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觉得什么是自己应该做的。只有我想做的,和我不想做的。

  比如在我和太宰治的家内,我每天都会拖一遍地,会打扫卫生,让简陋的房间保持整洁。我还会买一些毛绒玩具,或者自己去游戏店里玩儿抓娃娃。房间里全部都是我搞来的毛茸茸。

  虽然爱好拥有这些东西,但却不愿意去真正的养小猫小狗。这是我偶然间才知道的,太宰治在我没有跟着他去外面时候被狗给咬了,幸好只是被咬了裤腿。此后他就非常讨厌狗,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讨厌猫,不过对于这些麻烦的生命体,我也不愿意去养。

  夜晚又是自己一人入眠,我知道外面有很多很多的危险,但却能够踏踏实实的睡得很好。我并不孤独,也并不寂寞,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照顾,我这种人,只适合让别人感受‘温柔’,自身是完全感受不到的,不论他人到底对我付出如何珍贵的情感。

  就像我母亲的离世,就像父亲的癫狂,就像院子里的扫地婆婆的冷漠,我只能把这些人的态度扯上关于词语的定义,但心中却是空洞一片。

  【不要去「羊」了。】太宰治在手机里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怎么还不回来。】这是中原中也发来的消息。

  【感谢。】

  【卡号xx……密码……】

  这是五条悟发来的消息。

  这个世界注定不平静。

  我从全身镜看着自身裸露的身体。我的身高长的很缓慢,每天按时吃饭锻炼也不能够让自己长出紧致肌肉,纤细的身体让我想起了太宰幼时的样子,他那个时候比我柔弱的多,是一推就倒的‘大少爷’

  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柔弱】的身体,也许是源于……哈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高纬度的人对我下的魔咒吧,那种很厉害的「卡密sama」

  “'在哪儿?”

  我接听了太宰治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一种历经风雨的沙哑。

  “家里哦。”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然后不断的说着一些不重要的话,我的脑子有些混沌,身体有些发冷。

  头顶上蔓延着阴湿的云朵,仿佛一直在掉着冰晶在我皮肤的毛孔渗透,然后我会感觉到冰冷,无比的冰冷,但手指触碰皮肤的表层,却感觉到了热。

  好热,好热啊。

  “太宰。我好热。”

  “什么?牧野……?”

  我挂断了电话,脚趾摩擦粗糙的地板,眼前有些发黑,我拿了柜子上的糖果,装作吃药一样,就着水咽了下去。生病了就要吃完药蒙头大睡,出些汗就好了。

  我在堕入梦乡后,隐约听到了开门声,然后是脚步声。熟悉的气息抚上我的额头,然后像是急匆匆的穿破空气,哆嗦的湿毛巾按在我的额头上,嘴巴也被硬怼进了几粒很苦的糖块。

  有张手捏着我的脸,好像在咒骂我一样,又突然的搂住我的肩膀,皮肤贴合在凉飕飕的布料上,闻到了血液和硝烟的气息。

  「笨蛋」「白痴」「讨厌鬼」

  唱着这种天真的歌谣。

  我知道,对方很喜欢我,我知道,对方很厌恶我。我知道很多,但是我什么也感受不到。我也仅仅是知道而已,懂得彼此是彼此「最重要」的东西,却面对不了,体会不了。

  因为我是【怪物】,我是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睁开眼后,房间里是窗帘被拉上的橘黄色的黑暗。太宰治在我的旁边,这是他不忙碌的一次,有时间来照顾我了。他闭着眼睛,稍显稚嫩的面孔能窥探到长大后优越的面貌,他应该会忍耐自杀的欲望去活到他长大的,我不会让他死,在我失去探寻的兴趣的时候,太宰治就不会死,我会缠住他,像是儿时缠着他一起尿尿一样。

  脑袋上是纯白色的毛巾,已经干了大半,泛着潮。

  我现在觉得很干爽,但起来时又觉得粘腻,身上的肌肉很酸。

  “牧野。”太宰治睁开了眼,那双圆溜溜的漆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没有我你会死的吧。”

  又在说莫名其妙的话了,自从一起生活后,这个人就一直把自己的怪异,把自己所有一晃而过的‘灵感’语录‘发泄’到我的身上。

  “……不会。类似的问题已经回答过太宰你了。”

  他的神情是不相信的神色“不对,如果没有我,连发烧都「不在意」的你,绝对会因自己的自以为是死去的。”

  哈。太宰治,总是喜欢说一些玩笑话。

  我摆出一副开心的脸“是的。是的太宰。我呀,没有太宰的关爱,会凄惨惨的死掉的。”

  我这样附和他。

  太宰治露出了一个状似满意的神色。我不能判断他是否在伪装,他越来越深沉,如粘稠的毒药,一直在增添剂品,故而毒药会越来越毒,直至我已经眼花缭乱,品味不出这药物的味道。

  我会死亡吗?身为太宰治的朋友,被反噬而死。我不会死掉,我肯定太宰,他不会想我死的,大概。

  “我正式加入了港口黑手党,牧野。”太宰说“中也也加入了。”

  “……”我奇怪的看他。

  “所以,以后没有「羊」这个组织了,你只用回来这个地方就可以了,不论在哪,不论是……”太宰治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他抬起眼看我,无辜的笑笑“嗯,就这些事情。来和,朋友、报备啦。”

  他一字一顿的说。

  我其实并不是会对危险免疫的人,但面对太宰治,我一直都免疫着对方隐隐对于人类的胁迫,这种胁迫感不论是幼时还是现在,太宰治都存在,不过到了如今,我发现那份胁迫变得更加庞大了。

  换言之,我感受到了。胁迫感。很强烈,这种面对着粘稠物质的隐隐的感觉。我有些兴奋,我发觉,有什么东西开始酝酿了。我感受到了「恐惧」

  我看着他,忽然想叫他一声津岛,但这并不合适。因为在我面前的是太宰治,也仅仅是太宰治。

  “希望以后的任何事,太宰都能和朋友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