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宋若兰亦不宜久待在皇宫,与宋华熙游过御花园便领着孤长烟回去锦唏庄。

  宋陵办事速度贼快,第二朝便有专门训练弓兵的教头领着几个士兵带着一些工具登门教授箭术,孤长烟一开始要装模作样,拿弓也有点吃力的孱弱样子,光是拉弓动作,教头己教了她半个时辰,后来便实际射箭试试。

  经孤长烟吃力地演活一名不懂射箭之人,一开始全都射偏,没有一支箭能中靶上的,练习到晚膳前,她“终于”一气呵成完成了拉弓发箭中在靶上,见着箭尖终于插入靶内的范围,孤长烟高兴地笑着奔向宋若兰讨表扬,最好给她一个爱的亲亲。

  「公主快看!射中了!我射中靶子了!」

  孤长烟是从来没学过射箭,她只向巧姨姨学发射暗器,发射暗器她可是百发百中呢,许多事物万变不离其中,射箭也是一样,起初十数箭她确实是没掌握好拉弓的姿势与技巧,到第二十发左右,她有些掌握到窍门,试着发一箭,这一箭差点便中靶子里,后来的一百来发,是她故意射偏的,直到太阳要下山,也该时候请这位教头离开,才正正式式发射一支,可她仍然不敢直射靶心,特意瞄准靶里的边缘发射。

  「驸马好厉害,才半天时间就能中靶内,快来休息一下,全是汗呢。」她满头是汗,想必里面的内衫也会湿透,宋若兰要记住等会儿让小风去准备热水才行。

  教头教了半天也是满身大汗,亦欣慰一个看上去病弱的人能在半天学会拉弓并能射中箭靶,比他预料中要快了。

  他上前向她俩施礼,拱着手说:「恭喜侯爷这么快学会了,若日后多加练习,定必百发百中,亦可强健身体。」

  「还是吴教头教导有方,本侯太孱弱了,现在两条手臂好像不是自己一样,而且在抖,本侯怕是明天弓也拉不动。」孤长烟放下手里的弓,伸出手让他看看手掌是在抖的。

  当然了,是她装出来的,这种程度的训练,比起娘亲训她的轻松许多呢。

  吴教头见她手真的抖得不轻,便叮嘱了她等会泡热水,让下人替她按摩,说是明天应该还可以拉得动弓箭的。

  孤长烟笑着应许,还亲自送吴教头离开,并在府门外偷偷塞了一个钱袋给他「是本侯答谢吴教头的,辛苦了!去跟兄弟们喝一杯吧。」

  有油水谁会不要,吴教头笑容满脸答谢,把钱袋接过后便带着跟他来的弓兵先回去与三皇子复命,在三皇子那里又被打偿了,他便拉着其他人去了青楼点了些姑娘喝上一杯。

  第二天鸡啼前,宋若兰与孤长烟己回到宫里和其他人回合,整装好,人也齐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皇宫后门出发到落霞山,离皇宫大约半天的时间,队伍庞大,扺达落霞山时,天色己经昏沉,天上的星光也跑出来了。

  许多宫女太监昨夜己经出发,预早做好准备,皇上与皇后他们来了便可以传晚膳,吃过晚膳,用热水擦过身也早早休息,第二天便是正式入山林打猎。

  纯粹打猎是没甚么意思,夏猎一向是皇家子弟与一些武官参与,历年来都以猎得之物的重量或难度来分高下,重量越重,或猎物比较难猎得分越高,几乎参与并能猎到猎物都有赏赐,只差在赏得多与少而已。

  若真的一只野兔也猎不出来,自然没赏赐之余,还会糟到其他人的嘲讽,所以有些平常不爱锻炼的皇子,往往会作弊,若一无所获,便会将准备好的野鸡野兔呈交,他们有自知之明,不会突然交上一头野猪或野鹿引起怀疑,只要过关便可。

  夏猎每年都办,宋华熙怎会不清楚有皇家子弟用旁门左道,不过份的话,他自然不会道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也不能丢失皇室的颜面。

  打猎当天,一众参与的皇家子弟与武官集合在台下,如往常一样,宋华熙坐在龙座叮咛各位要公平公正,要小心为重,勿要为了表现而失去分寸,此番话他是有意跟宋陵说的,不知道他听出来没有。

  他把话讲完,赵同也像以前一样朗读打猎规则,宋华熙在后听着的同时目光瞥向台下唯一神态慵懒并且频频打呵欠之人。

  她今天的衣着毫不低调,束袖的赤红劲装上用亮色的红线绣着华贵的图案,内搭白衬衣,套着镶了红宝石的银发冠,而左肩、手腕、腰两侧装上了图纹特别的软甲,肩上的软甲与腰带有一条皮带相连接,皮带上亦有十分好看的图腾,腰带中间亦镶嵌着一些宝石并佩戴了一块玉佩。

  此玉佩上刻上了“烟”字,是宋若兰与孤长烟互表心意后从她的嫁妆里寻出了一块父皇赐的上等美玉,命人拿去刻了字后送给孤长烟的。

  忽然,他从孤长烟身上看到了冷姬甚爱张扬的影子,令人有些怀念过往了。

  英姿焕发的装束并非孤长烟的主意,是宋若兰认为身为她的驸马,不可失威,虽大吃怪没“实力”能猎头大野猪回来,至少要在衣着上突显她的威武,今早天没亮便与蝶儿合力替眼也没睁开之人穿上,一头青丝也特别拆开重新梳理的。

  换上劲装之人彷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若她不是一副困得要睡着那般丢人的话……

  在一边瞅住这家伙看的宋若兰没感丢脸,只觉额则突突跳动,巴不得上前呼她一巴掌让她醒醒。

  由宋华熙敲响锣鼓,台下一众人便各自骑上骏马出发,锣鼓声也敲醒了点孤长烟,她震动了眼皮,回首也跟着大队,在萧旗的“搀扶”下很丢人地骑上一匹棕色的骏马进入森林。

  为表公平,即使是皇子,亦不可以带侍从的,每人都只可以单独入林打猎。

  进入林子的人很快四散,而孤长烟彷若来郊游般驾着马匹悠闲地四处游逛,虽然天上有些野鸟在飞,可她不打算暴露底细将它打下来,别人目标是猎到野猪野鹿,而她一心的目标只有可爱的野兔,想活捉回去送给若兰哄她开心。

  公主开心了,那……圆房才有机会啊!

  打猎时限是两个半时辰,她己悠闲地待在林间一半时间,期间遇到过一群小野猪,不知道野猪妈与野猪爸是否被猎走了,她亦很幸运遇到一头山羊,山羊速度并不算快,可以轻易猎杀,不过她还是没出手。

  怎么想找小野兔这么难?

  就在她吃过公主替她准备的十来个包子,喝了些水时,耳朵灵敏的她听到草丛有声音,她小心地走过去,发现正是惦记己久的一头野兔!

  兔子的毛纵然是浅棕色的,看上去也萌萌的很可爱,若兰一定喜欢!

  她悄悄靠近,正要准备扑过去抓它,忽地听到左方有甚么向她射过来,一剎之间,孤长烟并没躲开,直扑向兔子,而那支箭正好刺进了兔子的身上,她也巧妙地扑了个空。

  「啊……我的兔子。」孤长烟失望地看到在垂死中抽搐的野兔,草地染满了血。

  放箭之人来了,孤长烟站起来拍拍身上沾来的草和泥,看向来者:「原来是三皇子,眼界好厉害,百发百中啊。」

  「任侯你没事吧,对不起,本王没注意野兔身边有人。」宋陵提着弓上前将兔子抓起来递给她「野兔是任侯先发现的,你拿去吧。」

  孤长烟摇头,并没接下「不用了,是三皇子猎下的,本来微臣是想活足下来送给公主,逗她高兴,三皇子也知道公主远嫁过去桂州,难免有思乡情,偶尔会愁着脸,微臣不忍见公主闷闷不乐,刚才想到想送她一只兔子而已。」

  宋陵装着婉惜了声,还是执意将野兔当是她猎的,怕她不愿收,便自己带着,回去后让监官算在驸马上面。

  「这只看来是成年兔,有可能兔窝在附近,也许会有幼兔的,任侯可以再找找看。」宋陵骑上了马,打猎时间剩下不多,今年他要夺得第一名,刚才对任墨贤作出试探,是母后吩咐的,试不出甚么,便匆匆跑走。

  剩下的孤长烟在他远去的背影勾起一抹冷笑,刚才那一箭是故意的吧。

  幸好她感受到箭不是往她致命点射过来,便没有回避,要不然怕是要泄底了。

  看来宋陵身后的老太婆不相信她呢。

  经宋陵提醒,余下的时间孤长烟集中去找兔窝,果不其然在完结前一柱香时间找到了,她带走两只用布包好便匆匆骑马回去扎营的地方,不多不少,在一柱香烧完前,她是最后姗姗来迟的一个。

  所有人都看向她,她高兴地从马上跳下来,在众人面前跑到宋若兰前面,从布包里掏出两只活的小兔子。

  「驸马,这是…..」小兔被孤长烟塞了过来,宋若兰出于自然反应把它们抱在怀中。

  「嘿~我见它们还小,不忍心杀死它们,便抱回来送给公主,逗公主开心。」孤长烟凑近到她耳旁,故意小声说:「公主还记得我跟妳讲的兔子故事吗,这一双小兔就像我们啊。」

  想起兔故事的结局,宋若兰便红起了脸,娇嗔地推开她,但还是满心欢喜地抱着小兔子抚摸它们软软绵绵的小身子。

  宋华熙皱了皱眉,怎么她俩……气氛不太对,而且时辰也到了,他清清喉咙,示意孤长烟先回去队伍站好。

  在监官点算好各人所猎得之物,太子与三皇子猎得相同数量之物,重量却是太子略重一些,得知结果,宋陵黑起了脸,心有不甘,并且后悔将那只野兔算到任墨贤头上,要不然是他拿第一了。

  夏猎第一名有黄金赏赐,接着是白银,后面根据排名领赏,孤长烟名上只有一头野兔,她只领到一两银子。

  她向赵同领银子,宋华熙则在众目之下截住,并光明正大在旁人觉得是他在宠锦安的理由让赵同赐她一箱银两「任侯第一次打猎便能有所收获,可见天赋不俗,朕赐你白银一箱,以表鼓励,盼来年任侯会有更好的成绩。」

  有人要塞钱给她,学了娘亲甚爱钱财珠宝的性子,不管别人鄙夷的目光,孤长烟乐呵呵地跪下叩谢,将一箱银子笑眯瞇地接过来,谢过皇帝老爷子后便拿着银两送去给宋若兰了。

  「公主,兔兔乖不乖啊。」孤长烟摸着她怀里的兔子,一语双关地瞇起眼问。

  心细如尘之人清楚非常她在说甚么,没点明地道:「看它之后的表现才能决定了,一时三刻的乖不是真乖。」

  「哎,兔兔以后一定很乖的,公主今晚可不可以亲亲它。」孤长烟手掌覆在抚在兔身上的玉手,姆指轻柔地挑/逗摩娑。

  「别闹,很多人看着的。」被挑逗的人双颊微红,挣开她的手继续撸着兔子。

  「现在不闹,晚上…..再闹。」她暧/昧地细语。

  「本公主不想理妳了。」宋若兰羞得起来回去帐营里,更不许孤长烟跟进来。

  经由厨子处理了野味,用最简单烧烤的方法将猎来的野味都烤了然后分下去,当然一点野味是不够吃的,还有添上些菜品,正常一个男子都能吃够,但孤长烟并不是正常人,宋若兰亦注意到这点,暗里己吩咐好蝶儿多准备了些/肉/夹/膜。

  身为锦安公主的驸马,外加今天皇上的偏袒,不起眼的孤长烟成为了众人的关注对象,少不了有人注意到她一直在吃,好像吃不饱一样,一盘十来个肉/夹/膜,给她很快吃进肚子里,公主的贴身婢女,仍不断偷偷送上吃的。

  这点贴近皇帝身旁而坐的皇后与宋陵同样看出来,宋陵刚向母后禀报了林中试探一事未见任墨贤有甚么特殊,好像连半点武功也不会,对着如此能吃的他,宋陵心头又泛起些不对劲。

  母后的探子回报,并没提到过任墨贤是胃口如此能吃的之人,任守青与妻子是去了郊游路上遇山贼而亡的,探子搜集回来的消息指,当时一名护卫拼命护住任墨贤才能死里逃生回来…..

  回来后便一直声称受到严重惊吓在府中养病,半年里定期有大夫出入,没露面示人,直到宋华熙的寿宴上,他当众被赐婚,锦安嫁了过去,任墨贤才慢慢地踏出府外。

  难道如母后所说,现在这个任墨贤并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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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都是在主线剧情中带点两人挑逗的甜意~呵~

  下章该是时候再写孤长烟显露一身的武功了~

  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