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最近碰到苏黎，他总是一副骂骂咧咧的表情。
“小苏哥，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谁招惹你了？”
“碰上个没眼见力的脑残，真是气死我了！”苏黎气得直跺脚。即使脸上妆容精致，也没能掩盖住他恼怒气愤的神采。
他低头快速在手机上敲字。
“把你的臭钱收回去，老子不稀罕。”
“这是我攒了小半年的工资，你收下吧，就当为上次的事情做个了断。”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点钱是想侮辱谁？！”
“如果嫌不够的话，我在想办法借点……”
“你有这个闲工夫借钱，不如去医院看看眼科和脑科吧。”
“机构定期安排体验，我的脑子和眼睛都很好，视力5.0，智商一百二十呢。”
“去你妈的。”
上次约在咖啡馆见面，本意是想让这小子为上次的一夜荒唐负责。
这丫的倒好，把自己当成卖屁股的。
一说要负责，就疯狂给自己转钱。
苏黎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等侮辱呢，他在手机上哐哐敲下一顿骂。
“钱，老子不要，你小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就算是路上碰上了，也识相点，有多远滚多远！”
敲完最后一句话，苏黎果断删除这人好友。
晚上地下城那边还有场演出，苏黎回去收拾好自己，就赶紧出门了。
不管心情再怎么糟糕，也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是他的人生准则。
“你今天美呆了，待会儿上台一定是最亮眼的一个，到时候全场都为你兴奋。”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苏黎漫不经心地把头发往耳后撩，嘴角似有若无地牵起一点笑。今天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
表演不出意外得到了一致好评，台下欢呼声雀跃。
台下角落处站着两个男生，大学生模样。
“啊啊啊啊，我的苏苏今天也好美，但求一睡，此生圆满。”
“男的你都不放过。”
“你个封建欲孽懂个屁啊，爱情是不分性别的。”宋知理紧紧箍着古驰的手臂，“你陪我去后台要一个签名吧。”
“……你就不会自己去？”
“社恐，懂？”
“我看你也不像。”
“你管，你就得陪我去，不然我回去就造谣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愚弄小姑娘的感情。”
“真的服了。”
古驰最终还是被宋知理拖着去了后台。
某个声称自己社恐的男人，一见到偶像被人，顿时化身尖叫鸡模式。
“啊啊啊，近距离看皮肤好好哦，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啊啊，苏黎我真的好喜欢你啊，能给我签个名吗？”
苏黎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人，很快又收了回来。
他对宋知理莞尔一笑：“好哦，你想要我签在哪里呢？”
“就这吧。”宋知理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代表着我的心脏今晚都是在为你跳动。”
“嘴真甜。那送你个礼物。”苏黎在他衣服上笔走龙蛇写下两个大字。末了，又在名字旁边画个小爱心。
宋知理低头一看，心都要化。
“画得好可爱哦。我能跟你加个微信吗？”
“行啊。”苏黎答应的很挺快，当场就给他扫码通过。
在回去的路上，宋知理就疯狂炫耀自己衣服上的签名和小爱心，已经自己刚刚加上去的微信。
“我有偶像给我的亲笔签名，诶你没有，我有他给我画的小爱心，诶你还是没有，我还有他的微信，哈哈哈，你同样没有。唉，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古驰皮笑肉不笑，看着他衣服那颗小爱心，莫名觉得有点刺眼。
他说：“他的联系方式，我也曾经拥有过。”
“曾经拥有，那就是现在没有咯。”宋知理在这人脸上扫视一圈，“我知道，一定是他主动把你删了。”
“你怎么知道？”
“啧啧，谁让情商这么感人，活该呗。”
“……”
情商感人的古驰同学睡前又不知好歹地发送一条好友申请。
“你把钱收下吧，我不喜欢这种拖欠人情的感觉。”
很快就收到了拒绝请求的通知——滚！
“……”真是多一个字都不愿意打。
他想着以后再想办法还吧。
戴上眼罩和耳塞，他在床上躺下。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一直晃他的身体。
“老古板，老古板。”
“……”古驰被晃醒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像想让你看看我偶像给我发的晚安。”宋知理嘿嘿笑道，“发的是‘晚安哦’，末尾还有一个波浪纹。啊啊啊，真是甜死我了。”
“……”无语。
可能是刚才被打搅睡虫被赶走了，古驰躺下之后，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刚才的‘晚安哦~’，随即，那个冷漠的‘滚’又突然跳了出来。
凭什么对宋知理就这么温柔，对我就这么粗暴。
他烦躁地想着。
这一夜睡得并不好。
-
月考如约而至，教室座位全部都被拆分成了单行单列。
考前需要清理考场，教室内不能放书。
同学们只得辛苦把书搬到走廊外面。
沈奕懒得动，又不想出汗，便用笔轻轻戳了戳旁边位置的男生。
“嗯？”
沈奕拍了拍自己已经堆好了的书，“这些书就拜托给你啦。”
“使唤苦力是吧。”
“这是一种仪式感。”沈奕指了指前面忙忙碌碌的体委，“你看体委多积极给田晓曼搬书啊，那边的另两位也很积极。人家都是主动哒，就你不情不愿。”
他指的那几个人里边，有的是小情侣，有的在暧昧期，
可以说，在校园里，这是一种表达好感的方式。
想要表达什么，再明显不过。
“我又没说不帮你。”
“嘿嘿，真好。”
祈洛把他堆得高高的一叠书抱了出去。
沈奕着优哉游哉趴在位置上看他的小苦力干活。
这感觉真好。
祈洛把他的书放在走廊上，跟班长说了几句话之后，跟着她走向教室前门。
班长表情苦恼：“能帮我把这些书搬到外面吗？我的手最近得了腱鞘炎，痛得厉害，实在搬不动这些书。就拜托你一次啦。”
班长个子小小一只，长得还乖巧，看着就很容易激起保护欲。就更加别提拒绝她了。
祈洛找不出不帮忙的理由，“行。”
“唔，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祈洛刚想把书抱出去，有个黑影便快速在过道中穿梭。
“我来我来，让我来帮助美丽善良的班长大人。”
一上来就是一通彩虹屁，班长听得脸都红了。
祈洛轻轻拍开他的手，眼神里还有警告的意味，“我来就好。”
“你今天搬了很多书，应该累了吧，这个就让我来吧。”
“……”
有女生去起哄，“班长，你看看自己多有魅力，他俩都要为了打起来了。”
班长正经开口：“不许乱说。”
两人争来争去，没能得出个胜负，最后的解决方案是把那堆书分成两份。
这样大家都能帮助班长同学搬书啦。
书刚在走廊上放下，沈奕就被拽到走廊拐角，“你瞎积极什么？”
“你又主动什么？”
“班长得了腱鞘炎，我帮她是助人为乐，友爱同学，没别的意思。”祈洛勾起他的下巴，“反倒是你，嘴巴很甜哦，过去就夸人。”
“那不是为了气你吗？谁知道班长得了炎症呀。”
“一天到晚乱想。”祈洛在他的太阳穴上点了点，“真想知道你脑袋瓜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都是知识。”
“你的知识都是水。”
沈奕龇牙咧嘴要咬人，“你再说一遍！”
祈洛笑着看他，“这么凶，真要咬人？！”
沈奕同学还真就来真的，看着四下无人，赶紧踮起脚，在他嘴巴上嘬一口。
“下次换做是片小树林，你就是要被我啃秃噜皮的。这次就先放过你。”
“真大度。”
“那可不嘛。”
“考试快开始了，收拾东西去考场吧。”
“我对这次考试特别有信心。”
“嗯？”
“当然是考倒数的信心啊！”沈奕这个小学渣嬉皮笑脸地说。
历时两天时间，月考如期落下帷幕。
三中放榜的速度很快，周五改卷，周六就已经出了成绩。
沈奕在成绩单上快速查找自己的名字，“……一，二，三……六，七，八……诶嘿嘿。”
他兴奋地把自己的成绩截图发给祈洛。
“快看，我是第九名，倒数第九名！”
这下没有换同桌危机了。
“这么厉害，是不是偷偷控分了？”
“诶嘿嘿，明明是命运的安排。”沈奕说，“不过不得不说，这分数考得真有水平。”
聊完成绩，沈奕又提起约会的事情。
“今天我穿上次买的卫衣。”
“好，我陪你穿。”
沈奕还神神秘秘地说：“我还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祈洛挑了挑眉，声音愉悦：“好。”
电话挂断之后，沈奕便溜去房间翻出一堆小玩意。
那可是专门托代购从岛国买的。
听说很适合调-教老攻，用过的都说好。
他载满欢喜地把充满电的小玩意往书包里塞。
书包被塞得满满当当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