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愤怒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怒气转移的沈要开着车想回基地，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给汤隋带点什么。
车子还没开出去五百米，贺霄的电话后脚就追来了。
“许开始有动作了，资金开始向海外转移。”
沈要眼神阴翳，“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现在抓他？！”
“证据不足。”贺霄叹气，压低声音继续道：“现有证据无法证明是黑钱还是他以前的资产，毕竟他以前很有钱，你也是知道的。”
“之前说的金额对的上是怎么回事？！”
“现在又对不上了！”贺霄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快速道：“基于朋友关系我只能说到这里……还有一点，前几天打伤我的人，是BW的老板请的杀手，举报人目前身份不详，但我觉得你可能会知道什么——”
随着开门声响起，贺霄的电话断了。
老刑警推门进来和他打招呼，他伸个懒腰冲对方点头。
随后手速飞快地给沈要发消息。
贺霄：还有个问题，你会参加世界赛吗？
这个问题无疑是在沈要的伤口上撒盐。
沈要：怎么了？
贺霄：我们希望在许获得赌资的时候将他人赃并获，所以需要你配合让他押注的队伍赢得比赛
沈要看完消息猛然一脚刹车踩下，不管后面的车怎么按喇叭，他兀自把电话打了回去，“这是打假赛，我不会同意的。”
“我们只需要你不上场——”
“不用再说了，我上不上场都会拼尽全力，我不打假赛。”
说完“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贺霄一脸尴尬地看着旁边注视过来的老刑警，“哈哈，朋友心情不好。”
隐约听到一些内容的老刑警收回视线，拿着报纸边看边问道：“你朋友是打比赛的？”
“嗐，电子竞技，我也不是很懂，就是打游戏看谁打的好。”
老刑警点点头，“哦，那你还是劝你这个朋友好好上学吧，她看起来挺年轻的，高中毕业了没？”
贺霄：“额……”
“我有个亲戚家的小孩，也是上高中，高二，正是学习的紧要关头，非说要去打什么电子竞技，我看就是玩物丧志！”
老刑警说到激动处奋力拍大腿，“打个游戏能有什么出路？白天黑夜地猫在网吧打游戏，打了大半年，什么都没捞着，最关键的学习时间还给荒废了，你说说，这打游戏的能有什么好？！”
贺霄干笑两声，“是，是啊……”
老刑警咳嗽几声清清嗓子，“不过我听说有的打的好的，厉害的很，一年赚个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都有，但这都是干到顶尖儿的人，这种人能有几个？更何况这都是青春饭，又能吃几年？”
贺霄：“……”emmmmm沈要好像是顶尖儿的人里的其中之一……
“所以我说，能劝劝你那个朋友最好劝劝她，网吧都是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而且关键时期，女孩子家家的，谈恋爱总归是受影响最大的那个，让她安下心来，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才能有好出路。”
贺霄：“？？？”女孩子？谁？
“对了。”老刑警突然八卦起来，“你那个朋友有多高啊？她男朋友多高？我有个外甥在重点大学，今年刚大一，她要是考过去——”
“咳咳——”贺霄打断老刑警的介绍，“我那个朋友是个男的。”
“——考过去，他俩可以相互认识一下——啊？”
“我也不是很懂游戏的人，不过他打的那个游戏好像年年他都拿第一，赚多少钱我不知道，不过他年初刚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三层小别墅，应该是挺有钱的。”
老刑警：“……我有个外甥女在国外留学——”
“我之前说过他有个男朋友，他是个同性恋。”
老刑警不再说话，背对着他躺下，还伸手拉上了帘子。
从此以后老刑警都尽力避免同贺霄接触。
贺霄反倒觉得清净了，在病房里自在的神色仿佛出柜的是他一样。
终于，贺霄的伤养好了，他出院当天那个受了他关照的交警特意请假过来帮忙收拾东西。
老刑警一看到那个交警过来，看他们两个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贺霄根本不在意，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病友，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同道之人，没必要刻意去维持两人的关系。
反倒是那个交警，被这位老刑警看的浑身不自在，凑近贺霄小声说道：“贺副队，旁边那个刑警为什么总是看咱们两个？”
贺霄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很轻松地开玩笑，“你给我收拾东西，他以为咱俩是一对呢呗。”
交警立马摆手，转身冲着慌乱找遮掩物的老刑警敬了个礼，说：“您好，我不是贺副队爱人，他是有老公的人，还请您不要误会我们两个的关系。”
“啪”的一声，贺霄手里的玻璃水杯摔到地上，玻璃碎片迸溅的到处都是。
“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黄头发的。”
交警被他难看的表情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上次您照顾我的时候，不小心在您手机里看到了……我不是故意的，真是不小心看到的，前几天看到他从酒吧出来，因为饮酒驾驶被带回交警大队，当时他说的，他说他是您老公，我想把钱还给您，他说这是夫夫共同财产不用我还……”
越说到后面交警心里越发虚，赶忙掏出手机准备转账，“他要是说的不对，我现在把钱转给您……”
“不必了。”贺霄一脸地颓然，按住交警准备转款的手，“他说的对，钱不用还我。”
“那，那——”
交警还想说什么，却被贺霄打断，“他什么时候说的那些话？”
“我想想……我执勤那天——对，就在您出事的第二天。”
——
“……这不是打假赛。”许如申劝沈要，“你只是帮我那个兄弟一把，帮帮忙，怎么能算是打假赛？兄弟战队团结互助嘛，都是国内赛区的人赢，总不会吃亏。”
沈要不说话。
“再说了，他们不是自己打进了世界赛嘛。”许如申就怕沈要关键时刻反水，此时好声好气地和他说：“世界赛就这两天，你这两天全当出来玩，两个国内的战队，要团结一致对外，你说是不是？”
沈要看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许如申见他油盐不进，最后一狠心说道：“不如这样，BW要是赢了，我分你——两成利！”
“五成。”沈要终于开口，“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许如申刚想骂他狮子大开口，但是想到还得靠人家打比赛，就敷衍道：“行行行，你说了算，只要BW赢了比赛，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我怕你给不起。”沈要起身准备上场。
“什么？”外面的音乐声越来越大，许如申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
沈要挥挥手，不想再多言。
·
后方的喇叭声越来越响，沈要如梦初醒，凭借本能踩下油门向前驶去。
沈要在外面晃悠了很久，久到油箱里半满的油即将告罄，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来很久了。
夜已深，他去了最近的加油站把油箱加满后，他难得的，停在一个二十四小时烟酒店门口，走进去买了一包烟。
他从来不在汤隋面前抽烟，但是不代表他不会。
他靠在车头抽烟，一手插兜一手夹烟，时不时抬头看向远处昏黄的路灯。
待一根香烟燃尽，他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掐灭烟头开车回基地。
他到基地的时候，汤隋他们几个刚结束训练。
他手里还提着给汤隋带的宵夜，走上三楼随手把宵夜扔给大熊，穿过人群，众目睽睽之下把汤隋抱了个满怀。
汤隋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
“你——”汤隋刚开口就被打断。
“我有事和你说。”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天使 “本人怕狗”的鱼粮投喂！为鱼粮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