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宁渊和小狮子记了下时,演好全部大概要七分钟。

  雪孩子,这个美丽又忧伤的童话,汪宁渊和小狮子的演绎给了它新的定义——新生。

  雪孩子融化了,它成了一滩水,然后蒸发成气,凝结成云,到了冬天,落下成雪。

  好比是生命的循环。

  这是汪宁渊希望表达的主题,也是想送给秦空远的节目。

  虽然故事是套用前世那个名为《雪孩子》的童话故事,但并不是抄袭。

  汪宁渊和小狮子石头剪子布,最终汪宁渊成为了雪孩子,而小狮子则是小兔子。

  【兔妈妈在门外的空地上给小白兔堆了个雪孩子。小白兔有了小伙伴,就不跟妈妈去了。小白兔跳舞给雪孩子看,唱歌给雪孩子听。】

  虽然兔妈妈的剧情被他们录制的旁白概括掉,但小白兔的舞蹈、唱歌统统用另一种方式保存了下来。

  他们没忘初心,表演的内容是武术。

  原文里小兔子跳舞,而舞台上他们就把这里改成了舞剑——

  在这里,音乐是轻快明亮,小狮子扮演的小兔子需要按照节奏做起手、表演基本功,还得舞剑花,而汪宁渊扮演的雪孩子并不是单一地欣赏,而是得反应慢半拍,假装不会地模仿小狮子的舞剑动作。

  好比表演小天鹅中的那只总做错动作的笨天鹅一样。

  跳舞变成了舞剑,而唱歌则变成了顶碗。

  两人在这里需要做的是默契十足,小狮子需要做的是稳稳地操控白色的“雪球”,全场跑、移动,还得各种姿势顶着碗,而汪宁渊得跟着他一起全场亮相,帮忙把碗丢出去。

  小狮子编排这里的时候也是有点压力的,如果没失误,肯定是可以获得满堂彩的,可若是一个不小心,那不但会摔得疼死,还会补救都补不了!

  当想想秦空远为他们做的事,他就觉得可以拼一下,只要多练,一定能行!

  背景舞台的道具是秦空远闲着没事在医院里制作的,甚至他父母休假时也在帮忙。

  虽然汪宁渊和小狮子认为病人就该好好休息,可看着秦空远乞求的眼神,他们都不好意思拒绝。

  秦空远的妈妈说:“别拒绝,这也是我们家小远希望能在电视上看到你们。”

  参加节目的是汪宁渊和小狮子,可海选的摄影是陈旭阳拍的,比赛的道具是秦空远做的。如果真上春晚了,荣光不止属于他俩,更属于陈旭阳和秦空远。

  悲剧为什么令人难忘,是因为它把美好撕碎。

  前面的内容越欢快,到了后面就越令人难以忘怀。

  【小兔子玩累了,就回家去睡午觉。“屋子里真冷,赶紧往火堆里添把柴吧!”小白兔添了柴,把火烧得旺旺的,屋子里渐渐暖和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转变在原文里只是一句话的事,可表演里可不行。

  所以他们讨论了很久,决定是顶碗后再变着花样收碗,把动作放慢,体现小兔子的累。

  然后随着音乐表演添柴加火,这里是单纯的表演了。

  紧接着就是和弦声,小兔子睡觉,雪孩子却觉得很热,“火焰越来越大”则用灯光表示。

  音乐到时候会越来越激烈。

  雪孩子救火则是高潮,汪宁渊当初看动画片的时候看哭过,自然不会放过这。

  通过遮挡,小狮子这时候还要变装成火焰,和汪宁渊一样,一人一根棍棒,对打。

  他们要从左打到右,从前打到后,最后汪宁渊要把小狮子“击飞”,好让他借着屋子变回小白兔,而汪宁渊则从另一边下场。

  小兔子活了,雪孩子死了。

  镜头最后一定要从正上方拍,会看到地面上用简单线条画了一朵q版的雪孩子云,豆豆眼,萝卜鼻,脸上挂着大大的微笑,好像在招手。

  音乐到这里也戛然而止,表示结束。

  “大过年的弄悲剧真的能过审吗?”

  知道他们决心的天长大师哥在看了他们节目后忍不住插一句嘴:“我记得东海他们也入选了,干脆你们四人联合,表演一群口相声得了。”

  他觉得这个节目很棒,不仅表演者水平不低,而且有剧情,甚至准备的音乐也很好听。

  可惜是个悲剧。

  悲剧结尾就注定了不能上这种合家欢的节目,试问,一年到头,谁不想一家人看看春晚乐呵乐呵,看悲剧像话嘛!

  汪宁渊忍不住顶嘴:“悲剧不能过审,那春晚小品都是悲剧,不哭一哭好像都对不起这舞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政治正确?”

  !!!你这倒霉孩子!

  天长被这口无遮拦吓到了:“哎哟我的小祖宗诶,话可不能乱说!这表演的不是明星大腕就是咱们喜剧界有名的那一批人,要是被他们的粉丝知道了,你在《我要上春晚》节目一播出,网上都是骂你的人!”

  “那就让他们骂呗!”小狮子双手环胸,哼了一声表示不在乎,“我们再不好也是被选入节目的,他们啥都不会还在那边逼逼赖赖,他们以为自己是狗护主啊!”

  天长叹气,得,还有个更偏激的。

  他看向小师妹:“你也是这么想?”

  汪宁渊默不作声,但她和小狮子一致的动作和不屑的眼神表明她是和小狮子有着同样的看法的。

  她还记得自己刚来这里的第一年的春晚,那是多么有意思啊,就是妥妥的大联欢,能者居上。

  还以为这个世界是个正常的,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年,就变得和前世一样,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你们,你们,唉。”天长语无伦次。

  谢谢,有被堵到!

  他看看两人稚嫩的脸庞上带着未经世事的傲气,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心底里他当然也这么想,可这种暗面的东西,怎么能说出来呢?

  他上过春晚,虽然只有一次,但也知道这水没那么清。

  汪宁渊以为一年不如一年是最近的事,实际上,早就开始了。要知道,他当年能上春晚,也是因为上边想卖他们这一脉的面子……

  “算了,事在人为吧,没选上也没事,明年继续努力,到时候你们先择喜剧赛道说相声!免得咱师父又得絮絮叨。”

  天长选择妥协,内心有一丝希望:万一呢?万一今年只看质量,其他的不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