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完了剪完了!”,在他威胁下,姑娘快速地给他修了修。

  完事儿还摸了一把他的发顶。

  温斐然的头发又黑又亮,摸上去丝滑得跟真丝似的,她摸完邀请道,“小弟弟以后常来玩儿啊!”

  操啊!温斐然一瞬间脸红得跟个番茄似的。

  在一众女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下,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溜了。他一向以为只有男的会吃女的豆腐,没想到居然还有反向操作的?!

  于是这天下午他回到宿舍里的时候就黑着一张脸。

  这天是周天,为了盯住温斐然,骆绎书同样也没有回家。

  温斐然一进门,骆绎书就敏锐地发现他哪里变了——居然换了个新发型?

  他问了句:“你剪头发了?”

  温斐然没理他,径自越过他在床头拿了块毛巾——这不明知故问的事儿吗!骆绎书坐在他床边,刚好在操场上跑完一千米,现在正在听着英语磁带。

  他最近决定全方位地提升自己,首先就从拥有一个强壮的体格开始。虽然他可能怎么都比不上温斐然,天生的,但至少后天他可以努力一点。

  小少爷说要努力那可不光是说说的事情,就像他读英语磁带一样,为了不被温斐然笑话,一天到晚一有空就抱着个破磁带在那听。

  温斐然理解不了他的这种执念。

  等他洗了把脸回来,骆绎书问他:“你头发哪儿剪的啊,挺好看的。”

  温斐然:“......?”

  头发好不好看的他不知道,但哪儿剪的他绝对不能说。不然说了骆绎书怕是要炸!

  见温斐然不应声,骆绎书放下书走过去,摸了把他发顶,“是挺好看的呀!我最近也想剪,你带我去呗,是学校旁边吗?”,他问。

  温斐然:“......”,球球了,不要再问了!他能说是红|灯区么?

  他拂开骆绎书的手,“没什么好看的!”

  骆绎书觉得奇怪,疑心地盯着他:“有什么不能说的啊?”,他的眼神莫名看得温斐然一阵发毛。

  今天是周天下午,骆绎书非要缠着他要他一起去剪头发。被他缠得不行,温斐然干脆道:“我来给你剪吧!”

  骆绎书愣了片刻,随后喜笑颜开道:“行啊!”

  温斐然:“......”,他真是输了,骆绎书才十四岁,但就是每次都能把他的智商拉到同一水平线上再打败他。

  他让骆绎书坐在椅子上,然后给他脖子上围了一件白色短袖。

  宿舍里没有别人,两活宝都回家了,温斐然拿了把美术课上用的剪刀,正想下刀的时候,骆绎书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腕,不安道:“你好好剪啊!可别剪残了!”

  操,温斐然不乐意了,到底是谁说要剪的?他支吾道:“我尽量!”

  他咔嚓一刀下去,骆绎书果然又来事儿了。

  他对温斐然道:“你给我拿面镜子来,我不看到我不放心。”

  温斐然:“......”,他从活宝那儿拿了面小镜子,塞到他大少爷手里。

  这回总行了吧!

  没想到温斐然的理头技术居然还不错,骆绎书的脸型是鹅蛋偏瓜子脸,脸还小,额头上的刘海显得很清秀。温斐然能为他量身定制,哪儿剪一刀他心里都有数。

  反正修下来是比骆绎书的剪头技术好太多了。

  还记得他第一次给温斐然剪头发的时候,剪了个狗啃屎的刘海儿造型。得亏温斐然不计较。

  看了一会儿,他放心了。

  然后就拿小镜子去照身后的温斐然,温斐然还没有发现,骆绎书失笑。照着照着,他眼尖地发现温斐然的衬衫领口好像有一滴暗红色的血迹。

  !!!

  骆绎书突然猛地回头,温斐然的剪刀差点划上他眼睛,“你他妈干嘛呢!”,温斐然怒了。

  这他妈多危险啊!

  骆绎书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眯起眼睛往他领口上凑去。

  温斐然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拉了拉自己的领口,看不到了。但骆绎书已经确认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冷着脸地转回头去。啧,接下来的几分钟就有些煎熬了。

  “老妈子”生气了!

  温斐然快速地给他剪完头发,然后抖了抖落满碎发的白色t恤。骆绎书站起身拿起镜子照了照,不得不说大少爷的先天条件是真好,怎么剪都不怕残。哪怕剪个寸头都合适。

  沉默中,骆绎书突然问了他一句:“你现在还在端盘子么?”

  端盘子?什么端盘子?温斐然疑惑。

  但随即他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是把上次他说的打工理解为端盘子了。

  这都什么破联想,但温斐然此时心虚,只好含糊地点了点头道:“嗯!”

  骆绎书:“......”

  撒谎!

  温斐然一看就是在撒谎!

  顿时他脸色沉了下来,心里面越发疑惑了。

  他特么的整天盯着温斐然,这货到底是什么时候去打架的啊!难不成......骆绎书眯起眼睛——是在半夜?

  他觉得这个想法很离谱!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小少爷决定晚上蹲点。

  晚上八点,宿舍熄了灯,其他室友都迷迷糊糊睡了。放在以前骆绎书肯定也睡死过去了,但今天他强撑着,时刻注意着他下铺的动静。

  温斐然睡在下铺的床上,什么动静都没有。

  骆绎书趁机偷偷瞄了一眼,月光透过窗格洒在温斐然沉静的脸上,看起来已经熟睡了。

  骆绎书盯着床顶的天花板,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睡了——他已经开始有点困了,连眼皮都开始打架。撑了半个小时后,下铺的床上突然传来一点动静。

  骆绎书:“......!!!”

  他猛地睁开眼睛,突然清醒了过来。借着月光他偷偷睁开了一条眼睛缝儿,就看到温斐然悄悄地起了床,在月光中迅速地穿好衣服,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这样子就像个古代穿夜行衣的杀手似的,看这熟练程度已经是惯犯了。

  骆绎书气急,但还是没有出声打扰。

  拾掇完毕后,温斐然突然回过头,朝骆绎书的方向看过来,骆绎书赶紧闭上了眼睛,胸腔里“咚!咚!咚!”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似乎确定了所有人都睡着以后,温斐然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骆绎书以平生最快地速度穿好衣服,打开门跟了出去。

  寝室外面一片漆黑,不闻人声。夜风凉飕飕的,只有不知名的虫叫。骆绎书有点害怕,学校一向是各种鬼故事的流传地。温斐然径直朝寝室后的围墙走去,骆绎书跟在不近不远的地方。

  他看到温斐然往上一跳,一手撑起了围墙,翻了个身人就迅速不见了。

  骆绎书赶到围墙根底下,绝望地发现自己翻不过去——因为围墙上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玻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倒刺,他没有温斐然这么好的身手。

  就算现在翻过去,温斐然也肯定已经不见人影了。

  骆绎书沉下脸色,咬牙,只好先回去再做打算。

  第二天夜晚,如法炮制,骆绎书跟着温斐然来到了围墙根底下,温斐然熟门熟路地嗖地一下就翻过去了。骆绎书看得急火攻心,真不知道他半夜翻出围墙是要去做什么坏事!

  骆绎书攀上围墙,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个没有玻璃的位置,笨手笨脚地翻了过去。

  但是等到他小心地落地——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妈的!骆绎书骂了一句,技不如人,只好暂时回去再做打算。

  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时候,骆绎书直接聪明地备好了一把梯子。这梯子是他从学校器材室拿的,不告而取是为偷,他第一次做这种勾当,下决心破釜沉舟。

  等温斐然翻过围墙后,骆绎书迅速地一搭梯子,然后平稳地落地,这回终于追上了。

  他看到前面的温斐然闪过几个拐角后就不见了踪影。

  等等......这几条街有点眼熟啊。骆绎书皱眉,就在学校附近的几个街区,很乱的那个地方。他穿了一双软底的运动鞋,所以走路没有声音。

  等跟着温斐然走到那个地方后,骆绎书眼前一懵——

  竟然是大丽宫?!

  大丽宫!骆绎书不可置信,顶上闪闪发亮的几个发光字体,闪耀着淫|靡的光泽,他几乎一阵头晕目眩。

  温斐然来这个地方干嘛,不是说端盘子吗?

  难道在大丽宫里面端盘子?

  骆绎书心绪一团乱麻,直到门口的保安的声音让他整个人一震:“小兔崽子,上这干嘛来了!”

  “还不快滚!”

  戴墨镜的保镖一吼,骆绎书迅速回过神来,立马远离了这个地方,找了个拐角的地方蹲下来。

  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善地啊!

  他揪紧背包带子,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白。骆绎书感觉透不过气,耳边听着大丽宫里面的音浪热舞,伴随着各种客人的调笑声,还有隔壁发廊小姐妹的莺声燕语,心口就像死死堵着一块石头,不断地下坠再下坠!

  下坠到他觉得心悸,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骆绎书捂住嘴。

  操!温斐然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

  这一条街整一个魔窟啊!

  骆绎书这几年长了年纪,再也不是少不更事,所以对这方面也略有耳闻。

  他实在不能将温斐然和这一条街相联系起来。

  到了半夜,天空突然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来。伴随着惊雷,一道道划过天空。

  最近是惊蛰时期,很快春雷就变成了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