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吗？”宋川野问道。
江饶摇头，可肚子的咕咕声却出卖了他。
“想留着肚子跟那法国人吃饭？”
倒也不是。
主要是宋川野小姨的餐厅就在附近，他有点怕宋川野带他上那儿吃饭。
察觉到不对劲，宋川野蹙眉：“你心虚什么？”
江饶舔了下唇瓣，老老实实回答：“能不去你小姨的餐厅吃饭吗？”
宋川野有些不理解地问：“你不喜欢？”
“不是。”江饶立马解释，“菜很好吃，但……”
他犹豫了。
宋川野：“装修风格你不喜欢，还是服务员的态度不好？”
“都不是。”江饶摆摆手。
他越是这样，宋川野越是觉得疑惑。
“江饶……”
他刚开口，就被江饶打断了。
江饶无声叹了口气，低下头嗡嗡道：“我怕碰见你小姨。”
宋川野：“……你还有怕的人。”
那还是有的，那毕竟是宋川野的小姨。
赶在宋川野开口前，他提议：“要不要试试法国菜？”
于是，他们来到一家法国餐厅。
看着江饶熟练的点菜，宋川野心里有些不舒服，会不自主的想到江饶在法国这两年。
而这两年，是江饶身边的人不是他。
其实，这是他真正介意的点。
盯着菜单的江饶突然问：“要不要喝点酒？”
“不喝。”宋川野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拒绝了。
江饶抬头盯着他，后者立马说：“你还敢提酒？”
说完，江饶脸霎时红透了。
他低下头，小小声说：“我问你要不要喝，我不喝。”
他确实不该提酒，那晚喝醉后砸死宋川野家里闹了一通，他醒来后溜得比兔子还快，实在有点没脸见人。
他酒量确实不好，但不至于差到这个程度，他至今找不到原因。
“我那晚……真没喝多少。”
宋川野蹙眉，直勾勾的盯着他。
良久后，他似乎自言自语般地说：“我怀疑那家酒吧里的酒有问题。”
“你怀疑什么？”
江饶抬头，认真道：“他们家是不是卖假酒？”
宋川野松了口气。
其实他不希望江饶知道那件事，江饶这样挺好的。
但他还是要说：“你以后不许喝酒。”
江饶盯着他，盯着看好久，把人盯到不好意思才开口：“宋川野，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其实比我小？”
“我小不小不知道？”
话音落，江饶变鹌鹑了。
他低下头，安静等上菜。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耳根都红了。
明知道宋川野是在逗他，可他还是没出息的红了脸。
突然，他听到宋川野很认真地问：“江饶，你回国后常联系的都有谁？”
闻言，江饶缓缓抬头，几乎脱口而出：“你。”
回国后，他联系宋川野的次数比联系他爸妈还要多。
可这不是宋川野想要听到的答案，他问的不是他自己。
“我是问……算了。”
他想问江饶跟宋知禹平时的联系多不多，又或者知不知道宋知禹的身份。
可是就连顾若景都知道，江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缓缓吸了口气，这些全都落在江饶的眼里。
但江饶什么都没问，有些事不需要问。
他抿了口水，低声道：“我联系最多的人确实是你，其他人，我基本不会主动联系。”
宋川野看着他，仿佛想要从他的眼里探究什么。
然后，他看到了。
江饶没说谎。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宋川野抬头看他，随后摇头：“随便问问。”
江饶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却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个一二三。
只要宋川野不想说，任谁都问不出来。
可他隐约觉得宋川野不可能只是随口问，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察觉到被他盯着，宋川野蹙眉：“你盯着我做什么？”
他摇头，几秒后又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听闻，宋川野嘴角微微挑起，仿佛听到的是一个笑话。
“我们俩的关系是我要事无巨细的告诉你在我身上发生的事？”
言外之意：他凭什么好奇宋川野的事。
江饶吃了瘪，顿时闭上嘴了。
尽管很不甘心，但宋川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确实没有资格要求对方给他汇报行程跟近况。
他默默低头吃饭，这顿饭异常安静。
直到江饶的电话响起，才稍微的打破安静的氛围。
电话是顾若景打来的，问他是不是回国了。
江饶如实说，还像是有意般地在宋川野面前说：“我跟阿野在吃饭，行李也还在他家。”
电话那边的顾若景愣了下，试探问了句：“需要我过去接你吗？”
“不用。”江饶毫不犹豫的拒绝。
听见顾若景的闷笑声，他耳根有些烫。
他无意识的摸了摸耳垂，轻声问：“你找我有事？”
“没，只是想问问你回国了没，你出国后我跟宋川野见过面。”
话音落，他几乎同时抬头看向宋川野，后者盯着他，仿佛在问：有我事？
江饶含糊的“嗯”了几句，随口丢了句“我先吃饭”后挂断电话。
他将手机放在桌边，抬头看向宋川野：“你跟若景聊什么？”
宋川野嘴角一扯，他猜到顾若景会将这件事告诉江饶，但没想到江饶会当面问他。
他抿了口水，微微耸肩：“想知道问他去。”
顾若景不会说的，这点他很确定。
果然，江饶脸上露出失落，带着些许抱怨地说：“明知道他不会说。”
宋川野缓缓的松了口气，他不是很愿意让别人掺和到他跟江饶中间来。
他擦了下嘴，盯着江饶：“吃饱了吗？”
江饶放下餐具，点头。
两人从餐厅离开，却在门口碰见了熟人。
——宋知禹。
他身边站着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江饶好像在路边的广告牌上看到过她。
由此判断，对方应该是个女明星。
“江教授，这么巧？”
江饶往边上挪了半步，笑着回应：“是挺巧的。”
站在宋知禹旁边的女明星一直盯着宋川野看，像是想要跟他打招呼，却又碍于宋知禹在旁边。
最终，她也只是给宋川野个笑脸，但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他扫了眼宋知禹，收回目光后沉着脸迈步往前走。
宋知禹显然已经习惯这种待遇，没在江饶面前透露出他跟宋川野认识。
他笑道：“江教授，回见。”
江饶摆了摆手，抬脚跟上宋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