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光线昏暗,对方脸上又满是血污,闻楹其实很难看清什么。
可她还是煞有其事地勾了勾唇角,似有几分满意。
“这样好的姿色,若是只当做一餐美食,未免可惜了。”闻楹细声道,“将他送过来,伺候本宫喝酒吃菜。”
拿着匕首的小胖子一愣:“公主,这……”
“舅舅有所不懂。”闻楹嫣然一笑,“所谓食人心脏,不过是口腹之欲,饱食过后就什么都不剩,哪里比得上欢愉之乐?”
“况且……等本宫将他玩够了,届时定不忘舅舅的馈赠之恩,设宴邀你来共享美味。”
这一番,闻楹说得煞是恶心反胃。
殊不知她顶着一张天真烂漫的脸,嗓音清脆愉悦地说着这等残忍之事,看上去反倒比魔族还要魔族。
就连一旁的傀儡戚敛也不禁侧目,似在揣测少女话中真假。
小胖子果然被她这番话打动,抹了抹几滴眼泪:“公主果真和皓月姐姐在世时一样,凡事都念着我这个不成器的……”
“舅舅客气了。”闻楹脸上笑意有几分僵硬,她实在不知如何回应,只信口道,“还不知要如何称呼您?”
“几百名姐妹兄弟中,我排行二十五。”小胖子道,“你叫我二十五舅舅就好。”
闻楹喉间一哽:“二百五……舅舅。”
“诶——”小胖子欢天喜地应着,他从身上取下钥匙,将铁笼打开后支使手下道,“还不快将人给公主送过去!”
手下忙听话照做,解开修士的手铐脚链,将人押送到闻楹跟前来。
就在这时,变故陡然发生。
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男修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拔下闻楹发间的玉簪,握紧它狠狠朝少女的脖颈间刺去:
“亏你还是清徽宗掌门之女,竟这样贪生怕死,认贼作父!”
闻楹眼瞳一颤。
不等她躲开,只听得叮一声脆响,修士手中的玉簪被击飞。
下一秒长剑出鞘,寒光在闻楹眼前一闪而过,直抵对方喉间。
“慢着——”
眼看着修士就要丧命在傀儡戚敛的剑下,闻楹生平头回这般反应迅疾地出声。
剑尖雪芒,已在修士喉间割出一道血线。
“师姐?”闻楹难以置信地侧过头,看向杀意毫不遮掩的傀儡戚敛。
闻楹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慢上半步,这位男修就会被傀儡一剑破喉,当场毙命。
师姐的剑,从不会指向无辜之人。
她……终究只是一具傀儡,而非真正的师姐。
闻楹定了定神,面上又恢复了漫不经心。
她故作镇定地扶了扶发间簪钗,冷声嘲道:“呵,性子还挺烈,可惜……本宫就好这一口。来人,将他关进寝殿,在本宫回来前,任何人不许放他出门。”
男修像一条死狗般被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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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的大门一推开,从晚宴回来的闻楹便瞧见被五花大绑,仍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修。
她微微皱眉,吩咐守在门外的侍女道:“去取些药来,本宫对一个死人,可没有兴趣。”
“是。”
很快,侍女将药取回来了。
男修被强行灌下药后,幽幽转醒。
他看向闻楹的眼神,依旧有几分防备:“为什么要救我?”
“还好你不算笨。”闻楹道,“总算知道我不是要害你了。”
“长话短说。”她道,“你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在殿中呆着……对了,我与阁下可是在何处见过,为何你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