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期末考试那天。

  在进考场前,何川开玩笑:“你说,我不会考个九十九分吧?”

  江琛:“……”

  也不知道何川上辈子惹了哪位神仙,满分一百五他就考八十九,满分一百他就考五十九。

  虽然不是次次考试都这样,但中标的次数多得惊人。

  “那就是上天不要我们在一起。”江琛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但又担心何川真的考了个他俩都不如意的分数。

  “听天由命干什么?”何川用手指去挠挠江琛的手心,又有些留恋地勾了一下江琛的食指,冲他比了个wink,“事在人为。”

  说完就潇洒地走进了他的考场。

  阳光打在何川的脸上那么好看,那个眨眼直接印刻在江琛的脑中,以至于江琛在未来几年里也记忆犹新。

  走廊上的学生都陆续找到了考场,他看着背影笑笑,也走进属于他的那间考室。

  语文考试本就没什么好复习的,江琛首先看了眼诗词文言填空,发现都有印象,心就放下一半。

  强哥在考试前就警告过,谁要是填空错了,错哪道就抄那道题的原文一遍。

  江琛在填答题卡,都来回检查了好几遍,生怕一个错别字导致他在考后要多写几百字。

  作文题给了几句诗句、名言,让任选两三句为基础确定立意,写一篇文章。

  从提笔到放下,距离考试还有十五分钟的提示音才响起。

  他作文选用的其中一句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原本想写少年负壮气挥斥方遒,不知从哪段起开始透露出儿女情长。八百字,前半篇处处展现的雄心壮志,显得后面矫揉造作,还好情感表达不是很明显,只是稍有违和。

  谁让他又选了个鲁迅的名言,说什么必须敢于正视,才能敢想,敢说,敢做,敢当。

  这句话让江琛脑子里一下想到了何川,描写胸怀大志的少年都带点儿何川的影子,所以后面带上私人情感,隐晦的字句在表达他的喜欢。

  提醒交卷的铃声一响,考生停笔,走出了教室。

  江琛去找何川,发现他早就出了教室正站在阳台上等自己。

  “你…”

  何川刚开口,就被江琛打断:“不对答案!”

  他心态容易崩,所以坚决不在考试期间对答案,怕影响下场考试的发挥。

  何川:“不是,我是想说,你脸有点红。”

  江琛:“……”

  他考试写了关于何川的几百字,反应过来后很难不脸红。

  路过的女生问她旁边的同学:“你第一题选的什么?C吗?”

  “C?我在C、D之间纠结了好久,最后选了D诶!”

  “不对吧?”

  何川笑道:“我选的C,你选的什么?”

  那两个女生听到何川的声音,双双回头看两人。

  “何川诶——”

  “旁边是江琛吧——”

  江琛:“……”

  接下来两人只字不提考试内容,直到考完英语,何川找江琛对数学答案。江琛有些头疼,皱眉按了按太阳穴,“考完试就先放松一下,别老想题。”

  何川不要脸:“放松?那我们亲下,来放松放松。”

  江琛听后忙四处张望,幸亏周围的人都沉浸在放假前的喜悦中,没人注意到何川的话。

  他再转头怒目而视,警告:“你他妈说话注意点儿啊!”

  何川:“那回去再说。”

  考完试的第二天,各科老师轮流评讲试卷。

  学生在第三天就可以抱着一堆作业回家,开始他们的暑假生活。

  考试结束的当晚,大家的心早就不在学校了,有的寝室甚至开始想着怎么在这一夜狂欢。

  门外依旧是错杂的喧闹声。

  他们抵着门,体验着唇齿间带来的美好。

  何川的手护在江琛的后脑勺上,怕他头撞到铁门,另一只手附在他的腰窝,狠狠发力,让江琛和自己肌肤紧贴。

  两人身高差不多,两个东西也不例外地进行了一场亲密接触。何川的动作像极了是个老手,再反观江琛却纯情得双手无处安放。

  这是放纵,欲望的滋生让他们觉得光靠接吻已经不能满足彼此了。

  何川伸手去扯腰带,却被制止了。

  江琛低着头微喘气:“别搞。”

  “有反应了。”

  “那也别管。”

  江琛不想这么早就跨出那一步,但又顾及何川的情绪,主动将再次附上去,隔着布料感受到了那颗炽热的心脏。

  他用大拇指的指腹磨了磨何川有些红肿的唇瓣,咽了下口水,带着略微低沉的声音说:“再来一次。”

  他们明明还没在一起。

  江琛就像不等塞壬歌唱,便如飞蛾扑火般迫不及待地载船撞向礁石。

  “砰砰砰!”

  “江琛!”门被沈冲拍得发出巨响,震得江琛的背发麻。

  两人松口,还牵出一条银丝。

  江琛推了一把身前的人,银丝被距离扯断:“草!”

  他笑着用手指抹了下嘴,才发觉唇滚烫。

  两人衣服都有些凌乱,江琛再一低头,发现支楞起来了,更是不能开门,看向紧闭的铁门问:“什么事?”

  何川见他没有开门的意思,手探进衣里在他腰间游走。江琛听着沈冲讲话,又去提防何川做出什么过火的行为。

  沈冲:“你开门啊!”

  江琛克制喘气,“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我们想问你斗地主不?”

  我们,那意思就是还有沈冲的室友。

  江琛扶额,“等会儿吧,我还有点儿事。”

  “那行,你直接来寝室找我们就行。”沈冲说完就离开了。

  何川像个妖精一样在江琛的脖颈处轻轻点吻,“你有什么事?”

  若有若无的气息横扫在江琛的颈间,“你说什么事?”

  他总不能这样出去见人吧——

  “我说我帮你,你又不同意。”

  江琛:“……”

  到最后江琛还是忍着没让何川帮他,但不能解决又让他心里烦躁得很,拿出枕边的杂志试图转移注意力。

  才翻开第一页,又偷偷去瞥何川,想知道何川是否也这样,可惜他只看到个背影。

  何川换上了睡觉时穿的短裤,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江琛,衣服下摆微卷,露出一小截腰,短裤被蹭得皱在一起,腿部曲线的美丽尽显出来,肌肤白嫩得让人想咬一口。

  江琛的目光如水,眼神从那截腰到腿之间来回流动,尤其是那细嫩的腿部,要是…要是能在其间蹭蹭也好……

  瞧见何川要翻身的模样,他又立刻收回大胆的目光,连同那危险的想法一起藏入腹中,邪火再次游荡至下腹,他继续低头翻书,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

  何川翻过身来问:“PUA那篇你要看几遍?”

  “啧,太像了,太像了。”江琛摇头感叹:“我要被渣了。”

  何川不理他,起身朝阳台走去,再回来时嘴含着牙刷,又走到江琛跟前,抢过手里的杂志,开始浏览。

  “干什么?认识自我?”江琛还是有些难受,但只能憋着。

  他也起身去阳台刷牙,准备再洗个冷水脸,看到放在杯里的粉色牙刷,又无奈地笑笑,这情侣牙刷还真是选对了。

  等到洗漱完,又该熄灯了。

  橘色的灯照常亮起,江琛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万家灯火”这个词。

  或许这也是其中一盏。

  何川已经看完那篇文章了,一声不吭地回床上玩手机。

  江琛也缓过来了,准备去串寝玩,在临走前还问何川一起去不。

  “不去。”

  江琛本不想把何川一人留在寝室,但何川不太爱和人亲近,也就没强迫他,出门拐弯敲隔壁的寝室门。

  门一开,沈冲就来搂住他的肩,热情招呼:“来了来了!我们都打了三轮了!”

  江琛看向木桌的一瞬,感觉眼睛就被刺了一下,“我草,你们台灯好亮啊!”

  桌上总共有两盏台灯,分别三、四个人围一盏。

  有人回他:“防止有人出老千。”

  “这样才看得清牌。”

  江琛一踏进寝室,就觉得闷热,天花板的电扇带来的是一股又一股的热气。

  沈冲热情地一一介绍,江琛也用心地记,尽量把名字和人脸对上号,看了一圈,“白鹤一呢?”

  “这儿。”

  寻声看去,这才发现床上还躺了个人。

  “呵呵不打的,他不会玩儿。”沈冲找来多余的板凳,让江琛坐下,“我们这轮还没打完,等打完了就换人。”

  沈冲也没有参与这场,坐在江琛对面跟着一起观战,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江琛闲聊,“何川不来?”

  “他在寝室玩游戏。”江琛看右边男同学手里的牌,发现好得不行。

  白鹤一也从床上起来凑热闹,端了个板凳坐在江琛的左边,伸伸脖子想要去看牌,又向这边靠了靠。

  沈冲:“呵呵,你又不会玩,看什么?”

  白鹤一有些无奈:“我有点无聊啊——你们吵我又睡不着。”

  江琛闻到了香味,有点像是百合香,但又夹杂着甜甜的蜂蜜味,忍不住多吸了两口,“好香啊——”

  “啊,我沐浴露的味道吧?”白鹤一抬起手臂闻了闻,“沈冲还嫌这个沐浴露味道浓,说每次闻到都想吐。”

  沈冲:“是啊,大男人身上那么浓的香味干什么?”

  或许因为灯光不够亮,沈冲看不到白鹤一的眼神带着忧郁,但坐在旁边的江琛将那情绪尽收眼底。

  他想起白鹤一失恋,就笑着解围:“第一次见人嫌弃香的,非要把你臭晕才爽是吧?”

  牌被扔在桌面上,大家手里剩下牌也寥寥无几,最后以地主以王炸补张黑桃三结束了这一局。

  换人上场,江琛当地主,手握洗好的牌,开始调整顺序。

  白鹤一不懂牌,就安静地呆在旁边,沈冲旁边的同学就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简直恨不得把牌夺过去操作一番。

  沈冲:“你小点儿声,别把阿姨引来了!”

  那同学才收敛了点儿。

  手里没几张牌了,观战的男生急得拍了下桌:“我擦,你炸他啊!”

  桌上的台灯随之一抖,光紧跟着也晃动起来。

  隔壁的那一桌也说了句“别那么激动。”又继续他们的游戏。

  沈冲把手里剩下的牌扔进桌上的牌堆里,叹了口气:“我怕他有炸弹啊!”

  另一个农民:“他有个屁的炸弹,最后就剩个三带一,你炸他,把那张单牌出了,不就赢了吗?”

  可惜这局地主赢了,江琛含笑看着两人拌嘴。

  “我要是教会呵呵,呵呵肯定打得比你好。”刚刚拍桌的男同学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江琛侧头,偷偷去问白鹤一:“沈冲旁边那个叫什么?”

  “啊…周浩翔。”白鹤一看了眼对面小声说道。

  沈冲:“你看呵呵,人家就老老实实观战,哪像你跟个老妈子一样从头念到尾。”

  周浩翔:“那是他不懂。”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懂不懂?”沈冲说着又把散乱的牌垒在一起,重新洗牌。

  周浩翔一把抢过他手里牌,“你下去,我来和江琛打。”

  “杂志你看完了吗?”在对面两人对比下,白鹤一的音量真的很小。

  江琛没听清把耳朵凑过去问:“什么?”

  白鹤一往后缩了缩,“杂志……”

  “啊…抱歉,忘了,等会我去寝室拿给你。”江琛有些不好意思,借了那么久,都要放假了还没还给人家。

  “没事没事。”

  江琛握着牌开玩笑:“我们这算不算聚众赌博啊?”

  “赌博?拿钱来。”沈冲摊开手掌向前伸,做出接钱的样子。

  周浩翔:“你要说钱,我可就不困了昂。”

  刚刚一起打牌的男生:“要真说钱,沈冲输得裤衩都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已经不是原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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