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上|海回来的时候,脸颊都微红。

  刚进门,骆妈妈在门口给他们一人捧了一大堆新衣服,春夏秋冬的都有。叫他们赶紧去试,不合身的还可以换。

  京城天冷,就快开学了。

  气候什么的都不适应,而且很久才回来一次,骆妈妈担心得不得了。

  可惜青年人往往都理解不了大人的良苦用心。骆绎书拿着衣服路过的时候,骆妈妈瞬间就感觉自己老了。

  旁边就是镜子,温斐然脱掉衣服的时候尴尬地发现身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红印子。

  骆绎书瞥他一眼,他一个激灵迅速地将衣服拉上了。

  昨晚他们闹腾到很晚,在车上的时候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好歹是青春年少,再这么天天下去感觉都要气血两亏了。

  天气快入秋,他换上新衣服之后一阵暖意。

  手指抚过毛衣的纹路,骆妈妈买的衣服质量都很好,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子,但都实用耐穿。

  自从上次骆绎书的“绑架案”之后,骆妈妈整天疑神疑鬼的,买衣服都可劲儿地挑着低调朴实的买。骆绎书一脸理所当然地站在镜子前试衣服,对于他这个从小没爹没妈的来说,属实是有点儿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就是“买买买”。

  温斐然是标准的末世赌狗心理,有了点小钱儿就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他给自己添置了一身的行头,浑身上下都是崭新的,看起来不寒酸了,反倒像是新时代的好好青年,骆绎书越看越顺眼,越看越眼馋。

  开学的前一晚,他站在浴缸里面默默放水。

  温斐然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他一起进浴室的。他正在房间整理行李。

  水从喷头里像花洒一样浇灌下来,骆绎书看了一会儿,突然兽性大发打开门,将温斐然从外面连拖带拽绑了进来,站在喷头底下,猝不及防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

  温斐然跳脚,抹了把脸,“你发疯啊骆绎书?!”

  他一手撑着墙正想从浴缸里逃出去,骆绎书眼疾手快一把从身后抱住他,两人一起滑倒在了浴缸里。后背感到一阵剧痛,温斐然赶紧回头去看骆绎书。

  刚他是垫着大少爷倒下来的。

  但他回不了头,骆绎书死死地抱紧他,将头靠在他肩上,紧贴着他的耳朵,气息炽、热。

  他道:“你用不着脱衣服,我们就这样说会儿话。”

  温斐然突然不挣扎了。

  水从他们头上直直地浇灌下来,睁不开眼睛,浴室里一片雾霭迷蒙。

  温斐然伸手关掉了水龙头,骆绎书双手紧箍着他的腰:“你说,大学里要是我们没分在一个寝室怎么办?”

  原来他是在急这事儿。

  但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温斐然无所谓地道,语气轻飘飘的,“没分在一起就没分在一起呗!还能怎么样啊?”

  他很理智,但这个事情不是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寝室怎么分,他们毫无办法。

  骆绎书无奈地笑了一下,抱怨道:“你怎么老这样儿啊?!”

  要不是他和温斐然熟,他这样说他铁定会伤心。温斐然的说话方式不是谁都吃得消的。

  他的声音酥酥麻麻的,温斐然突然感到一阵战栗从尾椎骨升起来。他尽量放松身体,“那你说怎么办呢?”

  骆绎书于是提议道:“我们出去住呗!”

  “大学也没规定一定要住宿舍吧。”

  这段时间他天天都跟温斐然腻在一起,连皮肤都已经习惯了他,时时刻刻渴望着他。要是骤然分开,那他会发疯的!

  他还没有做好要和温斐然分开的准备。

  即使是上次分开那一年,也已经要了他的老命了!

  所以骆绎书想方设法也要让两人在一起。

  温斐然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但他本能地觉得这样不太好。

  他奇怪道:“你不是挺喜欢交朋友的吗?要出去住了室友怎么办呢?”

  骆绎书笑道:”去他妈的室友!”

  “朋友哪有老婆重要?”,他很认真的。觉得老婆没朋友重要的那都是小屁孩!

  “温斐然,我们自己搬出去住吧行不行?!”

  他追问得很紧,温斐然第一次没有纠结那个“老婆”。他皱眉,语气轻轻的,有种模糊不清,“就算要出去住,哪来的钱呢?”

  大城市的租金可不便宜。

  骆绎书零花钱再多,也禁不起这么折腾。

  何况骆妈妈限制了他的经济支出。

  骆绎书轻轻啄着他的脖颈,啄得他心脏狂跳。他闭上眼道:

  “租金总会有办法的,再说老公和老婆不得住在一起吗?老公养老婆不是天经地义吗?”,他轻笑。

  见他又开始皮了,温斐然失笑。

  “你他妈入戏太深!”

  “谁当你老婆,你自己做老公去吧你!”

  看不到他的脸,骆绎书总有点不安,于是他将温斐然的脸掰过来,两个人轻轻地碰了碰嘴唇。骆绎书闭着眼,眼睫毛湿漉漉的,微颤。

  衬着他苍白的肤色,就像妖精一样。

  温斐然的、火“蹭!”地一下被点燃了,轻轻的一碰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转身抱在一起,很快就变成了重重的吮、吻。骆绎书肆无忌惮地吻着他,温斐然突然尝到嘴里有一点血腥味儿。

  他竟然把他的嘴唇咬破了。

  温斐然推开他,留了条活口道:“那到时候看了再说吧。”

  “住一段时间寝室我们再搬出去”,这已经是他能做到让步的极限了。

  骆绎书轻轻地道:“好。”

  然后慢慢舔舐掉他唇上的血。

  ......

  第二天一大早,骆妈妈送他们到机场。

  机场大厅里,看见两个人托着行李箱去checkin。温斐然和骆绎书都很高,有一米八左右鹤立鸡群,骆妈妈看着看着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骆绎书寄完行李后走过去抱了抱她。

  骆妈妈强忍着眼泪,伸手摸了摸温斐然的头,“你俩在学校要好好儿的。”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能有什么事啊?”,骆绎书笑道:“放心吧妈,寒假就回来了。”

  他笑得挺灿烂的,骆妈妈于是也收起眼泪笑了笑,目送着他们直到入口。

  走出老远,等回过头,他妈妈只剩下一个黑点了。

  回过神,来到候机厅。

  温斐然以为他在伤感,于是没怎么说话。

  停机坪上停了几架飞机,骆绎书看了眼道:“打了这么久飞机,也该坐一回了吧!”

  “......”

  过了会,温斐然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时间还早,候机厅没啥人,他削了下他的头,再次感慨:“骆绎书,你脑子装的都是废料吗?”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上的伤口又有点裂开了,渗出了点红血丝。

  昨晚咬得有点狠,骆绎书伸手给他抹掉了。

  然后放进嘴里舔了舔,舔得温斐然一阵鸡皮疙瘩。

  ......

  直到进了R大校园,温斐然还有点不真实。

  ——就像大少爷说的,两人厮混这么久,一时间分开还有点不适应。

  校园里的树扑簌簌的,人声鼎沸。但温斐然却感觉身边空荡荡的。

  骆绎书去他自己的学院里报道了。站在秋风当中,突然就感到了一阵萧瑟。南方的秋天是温和的,这里则是刺骨的。

  暑假的经历似乎还历历在目,才分开这么会儿,温斐然甚至就有些受不了了。

  他强行忽略这种感觉,单肩背着书包,领了枕头被褥后就往宿舍楼走。进了寝室后,里面已经有两个舍友在了,见他进门后,都是一愣。

  温斐然几乎是顶着门框进来的。

  他长相帅气,黑发黑眸,气质冷冽。就连拎着学校发的大袋子都是帅的。

  身上穿的一看就价格不菲。

  这么特别气质突出的男孩真的很少见。

  一向只有别人先向他打招呼的份儿,其中一个舍友终于先反应过来,向他伸了伸手,“你好,我叫陈瀚闻。”

  陈瀚闻长着张娃娃脸,笑起来挺乖,乍一看气质还和骆绎书有点像。

  温斐然强行把大少爷从他心里踢出去!回过神来,就觉得“陈瀚闻”这名字迷之耳熟。

  系统适时跳出来提醒:【他是你弟弟。】

  温斐然:“......?”,他什么时候有弟弟了?!

  小零无语:【宿主你是不是谈恋爱谈昏头了,你再好好想想!】

  “......”

  温斐然这么一想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他那没良心的亲爹在回到城里再婚后,和富家小姐又生下了一个孩子,就叫“陈瀚闻”。

  所以陈瀚闻是他弟弟。

  他亲爹对他弃之敝履,但对这个孩子却是视若珍宝。一点人间邪恶都没让他沾上。

  就像水晶刷的一样干净。

  在原剧情里,陈瀚闻很喜欢他。上了大学后两人这么巧分在同一间寝室。陈瀚闻对温斐然一见如故,有天然的亲近感。原身身为一个反派理所当然因为嫉妒起了坏心。带着陈瀚闻做了许多坏良心的事儿,最后还把他亲弟弟推出去顶罪。

  可以说是人神共愤了。落得个被车撞死的下场不冤。

  但温斐然现在对他们无冤无仇,也不打算和他们扯上关系。

  陈瀚闻旁边还站着个漂亮的女人在帮他整理床铺,估计就是原身的“后妈”了。

  温斐然放下行李,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温斐然“,他直接道。

  “温斐然?名字不错啊!诗情画意的”,陈瀚闻没心机地感叹,温斐然朝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

  ——你爹取的,当然不错了。

  他一笑陈瀚闻几乎立即跟他亲近起来了。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人声:

  “何屹伟”,那人道。

  角落的床位还坐了一人,就是那人有点怪。

  穿着没品位不说,身上还有一股子怪味,脸有点黑,胡子也没刮干净,陈瀚闻的嘴角立马垮下来了。

  温斐然朝他也点了点头。

  转身整理床铺的时候,陈瀚闻他妈就热情地过来分饼干了。

  她笑道:“北海道的小饼干,你们尝尝?”

  伸手不打笑脸人,温斐然接过吃了一块,“挺好吃的,谢谢!”

  陈瀚闻闻言朝他笑得更灿烂了。

  那年头能飞去日本买饼干的人家非富即贵——何屹伟啥都没说,他妈妈就只好把饼干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场面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见他妈妈的好意被拂,陈瀚闻一瞬间就很不高兴。

  他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寝室里的派系几乎是一瞬间就划分成功了。

  ......

  等他妈走后,骆绎书突然间进来了。

  他大少爷一进来,寝室里瞬间变得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