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顺从的掉转车头,软着语气说:“我没有禁足你的意思。”
“你干的是禁足的事。”汤隋冷笑。
“春季赛已经结束——”
“你说的是在我能参赛之前。”汤隋打断他的话,“夏季赛还没开始,我还在禁足中。”
他一脸无奈,“阿隋……”
“你别叫我。”汤隋摆手直接打断他的话,“早上能出来玩这一会儿也是队长您法外开恩,现在得回去了。”
刚有所缓和的气氛瞬间凝固,沈要握着方向盘的手再次收紧。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无言。
回到基地,汤隋看到蛇蛇从楼上下来,想嘲讽两句,没想到对方比他动作快,不等他开口已经跑上楼去了。
汤隋肚子里憋的火没地方发泄,索性继续回楼顶抽烟去。
沈要跟在后面正想抓住他,不料教练从二楼下来正好挡住他上楼的路,教练还用眼睛不断的瞟向坐在楼下沙发上的韩小美。
“没想到经理深藏不露啊。”教练调侃道。
韩小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没话说可以不说。”
教练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嘶,咱这个基地风水是不是有点儿什么特殊的地方?”
坐在沙发上忙着公关的韩小美头也不抬冷冷地说:“是不太行,赶明儿给你买个FRG教练跟人3P的热搜,这样风水就更特殊啦~”
用冷淡的语气说出卖萌的话,听起来可一点儿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教练:“……”
沈要耐着性子,“我要上楼去。”
教练仍然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揽过沈要的肩膀满脸复杂,“现在的小姑娘,尺度都这么大的吗?”
韩小美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怎么?3个不够吗?”
教练还想说什么,沈要直接打断他,“3个不够就给他搞30个。”说完推开教练上楼去了。
教练敢怒不敢言:“……”
这一天天的都学的什么东西?!!!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被念叨世风日下的沈要在三楼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随后神色了然,上了楼顶去。
果不其然,汤隋又蹲在栏杆旁边抽烟,地上已经有一个被碾成渣渣的烟头,从没抽两口的烟头上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沈要在心里叹气,横隔在两人中间的冰山刚刚融化了那么一点点,就又冻上了。
这次他二话没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随即蹲在汤隋旁边,伸手夺走汤隋新点上的烟,猛抽了一口后捏着汤隋的下巴,嘴贴着嘴,一点点把烟渡了过去。
汤隋的双眼骤然睁大,根本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顿时呼吸不稳,一个不小心被烟呛到了。
沈要放开捏着的下巴,起身双肘向后撑在栏杆上,修长的两根手指夹着那只烟,从上往下地看着蹲在地上咳嗽不止的汤隋,兀自说了起来。
“阿隋,我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除了会打游戏什么都不会,就连哄你都不知道怎么哄。”说完他自嘲一笑,抬手抽了一口烟。
汤隋的咳嗽声渐渐变小,他扶着栏杆缓缓起来。
正午的阳光很刺眼,从上至下的,兜头浇到沈要的脸上,身上,刺眼的让他移不开目光。
此时要是傍晚的夕阳打在他身上,就显得温柔了,如果是月色,那就是温柔如水,可现在是正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所以沈要的表情看起来不免有些坚硬。
但他说的却是最软的话。
“我不想让你离开基地是怕你再出事,没有限制你的意思。”沈要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敛目看地,睫毛下垂,无端生出一种讨饶的意味。
汤隋又从他手里拿过那只烟,“我不知道你还会抽烟。”
沈要一哂,“早戒了,年少轻狂不懂事,跟别人学的,今天实在是心情不好才抽两口。”
“心情不好是因为我么?”汤隋和沈要并肩而立,一样的姿势靠在栏杆上,不一样的是他嘴里还叼着那根烟。
“除了你,我还会因为其他人心情不好吗?”
汤隋耸肩,“Black?”
沈要:“……”
“你这种态度我甚至要怀疑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他有一腿了。”
汤隋侧头看了看他,“怎么?不想说?”
“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可以?”
“世界赛结束。”
汤隋深深地抽了一口,缓缓吐出,“行,我等你,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
春季赛结束后没多久,紧接着就是夏季赛。
一样的赛制,一样的长时间拉锯赛,不一样的是这次汤隋代替了沈要的位置。
时间回到几天前,三楼训练室。
教练拿着夏季赛参赛的资料敲敲门,他环顾一圈,视线在沈要那里顿了一下,随后向大家宣布了一件事。
“夏季赛……汤隋的相关资料我已经提交上去了,暂定为替补,和小兵轮流首发,大家有什么问题?”
教练从每个人的脸上看过去,没看到任何反对的意思,再看向沈要,沈要点头表示同意。
正当他点头回应沈要时,余光瞟见大熊突然站起来,面色铁青。
“我有问题!”
教练见他脸色不对,说让他去教练办公室单独提。
“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大熊这次是豁出去了,不等教练飞扑过来堵住他的嘴,他已经开口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队长的手受伤了,夏季赛打不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一时间仿佛空气凝结住了,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大熊快意地说出,随后吐了口气。多日来隐藏的秘密终于说出,大熊自觉松了口气,但这一口气松下后便很难再提起来,脚步不稳的跌回他那价值六位数的电竞椅中。
蛇蛇看着大熊的表情,这时终于明白他说的塌房和之前郁闷的状态是怎么回事了。
OWNER在大熊心里犹如神袛一般的存在,当神受了伤不能再打时,大熊的精神支柱崩塌,让他忍不住把心里的秘密公之于众。
“大熊!”教练低声喝道:“瞎说什么呢你?!”
“我有没有瞎说你问队长啊,吼我干什么?”大熊双手搓脸,再一抬头已是满眼血丝。
这件事情他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昨天晚上他不小心听到汤隋和沈要的争执。
每次不小心听到真的不是他故意的,这次纯粹就是碰巧,他手机忘拿了。
在他拐回去拿手机的时候,训练室的门开了一条缝,两个人又在里面吵。
“……那你说那个黄毛他什么意思?!说啊?!”
沈要坐在电竞椅里有些疲惫地捏捏眉心,“威廉是担心我,他说话一向夸张。”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肌肉劳损?嗯?”汤隋靠在桌边阴恻恻地说:“我不是医学生,不懂那些有的没的专业词汇,但我九年义务教育还是完成了,汉字还是认的。”
沈要没有说话,只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你如果想今年打完就退役,我陪你退……”
后面的内容大熊没有再听,他轻手轻脚地后撤,许久才稳住身体,有些恍惚地回了房间。
大熊说完自己听到的话,汤隋沉默了。
沈要瞥了旁边的人一眼,对教练说:“FRG没有固定的替补和首发,所有人在比赛开始之前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首发,包括我。”
教练张张嘴,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全化成了一声叹息离开了训练室。
教练一走蛇蛇立马叽叽喳喳起来,抓着大熊问情况。
小兵则是一脸懵逼,还问队长这件事是不是要保密?
毕竟圈子里是个人都知道队长带伤比赛有多损气势。
“这件事只有你们几个和教练知道,不可外传。”
沈要的话音刚落,蛇蛇立马噤声,生怕说话的声音太大泄露了。
而汤隋双腿弯曲踩在脚踩凳上,弓着背,双肘撑在大腿上,眉头紧皱地啃咬大拇指的指甲。
其他人看来他是担心沈要的手伤,他实则是在回想昨天晚上到底被看到了多少。
昨晚他根本不知道大熊就在门口,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嚣张……
“……退役挺好的,挂个三连冠的名头,在今年的赛季打到一半就退役,挺好的。”他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没什么情绪。
不过沈要知道他心里窝着火。
“阿隋……”
汤隋不理,起身要走。
沈要没放他走,坐在那伸腿一钩,直接把人带到自己怀里。
他一个不察跌落进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蓦地鼻子有些酸楚。
“阿隋……”沈要从后面紧紧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左肩,声音低哑地说:“别动……让我抱抱你……我们很久没这么亲密过了。”
汤隋沉默。
是了,他们确实很久没有这么贴近过了,不然他也不至于一个拥抱就酸了鼻子。
沈要就这么抱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双臂抱紧,双手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你别说话,我想安安静静地抱一会儿,你一开口我就怕你又对我冷言冷语的。”
说着好像真的怕他开口说出什么不中听的一样,沈要甚至空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汤隋:“……”
就这样,他们两个相互依偎在一起,头顶的灯管把深夜的训练室映如白昼,所有的细节都看的一清二楚,包括汤隋慢慢爬上红晕的耳根。
沈要就贴在他侧颈说着什么,可汤隋已经听不清了,只能感受到嘴唇的开合在侧颈摩擦。
不出一分钟,汤隋听到有轻微的鼾声传来。
沈要睡着了。
看来老板不好当啊,汤隋一边想着,一边打算把人叫醒,没想到嘴唇一动就触碰到了捂住嘴的那只手。
他犹豫再三,环顾四周,最终他轻轻地舔了一下温热干燥的掌心,那个给沈要带去一切荣耀的右手掌心。
起初只是浅浅试探,后来发觉沈要已经睡熟,他捧着那只手把脸埋在里面深吸一口气。和自己被烟草熏染的手不同,沈要的手有着说不出来的独特味道。
他趁着沈要睡着,将右手细细吻过。
突然沈要一动醒了过来。
“我睡着了?”
汤隋做贼心虚,眼神躲闪地起身,“嗯,你太累了吧?我回去了。”
“阿隋!”
沈要没放他走,抓着胳膊把人转过来,以不容拒绝地气势把人压到桌上。
“你干什么?!”汤隋梗着脖子吼他。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刚刚在干什么?”他眼里带着笑意,身体前探,“我以为你想亲的是我的嘴。”
汤隋怒视,“你装睡?!”
“真的睡着了,有一瞬间。”说着细密的亲吻落在汤隋耳根。
汤隋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仰起头无声地喘息。
喉结滑动,嘴唇被涂上水色,因亲吻而湿润的眼睫微微颤抖。
他靠在桌边,敞开身体,他从来没拒绝过沈要的索取。
以往他们会在隐秘的角落亲吻对方,还从来没像这次在训练室这种公共场合这么大尺度过,尽管训练室只有他们两个。
但是怕被人撞见的紧张令他血管膨胀,血液冲击着管壁,从大脑撞进心脏,“咚”、“咚”的心跳声在水声阵阵的训练室格外清晰。
气氛旖旎,汤隋勾着他的脖子加重了亲吻。
许久,汤隋模糊地听到沈要说:“夏季赛你来指挥,打成什么样都可以,我们已经拿到了洲际赛的门票,不用害怕。”
汤隋:“……”操!就不该松嘴让他说话!
【作者有话说】
三天连更~下次更新是下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