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府中下人们的努力,一晚过后,府中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四周挂满了不少红灯笼和红布,周围还添了许多开得漂亮的鲜花。

  孤长烟与宋若兰在府中吃过江叔特意煮的应节晚膳后便出了门去逛灯会了,每年中秋,桂州城里都有特别的灯会与市集,在广场那边卖一些应节的物品,不少情人还会到河边赏月。

  孤长烟自然不会错过大好机会去大吃一顿,向宋若兰卖萌撒娇终于得到同意出去逛市集与赏月,她们悠然地走在热闹的大街里,人有些多,孤长烟再怎么爱吃也紧紧地牵住身边的人,带她去看有趣的东西。

  来到一摊卖灯笼的摊贩,此摊贩的手工灯笼造型有别于其他摊贩,所以也吸引许多人,但不少人一问价钱便惋借地离开,只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继续挑选,价钱吓走了卖不起的人,自然人少了,孤长烟牵住宋若兰挤进去一个位置。

  「娘子,妳看看这个兔子,比别摊做得更有灵气,也有点像大灰和小灰啊,要不我们一人买一个,凑一对。」孤长烟把一个兔子灯笼拿下来细看,手工做得十分细致,越看越喜欢。

  大灰和小灰,正是孤长烟在春猎时抓回来的两只小兔,如今越长越大,常常跳出围拦乱咬东西,不咬东西的时候便爱跳过去找宋若兰讨抱抱,宋若兰快抱不动了,孤长烟也因此吃醋,差点想让江叔杀了来炖一锅兔/肉来吃,宋若兰得知气了几天,前阵子孤长烟只好命人重新将围拦加高才跳不了出来搞事。

  宋若兰接过灯笼,小心地细看下也觉得好像大小二灰,很讨她欢喜,而媚眼弯弯,含笑地看向孤长烟「嗯,很像大灰小灰,买下它们吧。」

  付了银两她们便一人提着一个兔灯笼继续逛灯会,途上有猜灯谜她俩也凑过热闹,学库五车的宋若兰轻松地猜出几个难度高的,本来摊贩老板的奖品是一个手工也挺精美的锦鱼灯笼,但她有兔子了不想多要,便要了几串老板用来给小孩做奖品的冰糖葫芦。

  几串冰糖葫芦她自然一串也吃不完,尝过了两口,便将其余的都落入大吃怪的肚子里。

  她们又游了一圈讨过热闹,后来孤长烟买了满手的糕点小吃,牵着宋若兰去到河边给了一个船夫银两,她们上船游到河间,远离人群坐在船上边吃边赏月,二人依偎着彼此看向天上又圆又大的明星,漆黑的黑夜点起了星尘,落入到她俩的墨眸里。

  坐船赏月不单只有她们,四周也有不少人和她们一样,只不过愿意花银两坐船的人多半也是有几个钱的大家闺秀或公子哥儿,其中一艘船突然传来悦耳的琴音,吸引了其他船去注意。

  孤长烟亦看过去传来琴音的方向,视力极佳的她看到那艘船上坐着一抹纤丽素美的身姿,她认出来是谷雪。

  同样,宋若兰也看到了。

  有人注视那儿目不转睛,宋若兰醋意来劲,一手拧住大吃怪的耳朵「好看吗?」她咬咬牙问。

  娘子是个醋坛子,爱吃醋,但爱吃得很可爱,孤长烟不再看谷雪那边,回过来把人搂过来趁船家也看去谷雪那边没人注意她俩,便按住对方想躲的头儿狠狠地亲上去。

  又甜又酸,味道真不错。

  亲完孤长烟还作死的舔了舔,邪昩/地往她耳旁细语:「谁好看了?世上我只觉得娘子最好看!而且……我现在就想吃娘子软软甜甜的大包子了。」她怕宋若兰不知道自己说甚么,目光便往她心口上瞧过去。

  「妳妳妳妳不要脸!色胚子!」宋若兰拢着衣襟侧过身去,一张红脸在夜月下仍可清晰看出来。

  背后传来大吃怪取笑她的笑声,宋若兰回身剜了对方一记眼波,大吃怪这才乖乖闭嘴,又借意抱上来亲着她的耳朵,哄她不要生气。

  天色己晚,回到岸上市集那边人烟也散去了,不少贩摊也在收摊回家,孤长烟与宋若兰寻回萧旗坐上马车回府,当回到府中,孤长烟急切地退去所有小风与蝶儿,落下寝室的门栓,回身便将一脸羞红的宋若兰推倒在床榻里。

  当她要解开宋若兰的腰带时,宋若兰阻止她细声要求「把……纱帐落下。」

  「好,都听公主吩咐。」孤长烟上前亲了亲她的嘴儿才起来解开两边的帐幔。

  紫色的纱帐洒落,帐里的衣裙、衣袍也脱了满地,芙蓉帐暖度春宵,昨天才说要勤加练功的某人,今夜她只想拉着心爱之人堕落在情海里面,当个普通的平民,远离宫庭,远离江湖,从此只愿陷入温柔香中不再“上朝(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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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过后很快便迎来初冬,立冬后皇城更突发地迎来第一场大雪,一夜大雪纷飞,第二天便将整座皇宫染成了苍白,看上去特别萧条与疏冷。

  天气转变,本来身子己渐衰的宋华熙得了风寒并且一直好不起来,好不起来的真正原因是他的恶疮,风寒只是导火线让他突然身子弱化倒下,几天不能上朝,全由太子代为理政,此时三皇子党派的自然听从皇后旨意,事事与太子争辩和反对他所有施政的方案。

  朝上,太子看着底下的满朝朝臣感到心寒又无力,他茫然地看着他们蛇鼠一窝地演双簧,十句劝言中,十句都暗指他治国不力,无能,而第十一句便是抬举三皇子的办事能力。

  随着宋华熙一病不起,天天要卧床,此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更远的地方,令民间流传了皇帝快要驾崩的消息,勾/结三皇子与皇后的大臣直言太子治国无方,而三皇子有皇后相助之下,与大臣们合力逼退了太子并且让暗卫软禁在太子府之余,逼他写下将治国权暂时交由三皇子的信函。

  将太子软禁后,宫里全是皇后与宋陵的人,而给宋华熙看病的太医亦神秘地消失,太医院上下都清楚是皇后与三皇子的手段,看怕李太医己被灭口,连李太医的药方也给烧得干净,而他们被请去替皇上把脉后,亦被威胁不必费心神,将皇上的命拖着便行。

  太医院不敢反抗,唯有开了些普通补身的汤药让人煎好送上给皇上服用。

  宋陵终于进驻宫里的御书房处理奏折,当坐在父皇那张龙案时,要夺位的野心更加膨胀,处理好奏折,他想到要在别人当个孝子,便转移到宋华熙的寝殿看看将死之人。

  他退下所有人,站在龙床边嘴角含笑地躺在上面病入膏肓的父皇,父皇脸色苍白,若不是瞧见他心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宋陵会认为他是个死人了。

  自从母后不给太医院的人尽心替父皇治病后,父皇的病况只有越来越差,能撑住一口气的原因,是母后说皇位要名正言顺得来,要不然他会落入弒/君/夺位的骂名,遗留千古。

  「参见父皇,父皇身子还好吗?」宋陵作状地用了点声音问侯,目的是想给外面的奴才听到。

  理所当然地,床里的宋华熙并没响应,但他听到声音便缓缓的睁开眼,见到是宋陵便无言地又闭上,抖着声音慢慢道:「朕……还……未死……滚回去。」

  「父皇一如以往的倔啊,都快要去见閰王了,皇兄又被给软禁,倒不如父皇将皇位给儿臣吧,父皇合作的话,儿臣会考虑留皇兄一个全尸并风光大葬,这个条件怎样?」

  他等不及了,每天上朝都心念着他朝一天,要正正式式穿上龙袍坐上龙椅,看着朝臣向他跪拜,听着朝臣称呼他做皇上。

  「只要……朕……还有一口……气……都不会……传……位给……你。」宋华熙能撑一口气并不是太医院那边给的补身药,而是每两天他在夜里偷吃孤长烟给他的药丸,在李太医出事前,李太医练制了几瓶,在每次送汤药来时偷偷交给他藏起来。

  父皇的不倔是意料之中,宋陵笑了笑并没动怒,弯下腰用力抓住宋华熙的脖下颚,笑得深寒道:「没关系,对比起皇位,儿臣更想知道父皇将虎符藏在那里了?」

  逼供太子的时候,他亦顺便逼问了太子有关虎符的下落,太子说他不知道,父皇从没给他提过,甚至在书房代为批奏折的期间,连虎符的一角都没见到,宋陵挺相信太子这番话,因为母后也说过当年父皇的兄长意图起兵谋反,她也没见到过虎符的样子,只听闻过父皇在调兵时拿过出来一下,之后便没有人再见到过了。

  虎符是关键,坐上了皇位却没有能调兵的虎符,他坐上去也等同白坐。

  「你……觉得……朕会……告诉你?若……朕死了……你……的龙……位也坐不久……」宋华熙猛咳了几声,嘴角吐出血来。

  宋陵巴不得立马勒死他,但虎符一天未到手,母后说也不宜将宋华熙弄死,不过母后也猜到虎符的去向,他便用此事要激怒这头将死的病兽「父皇以为藏得很好吗,你以为儿臣会不知道虎符是在皇妹手中?父皇知道吗,你独宠锦安,将锦安急着嫁出去也是最大的破绽之一,还派了拜金山庄的人护航?岂不是要告诉儿臣虎符就在锦安那嘛!你以为小小的拜金山庄会难倒儿臣了?再厉害的高手,“他”也只是一个人,只要我们发动江湖上所有高手去对付“他”,儿臣放长双眼看看“他”又能否保住锦安!还有,若父皇想通把皇位和虎符交出,儿臣能名正言顺坐上龙椅的话,太子与锦安我可以留个全尸,要不然……哼,别怪儿臣到时候将太子的头砍下来吊在城外示众,还有锦安将沦落军营,供给士兵□□至死。」

  「你……你……」宋华熙被勒得说不出话,满脸通红,他睁大眼睛有说不出来的怒意。

  宋陵说完泄了心头之怒,冷哼一笑,松开对方,转身要离开时瞥见挂在一边的龙袍,双眸眯了眯,下了一个决定。

  他要造一件比父皇更霸气好看龙袍!

  宋陵走后,寝殿里的宋华熙撑了起来,轻敲了床角,很快有一条黑影从窗侧窜了进来,黑影跪在地上,等候吩咐。

  他是宋华熙最后留在身边的影卫,他压下声音,缓慢又抖颤地道:「找机会将那只雪鹭放走,放走前在它身上带上这个竹筒吧。」

  黑影轻嗯一声,双手举高接过小竹筒后便消息在寝殿里,并在暗中找机会将小小冷带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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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处较南方的桂州在立冬后一段小日子才迎来第一场初雪,一夜的初雪将桂州城变成了纯朴的白色,各家各户在早上都在怀着扫门前的积雪。

  侯府自然也不例外,府中上下也忙着清理花园与各处的积雪,府中的恩爱“夫妻”依旧吃过早饭后在花园茗着香茶歇息,突然间又飘下细雪,令远嫁桂州有段日子的宋若兰莫名地十分想念父皇,想起皇宫里披满白雪的景象。

  她起来走到凉亭边上,眸内溢起愁思看向半空的飘雪,穿了棉服与披上裘衣也感到寒意,忽地身后有一股热暖将她抱紧,她知道是大吃怪,近来她常常运内力给她暖身体。

  「别了,我穿得很暖的,别浪费。」身体很诚实,她往后靠进她的怀里,闻到身后传来的淡淡清香。

  「没事,我当是练功,运运气。」孤长烟抱紧怀中人,慢慢地运气热暖身躯,令两人都能够暖烘烘的地抵御冬天的冰冷。

  在她俩你侬我侬,甜甜蜜蜜地赏雪时,天空伴附一声叫嚣,很快一只“肥大”展翅的身形出现在飘雪里,孤长烟一眼看出是小小冷,两指卡在嘴角两则对半空吹起一长一短的哨音。

  目光锐利的小小冷紧急降落,不过这家伙很欠揍的降落在宋若兰的面前并且将肥大的脑瓜凑上前讨摸摸。

  「啊,这不是父皇的宠儿雪雪吗?」宋若兰笑开了脸,将凑上来的小脑袋用暖暖的指尖LU起来。

  是的,小小冷有多个名字,雪雪是宋若兰起的,她嫌父皇起的过于正经,不适合这只爱凑人讨摸摸讨肉吃的小家伙。

  「雪雪?啥玩儿,它叫小小冷!我娘亲起的名字!」孤长烟嫌弃地皱起眉,一手抓住小小冷的领脖将它提起放到手臂上,很快见到它腿上绑了个小竹筒,将竹筒拿下来后命小风去拿点生肉喂给它,才打开竹筒看里面的纸条。

  “命不久己,太子己被软禁,望请护好锦安。”

  宋若兰也凑了过来看纸上的内容,心口浮起一些酸意,鼻子通红,她倒进了孤长烟的怀里。

  孤长烟将人搂紧,安慰她「世间生老病死是必然的,谁也躲不过,老爷子应该还能撑个半年多点的,在老爷子离开前,我们回去见他一面吧,收拾好东西就出发,好吗?」

  怀中的美人儿早己哭成泪人,她心疼地将人抬起小脸,拭去泪水,并在她的额头深深地落下一吻。

  「别哭,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宋若兰点点头,只是,心里的伤心使她禁止不住热烫的眼泪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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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她俩要回到京城,正式踏入宫斗的是非之地了。

  不过还是那句,在京城的宫斗还是一样只是陪衬而已,两人的恩爱卖甜才是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