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半夜醒来，看看手机还不到四点。
Gaman在旁边卷着小毯子睡得呼呼香，他起身出门去公用洗手间洗了把脸冷静一下。
他已经很久都没想到以前的事了，更别提梦到了。
可能是小兵身上有汤隋的影子，才让他梦到以前的事。
沈要双手撑着水池，前额的碎发被打湿，水珠滴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最后坠入深渊。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狼狈的模样，又低头看着手腕上细长的伤疤，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
突然门外有声音。
“谁？！”他声音狠厉，门外的人迟疑了一下。
“要哥？”
汤隋半夜用小号私戳喷子solo去了，骂到现在情绪激动的睡不着觉，起身想去楼下晃一圈，却无意间发现公用洗手间的灯开着。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沈要站在门口敛目看他，“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了，又醒了，现在睡不着。”汤隋没敢说实话。
沈要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珠，汤隋觉察出他心情不好，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微微抬头亲上他鼻尖的那颗水滴。
对上他深沉地目光，汤隋别开脸满不在乎地解释道：“我，我就是看着它要落不落的样子烦的要死——唔！”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汤隋被长臂拦腰带进去，他听到落锁的声音后撤一步，却只能靠在门板上无路可逃。
沈要的双臂把他死死锁住，下一瞬窒息感涌了上来。
他被迫抬起头，喉结滑动，水声阵阵。
他不自觉地闭上眼，头晕目眩，睫毛颤抖。
公用洗手间的灯还开着，他即使闭上眼也能感受到光亮。
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前一秒，沈要终于放过他。
沈要的头埋在他颈侧轻轻摩擦，微湿的发丝在他脖颈处扫来扫去，留下淡淡的水痕。
他伸手抱着眼前的人，抬头看着刺目的灯管，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必说。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了好一会儿。
沈要直起身，轻柔地擦掉他嘴角的水渍。
“你不想问我因为什么？”
汤隋斜眼看他，“我问了你会说？”
“不会。”
汤隋没好气道：“那我问个屁！”
沈要的表情柔和起来，“你知不知道你骂人的时候特别性感？”
汤隋无语，他开始怀疑沈要看上自己纯粹是因为自己说话总是带脏字。
“早点睡，好好休息。”沈要揉一把他的脑袋，“刚刚那个算晚安吻。”
汤隋：“……”你家晚安吻真长……
汤隋正要回去休息，刚开门就和门外的蛇蛇大眼瞪小眼。
蛇蛇看到他，“你——”随后他的目光又从汤隋脸上移到后面的沈要身上，他一脸狐疑道：“你们——”
汤隋冷眼看他，等着听他放屁。
“——半夜相约一起撒尿？”
汤隋：“……”果然是放屁。
“是啊是啊，你也要来？”汤隋敷衍他，“尿完了，回去睡觉。”说完回房间去了。
沈要跟在后面一起出来，“有事？”
“没，不是我，是——”他刚一转身，就听到“砰”一声关门的声音。
蛇蛇僵硬着重新转过来，“熊哥说听到有动静怕出事让我来看看，我是替他来看的……”
“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好，好的。”说完立马跑回自己房间。
沈要走到汤隋门口，敲敲门低声道：“别骂了，小心被举报封号。”
刚刚汤隋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无意间瞟到的，他就知道汤隋不可能忍得下去，即便真的忍了，他还担心汤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汤隋熄灭手机，绷直地躺在床上：“……”
操！还是被发现了……
——
第二天，在训练室，蛇蛇鬼鬼祟祟地凑近大熊，怕被其他人听见特意小小声问道：“熊哥，你说他们两个半夜在洗手间干什么呢？”
大熊推开他的脑袋，“你说呢？不是相约撒尿么？”
蛇蛇搞不懂，嘟嘟囔囔抱怨道：“你知道还让我去看，你不知道队长的脸有多凶。”
大熊无语，对于不开窍的人，就让他不开窍着吧。
蛇蛇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又不是女孩子，去洗手间都是手挽手一起的，要是有个人跟他说半夜打电话叫自己起来撒尿，他能跟那人干一架。
除非……
蛇蛇压低声音跟大熊说：“其实他们两个……是姐妹？！”
大熊眼神怜悯地看着他说：“……孺子不可教也。”
“跟我说嘛……”他实在想不出来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指不定什么时候惹着汤隋那位祖宗不高兴了，又该我倒霉了。”
大熊摇头不语。
蛇蛇开始乱猜，“不是姐妹是什么？大半夜的……孤男寡男的，总不可能——”
他猜到一半不敢猜了，他看向大熊，大熊一脸“就是如此”的表情，他瞬间石化。
“所以汤隋那逼崽子一直跟我对着干是觉得队长对我好？”蛇蛇跟大熊小声说。
“可能只是一方面原因。”大熊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主要原因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看你不爽？”
蛇蛇小声逼逼：“……他嫉妒我的美貌。”
教练推门走进来，他们两个迅速散开。
小兵坐在沈要右手边的位置，教练看到了迟疑许久，还是不放心沈要说的“看上”的话，于是说：“你和哲燃换个位置吧。”
哲燃迅速扭头看过来，不知道教练是什么意思。
教练被他扭头的速度吓了一跳，“怎么？你不想换？”
哲燃看了教练片刻，“没有，我坐哪里都可以。”
“哦，那行，换吧，都在一个训练室里，你离队长近点好好训练。”
哲燃以为教练让队长监视自己，可一天训练下来也没看到沈要的身影，之后几天也没有谁特别关注自己。
慢慢地，他放松警惕，以为自己之前和外队联系的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春季赛正式开始，他才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