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的有些晚了,到议事厅的时候,下面的官员已经坐齐了。

  顾清阳收起在司空熠玄身边放松的样子,跟在他后面,当一个普通臣子。

  司空熠玄跨进议事厅,原本坐着说话的官员,赶忙站起来行礼道:“参见玄王殿下。”

  他们都是顾清阳提拔上来的人,很是懂规矩。

  司空熠玄面无表情的走到主位上坐下来,扫了下面人一眼,淡淡道:“各位不用多礼,起来坐吧。”

  顾清阳没坐下,而是站在了他后面,好随时能给他递东西。

  那些官员站起来小心的的坐下,生怕惹得这位玄王殿下不开心。

  司空熠玄拿过顾清阳给他递的折子和税收账本,细细的看了一番,道:“你们都是顾大人提拔上来的人,做事必是仔细,还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本王的信任。”

  “是,”那些官员低着头小心翼翼道:“臣一定不会辜负王爷的信任。”

  司空熠玄满意的点点头,这些人看着还算安分,就先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成,还得留意一下,看有谁以后能接替无忧。

  他连警告带敲打的,这些官员原本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全被压了下去,只敢老老实实的做事。

  送走了那些官员,司空熠玄喝了口茶,站起来缓了一下。

  “难不难受,要不今日先别见那些人了,”顾清阳心疼的问道。

  司空熠玄看了他一眼,生气道:“我这样是因为谁,现在知道心疼了,昨晚怎么不说。”

  顾清阳低下头,活像一只被主人训话的大狗,耷拉着耳朵哼哼唧唧:“我错了,但这不是分开太久,我没忍住.......。”

  “好了,我没生气,”司空熠玄有些脸热,打断他的话道:“也没怪你,叫人把那些人带上来吧,早点审完早点回去歇着。”

  “好嘞,”顾清阳听到他说他不生气,瞬间来了精神:“我这就叫月九把人带上来。”

  司空熠玄坐回椅子上,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其实也不完全怪他,昨晚自已也是纵容他了。

  月九把那些人从牢里带出来,让他们跪在司空熠玄面前。

  这些人便是之前的那些官员,当初顺明帝下旨要把这些人杀了时,顾清阳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没有即刻杀他们,果然不久之后,便收到了承安要亲自来处理的消息。

  那些人还有些不服气,见到司空熠玄,猜测是朝廷派来审问他们的,于是张口便开始给自已申冤。

  “这位大人,我们没有做过贪污之事,一切都是顾大人在诬陷我们,还请大人明鉴。”

  司空熠玄拿起茶杯吹了吹,给月九使了个眼色。

  月九会意,呵斥道:“大胆,这是玄王殿下,敢如此大呼小叫。”

  那几个人听到他是玄王,脸色一白,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绝望。

  若是普通的官员,他们还可以贿赂贿赂,让他们网开一面,到时候给些钱财便可,可这是玄王,是未来的太子人选,怎会收他们这点东西。

  司空熠玄把茶杯重重磕在桌上,冷声道:“诬陷,你们倒是说说,顾大人如何诬陷你们了。”

  那些人闻言,觉得有些希望,心下一喜,连忙道:“那些账本都是假的,我们每年都是按规矩收税,从未有过多收的情况,这都是顾大人为了揽权,才诬陷我们的。”

  顾清阳脸色沉了下来,这些人为了脱罪,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是吗,顾大人是为了揽权,”司空熠玄哼笑了一声:“笑话,那那些百姓亲口所说的,也是假的吗,你们把本王当傻子哄吗。”

  那些人被他摄住,身子一震,不敢再说话,只是觉得自已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司空熠玄不想再多说,这些人冥顽不灵,留着也是祸害,于是他吩咐道:“将他们拖下去,游街示众,再赐一杯毒酒了结,也好让众人看看,残害百姓,是个什么下场。”

  他被气的头疼,要不是无忧及时发现并且上报了朝廷,若在拖一段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人被月九带下去处置,屋子里便剩下了他们两人。

  顾清阳关上门,给他揉了揉头,安抚道:“处置了便好,我还有点庆幸是我被派来了,若是其他人,恐怕会更难解决。”

  司空熠玄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肚子上,叹了口气说道:“容城尚且如此,不知底下还有多少人是这样,我真的觉得好累。”

  京城尚未安定,他还只是一个什么实权都没有的王爷,有些事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上。

  “累了就歇会,”顾清阳摸摸他的头:“有我在,你累了就靠着我。”

  司空熠玄抬起头,笑道:“我小时候靠你,现在还靠你啊,你不嫌烦啊。”

  顾清阳低下头亲了亲他额头,说道:“那当然,我可没忘记我小时候说的话,谁要是欺负你,我就帮你揍他,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司空熠玄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果然只有这个人能安抚自已,他问过自已,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这个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大概就是,他眼睛亮晶晶拍着胸脯跟自已保证一定会保护自已的时候。

  毕竟自已是嫡长子,身上担着重任,底下又有两个弟弟要照顾,还从来没人跟自已说过他会保护自已,只有这个人,在看到自已受委屈的时候,捏着拳头说不用怕,我会帮你打回去。

  在自已因为太累的时候,主动靠过去,说你累了就靠着我,我不累,即使那时他也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了。

  顾清阳拍着他的背,跟小时候一样,哼着他听不懂的调子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司空熠玄靠着他,感觉自已的心慢慢定了下来,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已就永远可以不用忧心什么,只安心的待在他怀里就好。

  “累不累,”顾清阳柔声问他:“去歇着,容城的事务有我,你在京中劳累,在我这就安心歇一歇,好不好。”

  “好,”司空熠玄弯着眼睛笑笑,软声道:“那就有劳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