和他谈的那场恋爱。
希寻则是对此不以为然，“战斗又不是莽过去就行了，当然要靠脑子啊。”
“哼，那么……”话音落下时，中原中也直接依靠重力飞到半空中，浑身散发着红光，睥睨着站在下方的人：“这样，你还要怎么靠飞雷神术式进行时空跳跃。”
“呀咧，呀咧，拥有碾压性的绝对实力确实让人羡慕，但是，也正因此，反而容易疏忽其他方面，最终大象也会被蚂蚁所啃噬。”希寻手上已经再次瞬间完成结印，用写轮眼锁定目标，“水遁——水断波——！”
口中急速喷出一股高压细水柱，如利刃般向着中原中也扫射而去。
中原中也在半空中躲避这股远程攻击的水刃时，也用余光看了过去……水刃所到之处直接割断了仓库的墙壁？！
这水刃要是打到他身上还不直接把他给腰斩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想好反击的策略时，身后猛然间有什么东西扑向了他？！
就在扑到他身上的一瞬间，重力的红光也消散了。
能够仅仅只是触碰就让他无法进行重力操控的人……
重力消失，从半空中向下坠落时，中原中也偏过头来看向趴在自己后背上把自己当肉垫的人：
“太宰——！你这混蛋为什么会……！”
难道说，这两个人联手了吗？！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对于希寻来说最棘手的就是他操控重力的能力，一旦被他触碰到就等于GG了，而能够将他这项异能力无效化的唯有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如果是这样……那么刚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这步进行的铺垫！她也料到了被飞雷神之术逼到这步的他会选择用重力飞到空中，而她刚刚喷出的水刃则是为了把他引到太宰治一直暗中埋伏着的位置！
尽管没有了重力操控的异能，但中原中也自身的体术能力本就是很强的，在坠落的最后时刻险险调整好身体，稳住落地。
就在他准备给身后还按着他、使他无法动用异能的太宰治一个过肩摔时……
“机会来了哦，兔子眼小姐。”太宰治突然低沉地开口道，仿佛恶魔的蛊惑。
而就在太宰治话音还未落下时，眨眼的功夫，希寻便瞬间移动到了中原中也的面前，并且一手死死钳住了中原中也的手腕。
“为什么……”中原中也扫视了眼周围，下落的时候，他特意有在空中努力调整姿势，好让自己不掉落在手里剑堆里。
此刻他周围，明明没有手里剑啊，为什么她还能用飞雷神之术完成空间跳跃……
当视线盯着她握着他的手腕时，钴蓝色的双瞳骤然间瞠大。
原来如此……她最开始借用他的手进行结印，并不是为了什么试验增强力量，而是趁机在他被衣袖遮住了的手腕上留下了飞雷神术式！
他从一开始就掉进了她的圈套里！
……呵，就像他和她的那次初遇一样，不也是从一开始他就落入她精心设下的陷阱中了吗，还真是讽刺啊。
电光火石间，希寻的另一只手张开，五指燃起了蓝色的查克拉火焰，而在那片蓝色中，还包裹着由她的血凝成的血印。
只要她把这个血契烙在他的身上，一切，就都完成了。
空气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一般。
所谓刹那本就代表着很短，然而有时，这份很短却又很漫长。
中原中也看着那凝着血印的五指朝他而来，映在他的双瞳中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放大，然后……
只见那含着血的蓝光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握着他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最终，血契在指尖触碰到地面时一点点消散开来。
跌坐在地的少女，双眼中的勾玉一点点旋转着消失，连同那抹血红一起褪去，重新归于纯黑。
只是那片纯黑中，似乎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光亮。
但是很快，便被她额前垂下的发丝所遮盖。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如何表达出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呢……好难啊，对一个宇智波来说。
最终只是轻笑出声，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喃呢出此刻最想说的话：
“……中也。”
她此刻，只想念着他的名字。
……
夕阳最后的余晖将要散尽，夜幕即将来临。
已经走到外面小坡上的太宰治转身，回望着那间仓库……或者说经过刚刚那场破坏力不小的战斗，根本就没什么仓库了。
远远地望着仓库里背对着彼此、沉默不言的二人，太宰治嘴角扬起了一抹清浅的弧度。
“太宰先生，您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她对付中也先生吧？”
身后，芥川龙之介缓缓走来，咳嗽了下后出声问道。
“嘛，如果她最后时刻还是没有放弃给中也烙上血契的话，我会在最后关头松开对中也的控制，让他恢复异能反击的。”太宰治鸢色的眸子沉下了几分，只是很快又不正经地笑了笑，“当然，如果中也反应太慢还是被得手了，那就没办法了~我就只能祝中也将来在那个遍地忍者的异世界旅途愉快了~”
芥川龙之介并不意外太宰治心里早就筹划好了一切，只不过此刻话语里还是止不住带了几分，小委屈：
“太宰先生，其实您可以提前告知我一声，我会和您打配合的。”
……不用真的把他挟持作人质啊。
太宰治却是毫不遮掩自己的嫌弃：
“诶~可是芥川君的演技太烂了啊，这方面完全没办法让人放心啊。”
“……”芥川龙之介被狠狠噎了一下，对于这点，他还真的是，无法反驳，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那么，刚刚那场战斗，夏目小姐最后时刻选择了放弃，太宰先生怎么看？”
“嗯……这个嘛……”
太宰治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下后，觉得这么说会很合适：
“如果说把这幕也编程进《乱世忍者风云录》的话，夏目小姐大概会说出一句相当有内轮家族style的话，比如……‘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身体就是这么做出选择了啊’，嘛，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这大概就是，即使头脑会出错，但血脉不会吧。
精明的头脑也许能够算计一切，但却无法用算计的方式来衡量感情，身体的本能反应往往才是最真实的心愿。
所以，何不做一次坦诚对待自己的傻瓜呢。
太宰治笑了笑，从风衣口袋中取出那个珍藏的Lupin酒吧的火柴盒，久久凝视着，鸢色的眸子中是无尽的怀念与温柔。
人是为了自我救赎而存活于世的。
而有些时候，如果能够被正确的人向着那个方向推一把的话、哪怕只是一句话的点醒，也许人生就会遇到更多美妙的奇迹。
你说是吧，织田作。
……
海港，夜幕下，繁星满天。
希寻静静地望着海浪拍打礁石，耳畔不时响起几声水鸟的鸣叫，海风吹拂着她披散开来的黑色半长发。
“您来了。”
并没有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希寻只是平静地开口，双眼依旧没什么焦距地望着夜幕下的横滨港。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吗，不再闹腾了？”
手执扶杖的夏目漱石缓缓开口问道，视线也一同望向这片倾洒着月光的海港。
“算是吧，其实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没什么胜算……毕竟最先被牵动起那颗想要探索对方的好奇心的人，就是我啊。”希寻轻笑了声道，接着偏过头来，冲着身后那位长者挑了挑眉头，“不过，您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要出手阻止过我，就这么任由我胡来？”
夏目漱石则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甚至颇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因为老夫相信，老夫打磨出的钻石所挑选出的下一代钻石，怎么可能会差。”
……
翌日，当红爆款游戏《乱世忍者风云录》的制作者“兔子疯了也是会瞪人的”在游戏平台上发布了一条重磅消息——
游戏更新到此为止，不会再有新的剧情，完结散花~
当这条消息出现后，整个玩家社区都炸锅了，所有人都一致怀疑……那只疯兔子是真的疯了吧！
就这？！就这？！就这？！还他们投注在这款游戏里的感情啊！这都不是烂尾，是直接拦腰斩啊！
尤其是廓花党的玩家们简直要一人喷出一口老血染红太平洋，游戏就这么结束了的话不就意味着之前那个廓花IF线的结局就是真·唯一结局了吗！这俩人之间是真的只能一刀捅了啊！
这都不是BadEnding了而是DeadEnding了啊！
疯兔子你好狠的心！
比如此刻武装侦探社里的某只小老虎，就正捧着手机一阵心绞痛……是的，他是廓花党的，当初他甚至还难得动用他微薄的薪水为这条IF线氪了不少金呢，就希望能刷出个不一刀捅的结局虽然还是没实现。
……这么一算的话，他损失了多少碗茶泡饭啊！
正在整理着报告文件的国木田独步难得分出点心神，一脸正气地说道：
“哼，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说，廓洋才是正道，这可是正牌夫妻，站其他□□不会有好结局的。”
游戏到此为止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的确意味着百足廓庵X涡卷洋子这对儿有着婚约的夫妻成官配了，之前和廓花党都快要相互薅头发挠破脸的廓洋党现在可以说是非常扬眉吐气了。
而站兄妹骨科廓门党的谷崎润一郎此刻已经消沉得趴在沙发上，整个背景都灰暗了，嘴里念念叨叨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再坚持一下不好吗……再坚持一下的话门美说不定就能上位了……”
吃着零食路过的江户川乱步却是丢了句：
“游戏剧情再进行下去的话，说不定百足廓庵比百足门美先走一步，然后结局是百足门美继承百足廓庵遗志继续发展村子……嘛，精神传承，也算兄妹CP的完美结局了。”
谷崎润一郎：“……”，不要这么残忍啊乱步先生！
至于太宰治高举的廓奈大旗……哦，这种北极圈冷门CP没人关注的。
这时，游戏平台又宣布了一条消息……
“诶？疯兔老师不再更新这款游戏是因为……她以后要转型制作恋爱类的游戏了？”
中岛敦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又一条重磅消息。
正靠着椅背在窗边晒太阳摸鱼的太宰治插话道：
“诶~什么嘛，居然做那种恶俗类的游戏去了，哪个玩家会愿意去攻略那种黏糊糊的蛞蝓啊。”看書溂
中岛敦：“？？？”
……
朝仓拉面馆——
“好久没来了啊，小寻。”朝仓大叔热情地招呼着，亲自下厨做了碗她喜欢的豚骨拉面，同时不忘她的口味儿，“需要我给你拿些甜味的调料吗？”
“不用了，我戒糖……为了，我越来越高的血糖值着想啊。”希寻笑着回道。
虽然眼前的女孩儿是在笑着，但在朝仓大叔看来，却总觉得……
“最近遇到什么不太顺利的事情吗？”
“不，完全没有，最近遇到的……是好事。”
希寻拿起筷子，低头看着眼前这碗刚刚端上来的拉面，热气蒸腾间，把她的眼泪都给熏出来了啊。
“我开动了。”
上卷【千层套路】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