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南烟朝前走去。

  心里同时思忖着,到时候如果他们问起来,她就说,她是想给这两个花盆里的小树苗施点肥,好让它们快点长大。

  再问其他的,她就说不懂就行了。

  啧,看来老天都是帮她的。

  她可以再活一次,当然也能顺利把自己的骨灰拿回来。

  南烟得意地蹲在墙角,背对着监控,将包里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悄眯眯地将骨灰调换。

  调换的过程中,她的表情和眼神都极其得意,全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完全被隐形的摄像头给录进去了。

  等把自己的骨灰调换好了以后,南烟唇角更翘,甚至还忍不住说:“蠢货,过去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么蠢,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还安摄像头呢,有用吗?”

  “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的,一道清灵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前一秒还得意的南烟,瞬间像触电般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怎么突然出来了?

  她刚才因为太得意,所以还没来得及把调包好的骨灰装进包里,如果这个时候孟清宁走过来的话,肯定会发现。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南烟整个人都僵住了,此时的她完全不敢多动弹一下。

  她几乎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身份被孟清宁发现了,她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怎么办?

  一定要想个办法,想办法。

  可是她大概太紧张了,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身后的脚步声在缓缓地接近,南烟屏息,咬住下唇依旧不敢动弹。

  “嗯?”孟清宁望着角落那两盆盆栽:“那不是幼苗吗?你不会还在给幼苗施肥吧?”

  她的声音把南烟缓缓地拉回神智,唇角僵硬地往上拉,回道:“我,我是想着……给幼苗施肥,可以长得快一些,怎么了?”

  “可这些已经施过了。”

  孟清宁有些不悦地问:“你弄了多少?”

  “其实……我还没来得及弄。”

  她刚蹲下来就找机会调包了,确实没来得及给花苗施肥,所以这会儿只能实话实说。

  “哦,那就行。”

  那就行?南烟心里紧张得要死,行什么行,她现在完全站不起来,生怕被孟清宁看见自己的动作。

  如果今天真的被她发现,她真不知道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你还蹲在那里干什么?”

  正思索着,孟清宁的声音果然响了起来。

  “没,没什么……”南烟尴尬地道:“我刚才蹲得太久,好像脚有点麻。”

  “哦,脚麻了?”

  “对。”南烟点头:“你不用管我,我缓一会就起来了。”

  “行叭——”孟清宁就真的不管她了。

  可她也没有离开,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距离她还很近,一旦南烟有什么动作,孟清宁完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南烟:“……”

  坐下来以后,孟清宁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让佣人把水果给她送到阳台来。

  南烟:“?”

  等到佣人把水果给孟清宁送过来的时候,南烟心里简直是黑人问号,这个孟清宁,她就不能进去自己拿一下吗?

  “哇哦,今天这个桃子味道真不错。”

  孟清宁吃了一口之后,笑眯眯地对佣人说:“你去把我未婚夫叫过来一下呐。”

  还要叫人?

  南烟蹲在那里,简直气得想哭。

  孟清宁她是故意的吧?她一定是故意的吧?

  可是想想又好像不对,她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自己说脚麻要缓一会让她不用管的。

  可是再叫一个人过来的话,他们在这里吃多长时间?

  但……她现在又不能起来,只能继续蹲着。

  大概也就一分钟左右的样子吧,卫决来了,她在距离南烟更近的地方坐下了。

  “卫决,你尝尝这个——”

  “喂我,我才吃。”卫决漫不经心地道。

  “啊——”

  怎么回事?

  上次她说的话那些没用吗?这个卫决看起来怎么对孟清宁还很好的样子?

  两人你侬我侬地在那里吃着水果。

  水果的甜味都飘过来了。

  一道凌厉的目光突然落在南烟的背上,紧接着他听见卫决冷声问:“她蹲在那里做什么?”

  听言,孟清宁啊了一声,而后也看向她。

  “她说脚麻了,要缓一会儿。”

  “哦。”于是卫决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然后两个又开始甜甜腻腻地吃起了水果。

  而南烟因为蹲得时间长了,脚是真的麻了,脚底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难受。

  她现在是真的蹲到腿麻了。

  而卫决却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孟清宁也不问她,她在这里就好像一个透明人。

  南烟在这里呆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备受煎熬。

  一开始只是脚腿,血液不通的感觉,后来脚好像针扎了一样,再后来……好像就没有知觉了。

  南烟的头顶开始冒冷汗,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眼前也有点发晕。

  脚麻得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

  “南烟,你的脚还没缓好吗?”

  偏偏这个时候,孟清宁还笑着问了她一句。

  南烟:“……”

  她缓个屁!

  然而并没有等她回答,孟清宁又道:“很长时间了耶,真佩服你哇,蹲这么久还不起来。”

  幸好这个时候,卫决起身出去了。

  阳台外面只剩下孟清宁一个人。

  南烟想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行,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咬住下唇,握紧手中的瓶子对孟清宁道:“清宁,我的脚好像更麻了,站不起来了。”

  “嗯?”孟清宁露出疑惑的语气,很单纯无解地问她:“为啥呀?你刚才不是说,你缓一下就行的吗?”

  “是,是的,我也以为缓一下就行,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太行。”

  “那怎么办?”孟清宁放下手中的东西,露出笑容。

  背对着她的南烟,根本不知道这只小狐狸脸上露出的笑容有多狡黠。

  “要我帮你咩?”

  “帮……”孟清宁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后。

  南烟晕眩感更强了,“不,不用!”

  “嗯?不用我帮你?什么意思呀?你是需要帮还是不需要帮呀?不需要的话,我回去继续吃水果咯?”

  “需要。”

  于是孟清宁弯下腰身,手刚碰到南烟的肩膀,她又惊得大叫起来。

  “别碰我。”

  孟清宁脸沉下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