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可能忘记了,这是原文里,女二每隔一月就要发作的寒毒。”系统顿了顿,“需要戚敛的心头血才能治疗。”

  大概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舒心,闻楹还真忘记了。

  原文毕竟是戚敛的视角,只写了每月一碗的心头血,对她是何等折磨,却并未提起女二发作从娘胎里带来的寒毒时,会是怎样痛苦。

  闻楹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血腥气充斥在她的齿间。

  系统提醒她道:“宿主,戚敛就在隔壁。”

  此时的闻楹意识已经模糊,她对着帐顶摇了摇头:“这应该不算主线任务,也不算支线任务吧?”

  系统:“不算。”

  “那就好。”

  闻楹没有再说什么。

  她欠戚敛的,已经够多了。

  闻楹不想用戚敛的心头血来续命,不仅是因为她是有法治意识的现代人。

  另一方面,如果要用另一个人的痛苦换自己舒服,那么她和原文里的女二又有何差别?

  况且,在闻清风没有捡到戚敛前,原身不也是硬生生挨过来了八年吗?

  自己没道理比不过那时候还是稚童的原身。

  闻楹的意识开始涣散,许是冷到极点,她的浑身开始发热,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烤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整个人都是汗涔涔的。

  闻楹心中生出难言的委屈——就算这里再好,可她也想回家,想她的爸妈。

  虽然自己总是和他们拌嘴吵架,可如果是在家里,爸妈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自己一人就这样病着。

  思绪一片朦胧,闻楹隐约听见屏风外似乎有人将门推开,朝她走过来。

  脚步声在床前停下,来人抓住她的手腕,不知做了些什么,叫闻楹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少女低声喃呢:“妈妈?”

  “闻师妹认错人了。”对方淡淡的嗓音,“我是戚敛。”

  闻楹才不认识什么戚敛。

  她抓住对方的衣袖:“你就是妈妈,妈妈……”

  喂血

  戚敛不曾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

  床上的少女面色苍白,浑身被汗水湿透,乌发贴着她的脸颊和雪白脖颈,她紧闭着眼,却还不忘口口声声称自己为……

  真是天真得过了头。

  戚敛抿唇不语,沿着闻楹的腕间,为她输送灵力,以便让她好受些。

  但戚敛心中很清楚,灵力不过是杯水车薪,能够让闻楹止痛的,只有自己的心头血。

  在八岁那年,戚敛便从闻清风口中得知,她和闻楹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同刻出生,是上天注定,百年难得的渡业之命。

  所谓渡业之命,一者为渡,一者为业。

  戚敛是闻楹的渡,而闻楹是戚敛的业。

  业者无论有何病痛,都可以用渡者的心头血化解,倘若业者到了生命垂危之际,渡者可以献出的甚至是……性命。

  八年来,戚敛早已将闻楹发病的日子熟记于心。

  是以昨天夜里闻楹来敲门时,她早已做好献出心头血的准备。

  没想到少女却只是送来一颗桃子。

  戚敛原以为许是闻楹已有旁的法子纾解,不再需要自己的血,没想到她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戚敛没有再迟疑,她抬起右手,灵气化作利刃,在左手腕间清晰可见的青紫血管间划出一道竖痕。

  取心头血,当然不是非得伤及胸腔处,而是划破离心口最近的血管,一样可以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