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的最后, 已经晚上十点了,一结束,同学们一溜烟全离开了, 只剩下几名老师跟演出学生在打扫。

  这么多道具, 都要收好, 装上车。顾驰出手帮忙,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 他穿得不多,出了不少汗, 白衬衫黏在了身上。

  初冬的夜风很凉, 一只手递过来一件外套,司凌映的音线充满着关切:“快点把这件外套穿上, 别感冒了。”

  “谢喽, 不过我很少感冒,一年一次。”顾驰没伸手去接那件白色西服外套, 今晚他不适合跟司凌映多待。

  顾驰直觉地想避开对方,他转而走到树下,拎起自己的黑色外套搭在肩膀上,他走在前面, 回头对司凌映道:“拜拜!”

  司凌映点点头, 眼神落在顾驰濡湿的白衬衫上, 白衬衫轻易勾勒出他的腰部轮廓,腹肌隐约可见。

  顾驰走在前面,司凌映走在他后面。

  顾驰打车, 一亮黑色的劳斯莱斯远远地吊在后面。

  他回到家,一打开门,我天,发生了什么?家里地板上怎么全是水?水涝涝的。

  顾驰光着脚,淌着水到处看看,家里全是水,床上,沙发上,他一时之间怔住了。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楼上漏水了。顾驰无语,打开手机,有好几个未接呼叫,李大妈微信给他留言了。

  他点开微信,张大妈的语速很快,也很急切:“小驰,大事不好了,你家楼上漏水了,前几天他家装了劣质水阀,赶上家里人又不在家,这水漏的呦。没有钥匙,物业也进不去,连你家楼下都被淹了,你家肯定挺严重,你看到了赶紧回家处理。”

  晚上七点多,张大妈留言,他看到得太迟了。

  顾驰骂了一声:“妈的!”,他第一时间给梁平打电话,对方没接。梁平今天晚上还要值班来着,可能没留意手机。

  怎么办?今晚家里肯定没法睡了,梁平他二姨来了,住他家不方便。

  顾驰找了一圈,带着被泡的发软的钱包,打算晚会儿出去找个酒店。

  刚好此刻,他的微信震动一下,司凌映发来一条消息:[到家了没?睡了吗?]

  顾驰:[操,别提了,我家被淹了,楼上漏水了。给我一条船,我家就是东方威尼斯。]

  司凌映:[严重吗?]

  顾驰:[没法住了,一会出去找地睡觉去。]

  司凌映:[梁平家?]

  顾驰:[No No No ,旅馆吧。有啥推荐吗?]

  [算了,你对我家附近也不熟,问你有什么用? ]

  司凌映好一会儿没回,顾驰手机也没电了,家里的水不处理不行,楼下还在遭殃,刚刚那几个未接呼叫,应该有楼下打来的。

  他忙忙碌碌,再直起腰,已经超过十二点了。

  顾驰托着疲惫的身子下楼,平时,他不觉得一个人住怎么样,上学放学,随便去哪吃个饭。出事的时候,委实有种无力感,只有他一个人,无论风雨,都要自己面对。

  今天早自习他还听见卷卷抱怨呢,他妈妈怕他营养跟不上,天天逼他喝鸡汤。

  出了楼洞,冷风灌进他的衬衫领子,好冷,冷加上疲惫一同来袭,顾驰自言自语:“要是有一碗鸡汤就好了。”

  “你饿了?”

  这声音,顾驰一转身,司凌映!“你怎么在这儿?”

  司凌映回答得有条不紊:“今晚做实验的教授让我过去一趟,刚好路过你家,我就过来看看。你不是说你家被水淹了吗?怎么样了?”

  “玩完了呗,看那架势,电什么的全坏了,维修以后再住回去,需要好几天。”顾驰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我要去开房睡觉啦。”

  司凌映:“怎么不去梁平家?”

  “打电话没接。”即使他接了,顾驰也不能去他家,梁平家本来就只有两个小卧室,不方便。

  事实上,顾驰为人仗义,大大咧咧的,但可以交心的朋友并不多,他家的情况特殊,他不太想别人知道他的情况。

  从小学开始,他就是另类,家长会从来没有人出席,他基本不带同学回家玩。

  司凌映的话带着点鼻音:“去我家吧,今天太晚了,黑黢黢的,没法找旅馆,有的已经关门了。”

  “你家?”顾驰环着胸,想了片刻,去他家?“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什么关系?我在你家卫生间待过整整两个小时。”司凌映边说边睨了他一眼。

  顾驰:“!”他还记得那件事呢?

  好吧,他也的确累了,不想继续折腾了。顾驰问:“我微信叫辆出租车?”

  司凌映抬手一指,巷子前面停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有钱,就是牛逼!到哪司机都跟着。

  顾驰上了车,道路旁边的霓虹灯光不断闪过,车里面开了空调,很舒服,他轻轻闭上眼睛,司凌映甘香的信息素渐渐充斥着鼻息。

  顾驰向司凌映凑了凑,对方恍若不知,他继续凑了凑,近到他可以闻到浓烈的信息素味道。

  他的喉咙干痒,不知道是由于忙碌了一晚上,没喝到水,还是他太渴望司凌映的信息素。

  秋游回来,他一次也没闻过,乍闻之下,全身发热,那种舒服感从中枢神经一直扩散到全身。

  也许是车里面的温度加速了他体内血液的温度,血液开始飞速流转,顾驰胸膛起伏,哑着喉咙:“司凌映,我可以好好闻闻你吗?”

  热度同样窜上了司凌映的耳尖,闻就闻,突然装什么绅士!还要征询他的同意吗?

  司凌映抬起手,手踝上面鼓出一小块骨头,他从手掌到小手臂的流线很美,车内光线不佳,隐约可以看清他手臂上面的青色血管。

  司凌映反手脱下外套,长长的指尖慢吞吞地挑开白色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又伸向第二颗,第三颗……

  让人忍不住期待,全解开才好。

  别看司凌映的面容文雅,光看他的胸膛,可以知道他平时没少运动。

  他的胸肌很赞,看上去又不会觉得过于发达,是介于青年与成年那种矫健。配上他那张隽秀清贵的容颜,难怪那么多女生为他尖叫发狂。

  他颜值太高了!顾驰“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吐沫,听这声音,活脱脱像一头饿狼。

  弧线优美的白皙脖子,形状好看的锁骨,顾驰沉醉了,凑近,吸上两口。

  他活过来了,一晚上的糟心跟疲惫散了大半,他翁声道:“司凌映,你香了!”他的信息素太他妈诱人了。

  如果拥有这样信息素的是个女生,顾驰眯着眼睛想,此时此刻,立即按到在座位上。

  等等,按倒在座位上干什么?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轰的一下红透了,顾驰惶恐道:“司凌映,还好你不是女生,否则不知道会勾死多少男的。”

  司凌映“噗”一声,笑了,斜斜看着他:“怎么?你被我勾到了?”

  顾驰的鼻子贴在了对方脖子上的腺体附近,声音哑哑的:“嗯,被勾的魂飞魄散。”

  司凌映唇角微扬:“很好,非常好。”

  顾驰一闻到他的信息素,估计已经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了,过了片刻,司凌映轻拍他的脑袋:“回魂吧,我们到了。”

  超出顾驰的想象,司凌映家太大了,四层别墅,整个小区,也没几户人家。即使半夜,小区内路灯清幽,仍然可以看清周围大片大片的绿植,几步一座假山,喷泉,景观多种多样。

  进到别墅里面,出乎意料,一个人也没有,黑漆漆的一片,司凌映的动作也丝毫没有放轻。

  顾驰:“你家没人?”

  “嗯,我爸出去谈生意了,我哥念大学,住宿。”

  “哦?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司凌映顿了顿:“大部分是。”他没明说,一个人住是最好的时候,与其见到不想见到的人,还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

  顾驰反而有种跟他同命相连的感觉,劳累了一天,回到悄无声息地家,那种寂寥的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司凌映的房间在二楼,窗户外面是一棵参天大树,顾驰很少在人家院里见过那么粗壮的大树,他挺好奇的,反复观望,嘴里念叨着:“这棵树可真粗啊,很多年了吧?”

  司凌映垂着眼睫,同样看着那棵大树出神,他缓缓开口:“这是我出生那年,我母亲特意移植过来的,那时候大树已经好多年了。”

  提到母亲,司凌映的表情有淡淡地哀愁,顾驰自己心中有伤,自然也不想触碰别人的伤口,他打破沉默,问:“你家这么大,有很多房间吧?”

  他家大是大,如今夜已经深了,外面的古树在零星的灯光点缀下,居然暗藏着一丝诡异。

  司凌映回答:“我家有四个客房,不过,你睡我房间吧。”

  顾驰张了张嘴,慌张道:“为什么?”不知为什的,顾驰脑中突然回想起,今天白天司凌映硌到他腿的情形,顾驰耳根突然发热。

  司凌映一脸淡然:“你也乏了,困了,你冲个澡,今晚跟我睡一张床吧。”

  “你说什么?”顾驰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司凌映主动要跟他睡一起?

  为什么?

  很快,司凌映便解了他的疑惑,“对啊,你说过要跟我睡在一张床上,你忘记了吗?你曾经说过,你会帮我的,克服我不喜欢跟别人睡在一张床,还有洁癖什么的。”

  顾驰倚在靠背上,木若呆鸡:“哦!”

  司凌映走近顾驰,黑珍珠一般光亮的眼睛带着奇异的光,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性:“为了我这个朋友着想,你这么够意思,既然你有心替我克服心理障碍,干脆我们盖一床被子,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是个小短篇,接下来,可能还会遇到被锁的情况,小可爱们有个心理准备哦。

  今天又被人说了受不好,三观不正什么的,人无完人,真的,接受批评,但只能以后改正,说实话,不知道怎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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