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打幼儿园，脚踹小学生……这是汤隋从未设想过的。
一大清早，汤隋抓着挣扎抗拒哇哇大哭的Gaman去幼儿园。
前两天，幼儿园老师接到Gaman要上学的电话后，反复询问确定不再休学了吗？
汤隋斩钉截铁地说：“确定！”没给Gaman回旋的余地。
之前Gaman因为身体不适，时不时的休学，期间还在国外上了一段学，可惜仍然不能适应。
没办法，Gaman的奶奶把他带到身边养。
而汤隋受不了他天天没事干，在基地没人管，吃吃喝喝睡大觉后撩猫逗狗的气人生活。
作为一个小孩子，你是要吃苦的，怎么能过的比他惬意呢？
早上把脸上挂泪的Gaman送进幼儿园大门时，汤隋终于出了口恶气。
Gaman一步三回头，脸上依依不舍地说：“说好了你等我放学，不准走。”
“放心吧。”等你进去我立马走人。
Gaman根本不放心，“不行，你还是把我带回去——”
“你给老子进去！”汤隋忍不了了，直接把他丢进幼儿园大门。
Gaman在门口从第一个到，磨蹭到要关大门变成最后一个进，汤隋的耐心告罄强制性把人送进去。
四月的S城经常阴雨绵绵，早上还有点太阳，现在已经开始飘雨。
他正要回去，雨势骤大，他随便找了个地方躲雨，一抬头，发现Black从一辆私家车里下来进了对面的西餐厅，后面跟着他生物学意义的大哥。
汤隋想也没想，兜上衣服的帽子，直接跟了上去。
电竞比赛基本上都在下午和晚上，为了保证比赛时的巅峰状态，职业选手会把生物钟调整的和比赛时间一致。
所以汤隋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看到Black。
汤隋跟在后面一起进了西餐厅，怕被看到特意挑了个离他们不远的拐角位置坐下。
早上西餐厅没几个人，汤隋离得远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内容，看到他们在递资料，汤隋猜测他们是在说健康问题。
怎么？Black这个逼手也受伤了？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服务员过来打断他的窥视，他忍着恶心，拿起菜单随手点了个意面，点完赶走服务员，再看过去，他们两个已经走了。
汤隋“唰”一下站起来，想追出去却被拦下，他匆忙地结了帐，急切地跑出餐厅，却只看到Black坐进车里的背影。
透过车后窗，他仿佛看到了之前赛后聚餐时见过的一位NCL的高管。
待他拿出手机拍照，车子已经驶远了，他什么也没拍到。
最后他抓抓头发，原地打转许久，才烦躁地离开。
S城的雨忽大忽小，断断续续的，这会儿雨又停了。
汤隋双手插兜，往回走的路上路过幼儿园，于是他眯着眼看着那个趴在墙头吭哧吭哧准备“出逃”的小朋友，觉得十分眼熟。
小朋友趴在墙头，即将大功告成，一抬头和汤隋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的微妙。
Gaman：“……”
“你在干什么？”汤隋皱眉。
Gaman打算原路返回重新翻回去，奈何小肚子太大，在他咕涌着退回去的过程中，非常不小心地一头栽了下来。
汤隋本能的大跨步上前把他接到怀里，随即臭着脸骂道：“你是嫌活得久了？！准备寿终正寝？！”
Gaman也很委屈，“以前这边都有棵树的，谁知道今天没了……”
“惯犯还挺理直气壮的？！”汤隋不轻不重地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给我老实点回幼儿园上你的课去。”
“我不要！我不要！！！”突然Gaman扭曲着挣扎起来，力气大的汤隋差点抱不住他。
“你不去幼儿园你干什么？”
“那你还食言没在外面等我呢！”Gaman倒是冲他嗷嗷起来，“我看你没在门口我才翻墙的！”
Gaman奋力扭动，汤隋差一点抱不住他。
“你真是太肥了。”汤隋啧一声，“我把你养的也太好了点吧。”
“你根本没养我好不好？”Gaman趴在他肩膀上，表情十分幽怨。
“你吃的零食是天上掉的吗？”汤隋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
“吃零食又不会胖！”他正要狡辩，感受到汤隋停下来了，于是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汤隋把他放下来，“有朋友找你。”
Gaman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立马躲到汤隋身后，抱着他的腿不放。
“喂！小子！”一个瘦高的半大小子站在最前面，挡在Gaman去幼儿园的路，他双手插在某某小学的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活像gai溜子，“好一段没见你了。”
除了这个瘦高的小子，旁边还跟着两个小胖墩，围在瘦高个身边“大哥，大哥”的叫着。
Gaman拽着汤隋的裤腿一直想往后退。
其中一个小胖墩指着Gaman一脸轻蔑地跟他“大哥”说：“这家伙还找帮手来了。”
汤隋看着这三个小萝卜头嗤笑一声，看着不点儿大，没想到还玩起帮派那一套了。
听见他嗤笑，为首那个抬眼看了他一下，“小洋毛，这是你请来的救兵？”
Gaman低头不敢和他直视。
拳打幼儿园，脚踹小学生，汤隋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但他面对这三个小屁孩什么也做不了，倒是直接抓着Gaman的小手，打算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两个小胖墩忌惮汤隋不敢上前，他们的“大哥”伸手拦了一下，“这么久没见，也不表示一下？”
汤隋看着还没自己腰高的小屁孩，一副大哥大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让开，好狗不挡道。”
小屁孩歪着头，斜眼看他，“你知道我是谁么？”
“让开。”汤隋根本不管他是谁，“我管你是谁。”
说完拉着Gaman的手在他面前走了过去，走过去时汤隋一眼都没看他，根本没把小学生放眼里。
“大哥”被他气笑了，对着他们的背影比中指，“你他妈有种！你给老子等着！”
汤隋纯粹当他放屁，就跟没听见一样。
然而Gaman心里非常不安，他走到幼儿园门口死死地抱着汤隋的腿，一副说什么也不愿去幼儿园的样子。
“就是他们几个欺负你？”
Gaman疯狂摇晃他的小脑袋，垮着脸可怜兮兮地说：“不止……那个高个第一次见我就看我不顺眼，他仗着自己个子高问我要保护费，后来他带着其他人一起要保护费。”
Gaman以为去幼儿园会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是噩梦。
“然后呢？他不是上小学跟你不在一个学校了？”汤隋记得他的校服是小学校服。
“但我还在这，他之前一直跟我一个幼儿园。”Gaman和汤隋一起坐在马路牙子上，一手拿甜筒，一手捶腿，忿忿道：“都说了羊毛不能可着一只薅！但是大家都不听，跟他一块骂我有娘生没娘养，还说我没爸爸……他们只是忙！我又不是没有！”
汤隋记起这些话他也没少听。
“你爸是死了还是跟着小三跑了？”对方笑嘻嘻地指着他，“哦，不对，说不定你妈才是小三呢！”
“你放屁！”小汤隋轮着拳头就上去了。
虽然打架打赢了，但是他也没少挨修理。
“这有什么？”汤隋听完Gaman说的话不以为意，“你打回去啊。”
“说的容易。”Gaman嚼着小嘴，眼神幽怨地看他，“我也得打的过啊。”
小汤隋一开始也打不过，扑过去之后被人反扑回来按在地上打。
不过后来可能是挨打的多了有经验了，他终于反击回去。
“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能再吃一个冰淇淋吗？”
“不行。”汤隋斩钉截铁地说，斜眼看着他伸出一根小手指一脸期待地样子，“吃多蹿稀。”
“我不怕！”
“滚！”
等Gaman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汤隋决定还是先把他带回基地。
“他以前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喜欢欺负我，更何况他现在是小学生了，那可是小学生诶！”回去的路上Gaman拉着他的手，皱皱鼻子说。
“我还上过初中呢！”他对Gaman的恐惧表示十分不屑，“你怕他什么？他能吃了你吗？”
“差不多了，我快被他扒皮抽筋了！”
鉴于Gaman自述的，他幼小的小心灵受损，汤隋被他闹的不得已去市中心的商场玩。
坐在一堆泡泡球里的Gaman翻了他一个小白眼，语气老成道：“小孩子的恐惧你不懂，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
汤隋：“……”
趁着Gaman自己玩的挺开心，汤隋给沈要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好像看到Black和NCL的高管在一块。
沈要：BW想吞下NCL，之前有听到消息。
汤隋奇怪：BW他们选手那么多，还不够吗？
沈要：不够，他们的选手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一脚踢开，永远都不嫌多
汤隋点头：人家老板有钱，随便签
沈要：我也有钱
汤隋：……没跟你说这种事
沈要还在强调：我很有钱，特别有钱，非常有钱
汤隋的耳朵微微泛红：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有钱
正在玩滑滑梯的Gaman，看到汤隋不自在的表情不由得叹气，“恋爱的酸臭味真让人讨厌。”
——
Gaman各种耍小心思，在外面磨蹭着玩了一天，汤隋识破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也不说破，不知道是出于可怜过去的自己，还是同情有相同经历的Gaman，他在外面陪着Gaman玩了一天。
一直到比赛结束，汤隋抱着打瞌睡的Gaman回去。
离基地还有两个路口的地方有条路没什么灯，前几天就坏了，一直没人去修。
汤隋刚走到灯坏的地方，就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
一群人拿着棍棒挡在他面前。
忽然一个小个从那群人中间走出来，他状似随意地弹掉衣服上不存在的灰，“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么？”
原本趴在汤隋肩头熟睡的Gaman听到声音一激灵醒了过来，转头就看到拦住他们的就是幼儿园门口的那个“大哥”。
汤隋看着那群人逼近，四下寻找，随便捡了根脚边的破烂木棍，左手抱着Gaman表情平静。
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宝宝别看，把耳朵也捂上。”
Gaman听话的迅速扭回去，抱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窝堵住小耳朵，甚至还紧紧的闭上眼。
而下一秒，那群人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