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汎宸这个在学业上聪明绝顶的学霸,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神经搭错了,脑回路这么奇葩。还一天天做出去一些令人匪夷所思,令人费解的行径。
沈奕叹了口气,嫌弃中难掩无奈:“你就算是扒光了我都不感兴趣,有这时间勾搭我,不如及时去医院挂个精神科,有些病不能拖的!”
季汎宸仍旧不依不饶,狗皮膏药一样地往他身上粘,“凡事都有个第一步,你先试试嘛,反正也不吃亏。”
“……”沈奕张了张嘴,几度欲言又止。
这奇葩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沈奕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别碰他!”祈洛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径直就将那衣衫不整的季汎宸给推到在地上。
沈奕幽怨地看他一眼,口气带着委屈:“还以为你生气,不管我了呢。”
“好了,现在没事了。”祈洛摸了摸他冰凉的脸蛋,心疼地将外套披在肩上。
沈奕嘴唇还微微哆嗦着,祈洛又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往他身上盖。
“冻坏了吧,走,我们回去。”
“嗯。”
沈奕乖乖跟着他出去。
“不行,你不准走。”季汎宸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会儿突然发起神经。连自己的脸面都不再顾及,跌跌撞撞追了出来,“我的计划还没开始呢,你怎么能走?!”
“又不是游戏通关,凭什么要我给你打配合。”沈奕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实质的话,那么现在架在季汎宸脖子上的一定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祈洛瞳仁黑沉,阴鸷狠厉的气息在周遭环绕,看人的眼神都杀气冲冲。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警告你,别碰他。”
随后,奋力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季汎宸肚腹刺痛,捂着肚子就狼狈倒地。
“你他妈欺人太甚……”
“病得不轻。”祈洛啧啧了两声,连忙揽着他的小宝贝快步走远。
季汎宸是真的吃错了药。
那种药在市面上是不流通的,只有黑市或者不正规的小作坊会出售,他趁着沈奕躲进浴室的时候,偷偷吃了一包。
原本是助兴用的,谁知道会过量添加兴奋剂。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怎么正常,浑身又烧得厉害,胡乱扒拉着自己身上本就单薄的小衣服。
“呦,这是哪来的小鸭子?!长得还挺别致的。”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巧从路过,他轻佻用手指勾起男生下巴,目光肆意在这张年轻的脸蛋上逡巡。
季汎宸眼尾浸着一层湿红,身上又穿着那般露骨,完全就是隐约人犯罪。
男人吞了吞口水,眸光逐步变得猩红晦暗起来,眼眸深处的渴求像是藤蔓般张牙舞爪地爬了出来。
“你……别碰我。”季汎宸咬牙瞪他。
可他先前含得药里边,本身就有催情助兴的作用。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不自觉地有些欲擒故纵的架势。
男人笑得更加放纵了,忙扛着人进了酒店房间。
……
—
季汎宸此刻正在经历什么,已经没有关心。
沈奕淋了冷水,饶是身上盖了两件厚外套,还是哆哆嗦嗦了一路。
“唔,好冷。”
回到房间,祈洛赶忙送他进浴室洗热水澡。
直到温暖的水浇灌了全身,沈奕身上的凉意才淡了一点。
水汽充盈在整个浴室,墙壁上的瓷砖也蒙上了一层雾气,遇冷又很快液化成小水珠,几滴水珠凝聚在一起,体积和重量放大,便一起从光滑的墙面上滑了下来。
“对不起,不该和你吵架的。”祈洛身上的衣服都被热水给打湿,贴在身体上,他从背后将少年拥入怀中,“让你遭罪了。”
沈奕闷闷地应了一声,他敛着眸,开口说:“明明是我先做得不好,不能怪你会生气。”
“乖宝。”祈洛哑着声音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声,“我真的好爱你。”
沈奕的心跳开始猛地狂跳,周身的血液好似都从脚指头往大脑上涌。
有一瞬间,他是惊讶到失神的。
他们恋爱了这么长时间,其实还是头一次听到祈洛这么正式,认真地说出这种话。
脸上开始不受控制漫上绯红。
沈奕睫毛微微颤抖着,也轻声开口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饶是他平时这么伶牙俐齿的一个人,在同恋人说出这种认真直白的情话时,鲜少地会觉得很为难。
祈洛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任由花洒里喷出的热水将自己的脸给打湿。
“还记得吗,网恋的时候,你时常会说我的声音很好听,光听到就觉得开心。那时候一直用变声器,没用真声,这是其中一个理由。”
沈奕很轻地‘嗯’了一声,“因为是你才说好听的,就算你用腾格尔大叔的粗狂声线,我都能笑着夸你声音性感。”
祈洛被逗乐,贴着他的耳垂低笑:“就这么喜欢我?”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玩性大发,才想要去试试。”沈奕转过身,和他正着拥抱,“可是跟你慢慢相处起来之后,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为你沦陷,到后面的时候就不自在地认真起来。要是……我们有一天会分手,我肯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我当时在想,比起现实中的我,或许你会更喜欢网络上的我。”
沈奕能从这些话听出他低落的情绪。
不由地心情被感染,他将少年劲瘦的腰肢圈住,仰着脑袋,同他四目相对。
“网络上的你抓不到摸不着,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沈奕的脑袋往他胸口拱。
胸口贴近心脏,能听到从他胸腔里发出的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每一声都会在沈奕心中产生同样的共鸣,令他心头一动。
“所以比起网络上的你,我会更喜欢现实中的你。怀抱足够温暖,声音也好听,每次都能精准落在我的心尖上。你来了之后,我整个世界都变了,变得明亮了起来。以前对未来毫无规划,只想按部就班地跟着父母给出的计划走,可是现在不同了,我有了为之向往的目标。而目标的尽头与你有关……”
花洒里不断有水浇下,冲走了身上淤积许久的秘密。
把话说开之后,聚拢在两位少年之间的爱意似乎更加茂盛浓郁。
沈奕眨了眨眼睛,眸子里落满了星辰般,耀眼明亮。
“咦,怎么还哭了?我说的有那么感人吗?!”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手指轻轻从祈洛眼角拭过,很快就染了一手滚烫。
泪失禁的毛病有好多年了,其实他忍耐能力一直都很好,只要他愿意,可以一直忍着泪水不从眼眶中滑出来。
唯独面对沈奕的时候,他会放弃伪装,偶尔展示一下自己的脆弱和软肋。
祈洛一直盯着他,被泪水洗了一遍之后,眸子清亮无比,瞳仁里倒映的就只剩下一个人。
“奕宝。”
“嗯。”沈奕仰着脖子,笑意盎然,“不哭了,给你亲亲。”
于是,他劈头盖脸就迎来了一个深吻。
这次的亲吻,很认真,认真到沈奕觉得比任何一次深入交流要更加惹人沉醉。
他心想,这辈子是不会忘记今天了。
光影交错,浴室的水声也渐渐开始变了调。
日落西斜,暮色四合,晚霞的火烧云烧得炙热,正如他们爱得如此热烈。
沈奕窝在懒人沙发上,兴致不错地欣赏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忽地,他‘啊啾,啊啾’地打了几个喷嚏。
他撇撇嘴,表情委屈极了,“男朋友,我生病了。”
“感冒?好,我去给你买药。”
半夜,沈奕又开始发烧。
一度烧到了三十九度。
祈洛搂着他入睡,直接就是被热醒的。
看着床上睡得不安分的少年,他用手背试了一下温度,很快就被烫得缩回了手。
凌晨一二点钟,街上绝大多数店铺都关了门,行人都寥寥无几,天公又不作美地飘起毛毛雨。
在南方,这种湿冷的天气是钻骨的冷。说话时,嘴边也有了热气。
他跑了好几条街,来来回回忙活好久,才弄来了退烧药,和一床新被子。
“乖,张嘴吃药。”
沈奕脑胀得厉害,身体都迟钝不少。祈洛只得掰开他的嘴巴,把药片送进嘴里,之后,又把温水递过去。
直到他乖乖吞下,心里才安心些。
“难受。”
“睡一觉就好。”祈洛给他擦掉额头上渗出来的汗,“跟我约法三章好不好?”
沈奕闷哼几声,“我都生病了,你还趁火打劫。好过分。”
祈洛在他唇角亲了亲,“以后不管怎么样,吵架都不要一个人跑出去。”
“剩下两章呢?”
“留给你打劫。”
沈奕这才从病痛中勾起一点笑,“你说的,不许反悔。”
“嗯,不反悔。”
吃过药之后,很容易犯困。沈奕一觉睡到大中午。
醒来时,他浑身筋骨舒畅很多,精气神也恢复得差不多。
祈洛翻身默默他的脑袋,“醒了?还难受吗?”
沈奕摇摇头,神清气爽地朝他笑:“不难受了。”
“今天最后一天了,有什么计划?”
沈奕支着下巴想了想,“外面这么冷,哪有被窝舒服,不出去了。”
说完,又没骨头似的往祈洛怀里钻。
“你开心就行。”
大病初愈的沈奕同学不但精气神变好了,胆子也大了不少。
“他们都说我有当攻的潜质。”沈奕舔了舔嘴唇,“让我试试?”
“我辛苦一晚上,就等来你要反攻的话。嗯?有你这样的吗,小没良心的。”祈洛没好气地往他的腰肢上掐了一把。
“你昨晚说了,约法三章,剩下两章我来。”沈奕继续说,“我现在决定搞一个反攻的大动作。”
祈洛说“一三五我当攻,二四六你当受,剩下下那天就当休息。”
“嗯嗯,这样也行。”沈奕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不对劲,兴奋地点点头,“那这么说你同意啦。”
“我当然同意。”
“嘿嘿。”沈奕正沉浸在自己美滋滋转型大猛攻的计划中。忽地一阵天旋地转,他身上覆上重量,某人压了上来。
“那就从今天开始执行。”
“诶,不对,今天周六。”
但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灯光就开始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