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我草你大爷！”
“那真是抱歉，我没有大爷。”沈要坐在驾驶室开车，抿着唇冷静地回答他。
“艹！”汤隋被绑在后座上挣扎半天纹丝不动，又饿得头晕眼花，最后放弃挣扎。
韩小美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怒火不要波及到自己身上。她也不明白，前不久挺平静的两个人怎么突然针锋相对起来。
自从沈要接了那个电话，汤隋就不愿意和他说话了。
沈要还没确定汤隋的属性，自然不想轻举妄动，就在他思忖怎么解释的时候，汤隋已经准备跳窗跑路了。
他想也没想，上去一把将人抓回来按到床上。
一跑一抓的动静自然把护士引了过来，沈要把他按到床上，解释道：“他嫌贵不想治了，想跳窗，麻烦护士小姐姐帮忙看一下，我去缴费。”
说完冲着护士微笑，手上用被子把汤隋裹严实，让他乱动不得。
护士小姐看的一愣一愣的，听完一脸同情地看向汤隋，还劝他别想不开，“也没多少钱，别担心，他是你哥吧？昨天晚上守了你一晚上，晚上来查房他都没睡过，再怎么跟家里闹矛盾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汤隋憋在嘴里的一句脏话怎么也骂不出来了。
沈要出去找医生开药，期间给韩小美打了个电话，“计划有变，退房后把所有东西带走，汽油加满，现在回S城。”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韩小美听令行事，把车开到医院门口，远远地看到沈要扛着一卷被子出来，还不等她提出疑惑，沈要打开后座车门，把被子卷扔进去，顺手扣上了安全带。
随后他们一路南下……
晚上沈要把车停到一个服务区，转头对着后座上的被子卷问道：“想吃什么？”
汤隋不理他。
“给你买点粥，先垫点儿，把药喝了，医生不让你吃那么多。”
汤隋依然不吭声。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说完沈要又看向副驾驶。
韩小美自然不敢麻烦老板，急忙摆手道：“等下我自己去买，我先在车上看着他。”
沈要点头下车了。
汤隋听到关车门的声音，憋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韩小美一开始没听清，转身看着后座的被子卷，“你说什么？”
“我问你和他什么关系？”汤隋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他老婆？”
韩小美瞪大眼，“怎么可能？！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说完笑起来自我介绍，“我是你们FRG新来的经理，叫我小美姐姐就行。”
汤隋蹭开被子边，抬眼看了一下，“四十多的人了，还让别人叫姐姐，多少有点厚脸皮了吧？”
韩小美微笑的面具裂开了一个缝，“真是抱歉这位小朋友，鄙人今年不过芳龄二十五，没你们小，但是也不大，谢谢，叫姐姐不亏你。”
汤隋很认真的一脸迷茫，“现在做个美容就可以谎称自己的年纪了吗？”
韩小美冲他挥拳头，“你老实待着吧你！”
说话的功夫沈要已经买了小米粥回来，韩小美气冲冲地下车，汇报道：“车里面的小朋友嗷嗷着说饿了，您赶紧过去吧。”
“老女人，你别瞎说！”汤隋从车窗听到了，立马对着外面喊。
沈要打开车门，把药和小米粥递到他嘴边，他倔强的扭头就是不喝。
“阿隋，听话，喝完药你怎么跟我闹都行。”
他把头缩在被子里不出来，沈要无法，挤进后座抱着他，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你把药吃完，我告诉你去年发生了什么。”
“你先说。”
“不行。”沈要拒绝，“如果不想听就算了，反正跟你没太大关系。”
话音未落汤隋抬头吞下药片，就着沈要的手把粥喝完，喝的太急还被呛了一下，“咳咳……喝完了你说吧。”
“去年确实是管理层出了事，俱乐部老板资金链断了，他跑路了。”
汤隋不太满意，“细节呢？”
“细节回去再说，该走了。”
汤隋嘴角抽搐，“你也太敷衍了！”
沈要安抚性地揉了一把他的短毛，顺手将人重新安顿好，看到韩小美上车继续南下。
半夜汤隋闷声喊了一句，“要哥，我想去厕所。”
“五分钟后到服务区，再忍一会儿。”沈要打着转向灯进入右边的车道，结果前面的车突然多了起来。
“到了？”汤隋看不到前面的路况。
“前面出了点事，要不先给你个塑料瓶？”
“有个阿姨在，我……”他灵机一动，“我去外面，黑天瞎火的谁也看不见。”
沈要不放心，“你再等会儿，马上就到了。”
“我憋不住了，一会儿尿车里。”
被吵醒的韩小美一脸麻木，嫌弃的表情都做僵了。
沈要犹豫的时候车停了下来，看着前面排着的长队决定让他下车解决问题。
把被子解开的瞬间，汤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怀里飞速钻了出去。
沈要愣了一秒，立即追上去，在他翻栏杆准备跑路的时候一把抓着他的领子把人拎了回来。
“我去下面方便。”他解释道。
沈要脸色铁青，把他重新塞进后座，“那你跑什么？！在高速路上你也敢乱跑？忍着！车开始往前走了。”
汤隋只后悔刚才跑的太慢。
也因为他这一出，到了服务区沈要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我上厕所呢。”汤隋实在忍不住让他转过身去，“你盯着看我尿不出来。”
“都是男的有什么好介意的？假装我不在。”他瞥了一眼窗户，“别以为你能从那么小的窗户跑出去，赶紧解决。”
汤隋见他看的太紧忍着羞耻感哗哗放水。
沈要盯着他的后脑勺警告道：“你的所有证件都在我手里，跑也没用，哪儿都不去了，只要你从这一个人跑了，我直接报警你还是会被带回来。”
他空出一只手冲身后比了一个中指。
看他浑身刺沈要语气软了下来，“阿隋，别跟我闹，你要是真不想打职业我不逼你，只要你跟我回去，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你能答应我什么？”汤隋拉好裤链，“别人的爸爸？”
“其实……”沈要顿了一下，“他不是我儿子。”
“哦。”汤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这么随便，谁都能把你当爸？”
“阿隋……”
“行了，不用说了，不想跟有妇之夫讨论育儿问题。”说完他转身出去。
这回倒是没跑，他知道自己身上没证件寸步难行，也不再多做反抗，去服务站左晃右逛地买东西吃。
又是一顿胡吃海塞后出了服务大厅，看到不远处沈要一边喝咖啡一边等加油。
他印象里好像没怎么见过沈要喝咖啡。
沈要看到他冲他招手，让他上车继续走，而韩小美已经躺在副驾驶上睡死过去了。
后面的行程里汤隋没再闹，只是睁着眼想各种事情，想来想去没个头绪，最后只得放弃。
等车子终于停下，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汤隋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他还是躺在后座的，不知道前面一直开车的人怎么样了？
一路上沈要基本靠着咖啡续命，每到一个服务区他总要喝一杯咖啡，也不怕把自己灌死。
汤隋一边下车活动身体一边脱外套，S城的冬天还是暖和许多的。
站在门口他打量眼前的环境。
FRG的老基地没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
基地一扫之前的荒凉，象牙白的小别墅就跟水洗过一样，不细看简直和以前一模一样。
汤隋走在前面推开大门，啧了一声，“门口的发财树怎么没了？”
沈要一愣立马接道：“回头新买两颗摆上。”
“一楼的棕皮沙发也没了。”
“买。”
“茶几。”
“买。”
“餐桌。”
“买。”
……
等他走到厨房，发现厨房很多摆设都和以前不一样猜测道：“厨房阿姨换人了？”
这个真没法换回去了，“之前那个阿姨退休回家休息了，新来的阿姨甜点做的很好。”
听到甜点做得好汤隋勉强接受。
他也不是非得要之前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他挑食挑的厉害，不想再被唠叨一遍。
他直接上三楼，训练室的门半开着，蛇蛇和大熊在里面训练，他扫一眼便离开，朝着自己以前的房间走去。
他以前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面朝南，晴天的时候阳光很好，只是现在外面有些阴沉，房间里不开灯看起来昏昏暗暗的。
“你的房间没人敢动，还没收拾。”沈要跟在他后面解释里面的空空荡荡，“等会儿找保洁阿姨给你清理一下。”
“不用，我住你的房间。”汤隋假装镇定地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去对面的房间，余光注意着沈要的反应。
沈要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还以为他耍小孩子脾气故意说这种话来气自己，“我的房间没有收拾，我暂时不住在这里。”
刚说完电话响了，这次沈要把听筒声音调小往远处走了几步才接起。
汤隋听不见，但是看表情大概猜到了估计是沈要的便宜儿子，越看越嫉妒，即便沈要对自己再好，他也从没见过沈要用这种温柔地要滴水的眼神看自己。
“……爸爸——”
“Gaman，叫叔叔。”
小朋友不是很满意他的语气，“怎么了？我小时候这么叫你从来没有拒绝过。”
“你长大了，不能和小时候一样了。”沈要和大哥长的很像，小时候的Gaman总是会把他们两个认错。
“是因为你去找的那个叔叔嘛？”Gaman拖着长长的奶音，“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叔叔？你想和那个叔叔结婚嘛~？”
沈要知道他说的是汤隋，表情不自觉地温柔起来了，“只是找他来打比赛，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乱说。”
Gaman坐在小板凳上，抱着手，像个贵妇一样挺直腰板翘着二郎腿打电话，听到他说的话小肥脸翻了个大白眼，大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