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被人发现,这一瞬间,谢文星脑袋里闪过很多想法。

  曾经在电影里看到的,全部都涌上脑海。

  那些会跟踪人的好像不是杀人犯,就是变态,总之就不是正常人。

  许淮安的目光比平常增添些许异常,谢文星难以分辨。

  他不会以为我是变态吧?!!

  完了。QAQ

  谢文星急了。

  他连忙想要开始解释,但是刚一启唇,他就懵了。

  他想说他不是跟踪……可他就是跟着许淮安过来的。

  天很热,谢文星脑门全是汗,后背的衣服好像都弄湿了。

  “我……”

  谢文星吞吞吐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越想要解释清楚,话越难讲出口。

  许淮安倒是很有耐心,他的视线犹如云一轻薄,又像风一样快速,掠过谢文星额头。

  不同于许淮安,谢文星的睫毛长、密而翘,紧张的时候,会快速扇动,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秀挺的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脸颊上比任何一次都更要红艳,不知是因为晒的还是其他。

  眼见谢文星紧张,又开始咬唇,由水蜜桃的浅粉,变成番茄的深红。

  许淮安犹嫌他不够着急似的,好整以暇地缓缓说道:“你可以慢慢想。”

  谢文星本能地把手伸进兜里,反复摸那根表面都快成膜的铅笔,努力想找理由。

  但是此时脑细胞似乎罢工一样,谢文星大脑一片空白,情急之下,眼里不知不觉冒出水汽,盈盈水光。

  谢文星:要、要不我干脆直接说,我想和他做朋友算了!

  想不出合适的理由,谢文星吞吞吐吐:“我、我就是随……随便就走到这里……”

  许淮安漫不经心地点头,目光却下移,落在他裤兜里。

  于是谢文星整条手臂都麻痹了,整个人往上憷了一下,犹如惊弓之鸟。

  “什、什么?”

  许淮安觉得好笑,他还一个字都没有说,这个小兔子就吓得直接自曝了。

  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大灰狼一样,要不然谢文星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吓得和兔子一样。

  食物都已经到嘴边了,放过它不是许淮安的性格。

  许淮安缓缓伸手,谢文星整个人都像是一张紧绷的弓弦,紧紧盯着他的手指,就在快要碰到校服裤时停下,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里面有什么东西?”

  汗珠沿着脸颊顺延而下,谢文星一个激灵,像一个受惊的兔子,担心会被许淮安骂变态,直接抬腿就想跑。

  许淮安挡住他面前的路,谢文星想要跑,只能绕过他。

  然而许淮安反应很快,谢文星才走一步,就直接被许淮安抓住手臂。

  “这是……?”

  谢文星听到许淮安疑惑的话语,他扭头,发现自己手上正好握着那根铅笔。

  许淮安张口刚想说什么。

  “啊啊啊啊!!!!”

  担心会听到什么质问的话,尖叫声破口而出,谢文星恼羞成怒,在许淮安因为尖叫晃神的时候,手臂一扬,“还给你!”

  许淮安看到这笔撞到胸口,然后落地,等再抬头,不过两三秒的功夫,谢文星已经跑远了。

  之前也没发现他跑得那么快啊。

  许淮安没想到直接把人就逗恼了,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他蹲下身,捡起那根快要被盘的包浆的铅笔。

  敢做不敢认,胆小鬼。

  许淮安摇摇头,却觉得今日风有些柔和,连带自从事故发生以后,就萦绕在心头的烦躁都好像被谢文星带走了些许。

  罢了,下次就别逗那么狠吧。

  最多,就小小地逗他一下。

  这边,谢文星跑了以后,没有立刻回班级。

  他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抱住树干,额头咣咣撞树。

  啊啊啊!!!事情又被他搞砸了!

  为什么每次一见到许淮安,就总是不能好好说话!!

  现在他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兔子似的要从胸口跳出来。

  少年的暗恋总是如此的青涩,这让谢文星在许淮安面前总是无法应对自如。

  额头撞得通红,谢文星抱住树干,露出一张脸,两颊犹如夕阳红霞,此时他眼底湿润,暴露出无法克制的情意。

  稍后,谢文星后知后觉的看着四周。

  幸好这附近没有人,所以也就没人看到他刚才丢脸的行为。

  谢文星拍拍脸,等脸上没那么热了,他才跑回教室。

  进教室前,谢文星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到许淮安没有回来,才放心地进去。

  丢了那么大脸,他还不想那么快就面对他。

  然而直到许淮安一整个晚自习都没有回来,谢文星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闷闷不乐,做作业的时候,力透纸背,几乎要把纸张戳破。

  -

  而此时,正被惦念着的许淮安,已经坐车回到了许家。

  管家早早就候在门口,“少爷,你回来了。”

  许淮安应了一声,“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老管家苍老的眼神联系地望着许淮安,“是的,已经和那里联系好了。”

  许淮安点头,举步上楼。

  老管家站在大厅,抬头看向少爷的背影。

  许家别墅非常豪华,富丽堂皇,地板光可鉴人,欧式水晶吊灯美妙绝伦,装修的很好,却也很空旷。

  旋转楼梯上,许淮安的背影瞧上去已经初步具有成年人的轮廓,同时又有少年的青涩。

  老管家忽然开口,“少爷,你开心吗?”

  头顶罩光,深邃的眉骨在眼睛那块留下阴影,令人捉摸不透。

  许淮安在那里站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他淡淡想了一下,呢喃道:“开心吗?算是吧。”

  然后拔步上楼。

  翌日,老管家八点准时敲响房门,只敲了一下,房门就开了,卧室里,许淮安已经穿戴整齐。

  眼下有淡淡青色,眼里清明毫无半点困意,“走吧。”

  话音刚落,许淮安大步流星下楼,老管家连忙跟上,“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还是稍微吃点再走。”

  “不必了。”

  许淮安速度很快,走路都带风,老管家无法,只能赶紧追上。

  盐城西边的某个守备森严的监狱,许淮安到的时候,巨大的监狱门边,已经停了一辆车。

  老管家眉头紧皱,“少爷,估计是他们又来了。”

  这里说的他们指的是许淮安父亲那边的兄弟姐妹。

  许淮安面色不改,径自开门下车。

  果不其然,看到他出现,那辆车上的人也下来了,一男一女,若论关系,许淮安得对他们叫大伯和姑姑。

  但虽说是亲戚,几人之间可见不着半点温情。

  大伯许钊面露讨好,“淮安来看爸爸啦,好歹也是父子,血浓于水啊。”

  姑许招娣看到许淮安就没什么好脸色,阴阳怪气,“你说什么瞎话呢?你现在问问你弟弟,看看他是不是还承认父子关系。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混账的人,许淮安你他么就是个怪物!”

  许钊喝止她:“别乱说,都是亲戚,以后是要互相帮衬的。”

  “就他,帮衬?老母猪都会上树!”

  许淮安把他们的话当耳旁风,他之前就做好预约,跟着接他的人进入监狱。

  被铁门挡在外面的兄妹二人发生争执。

  许招娣声音尖锐刻薄,“你到底在想什么?”

  许钊很不耐烦,“女人家家,你懂什么。许家那么大产业,他一个小孩什么都不懂,不就得让我们帮帮忙嘛。”

  许招娣:“你疯了!你以为他是绵羊?实际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能把自己亲生爸爸送进监狱,能是什么好货色。”

  许钊却不以为意,“他爸那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人家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等过段时间,我开导开导,说不定就成了。”

  他公司近年经营的不是很好,如果有许家的助力,何愁在盐城会没有一席之地。

  许招娣却难得清醒,“你自己的事情,别牵扯到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监狱内。

  许淮安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仔细端详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神色近乎冷漠,仿佛这是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不是他的—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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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点背景,下章就甜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