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许诺你一个更好的前程。”吴筱菲双手交叠在一起, 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沈素。
沈素心中了然，果然来挖人了。
“哦？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的？就凭你对我的这些污蔑之词？”沈素微眯双眸, 缓缓说道。
“怎么会？这是合同，你可以看一看。”吴筱菲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
沈素瞥了一眼, 轻笑了一声：“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不会同意的。”
“不如先看看吧。”吴筱菲将文件往前推了推。
沈素拿起文件, 飞快地看了一眼，确实要比明月娱乐给出的条件丰厚，而且连高额违约金都能付掉。
而文件的最后一页，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没了你, 陆妍依然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但如果你还留在她的身边, 我就让你们一起消失。——贺兰樱”
沈素面露疑惑，正要拿起手机将这个纸条拍下来，却听见吴筱菲说道：“沈小姐, 我知道你录音了。但我不计较, 你把录音关掉, 我和你好好聊聊。”
沈素琢磨着难道陆妍有什么把柄在吴筱菲身上？
于是她点了点头，拿出录音笔，当着她的面关掉。
吴筱菲说：“是这样, 你的那些黑料是礼梦瑶弄出去的，但是我们老板很欣赏你，只要你加入我们，不仅这些黑料网上不会再出现, 你还会有更好的资源，会有更好的前景, 有金牌经纪人为你安排好一切，无论助理，还是保姆车甚至是房车，你想要的都能有。”
沈素眼皮一跳：“你们那个老板，她有去医院看过吗？”
既然没有录音笔了，她也不收着了，就这么直白地问。
直白得让吴筱菲愣了一下。
“她和我们老板分手，她不甘心，那就去报复我们老板呀！拿经纪人、艺人开涮干什么？”沈素忍不住冷笑一声，“欺软怕硬是吧？舍不得对付喜欢的人，然后就去朝着无辜之人发疯？可真厉害！”
吴筱菲一噎：“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们，别再打她的主意。下次威胁人之前，记得把人的背景调查清楚，你们给的这些条件，我通通不在乎。”沈素眸底含着冷意，给人一种压迫感。
说完，沈素就离开了。
吴筱菲在那边愣了一会，就这样看着人走掉了。
等门关上了，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找人调查沈素。
沈素一出门，就看见了在那等她的陆妍。
她脸上的冷意瞬间被温和的笑容取代，就连步伐也轻快起来。
“你来了，走吧，去车上说。”沈素挽着陆妍去了停车场，还帮陆妍拉开车门。
两人都坐上了车，沈素才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至此，陆妍那颗悬着的心才落地。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选择他们？”陆妍问完又有些后悔了，她感觉沈素又会借此表白。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沈素没有插科打诨，十分认真地说：“九章娱乐诞生的原因就十分地荒唐，他们老板的行为处事更是令人发笑，他们给出的条件固然丰厚，但是我看不到他们公司的前景，只看到了大厦将倾的征兆，我不可能为了一时的利益，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礼梦瑶追求利益至上，能让她放弃九章娱乐的，那一定是更大的利益。
由此可见，九章娱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值得沈素跳槽，更何况，陆妍在这。
陆妍试探地问道：“所以，你是认真考虑过离开的？”
“没有，我只是向我的经纪人表明自己的态度。”沈素说道。
陆妍嗯了一声：“我相信你。”
“其实，你可以不用过来的，我会去找你的。”沈素开启前照灯，按了一下喇叭，确认前后无人，才启动汽车。
“我担心你，如你所说，他们公司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那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她？”陆妍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我怕我进去会打扰你们说话，令她恼羞成怒。所以我只站在外面等你。看见你安全出来，我就放心了。”
沈素嗯了一声，目视前方：“对了，礼梦瑶的经纪人说，是礼梦瑶把我的黑料放出来的。”
“我也查了一下，的确是九章娱乐那边放的料，联动的那些营销号也都是他们养的，我原本是联系公司法务让他们处理的，但是燕棠说，老板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打算另外联系了律师。”陆妍皱着眉道，“还有礼梦瑶，她的确与你有竞争关系，但是我觉得这不至于，这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好处，我更倾向于是九章娱乐那边为了逼迫你同意她们的条件，才放的料。”
“有可能。”沈素微抿嘴唇，“但是为什么公司法务不能处理？”
陆妍说：“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会不明白，但是你之前不是说过两家公司老板的爱恨情仇吗？我想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沈素低声说：“一个发疯，一个纵容，大写的‘般配’。”
陆妍深表赞同，她想了想，说道：“等以后你发展起来了，我们可以考虑成立个人工作室，不再受制于人。”
沈素轻叹了口气，八年的合同，她有必要在这个世界留八年吗？好像没必要，所以没有这个以后了。
系统：是的。本系统的建议是任务完成就赶紧走。多留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
但是沈素肯定不会这么说出来，她点点头：“好，我等着那一天。”
陆妍就这样在谎言编织成的幻影中憧憬她们的未来。
几天后，在陆妍的运作下，那些造谣的人都收到了法院的传票，纷纷滑跪道歉。
而礼梦瑶亲自联系了沈素，说要给她道歉。
沈素还挺意外的。
当她看到眼里含着不甘与委屈的礼梦瑶以及站在她身后一脸谄媚的吴筱菲，顿时明白了什么。
果然，不是礼梦瑶做的。
先前，礼梦瑶一直处于一种想和她贴近关系的状态，不可能只是因为她演了电影，礼梦瑶自己演了电视剧，就针锋相对吧？
现在她是要给自己的经纪人或是老板背黑锅。
“不必道歉了。”沈素一进门就看明白了，她淡淡地扫了礼梦瑶一眼，“不是你做的，你不需要道歉。”
礼梦瑶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沈素会这么说。
“沈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吴筱菲还在那装。
“你们老板为了挖人还真是不择手段啊！有些事还需要我说明白吗？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沈素侧身靠在门框上，也不进门，等着随时抽身离开。
吴筱菲扔下礼梦瑶凑到沈素身前：“沈小姐说笑了，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沈小姐，还望多多包涵。”
沈素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吴筱菲接着说：“这件事，保证会解决的，请沈小姐放心。”
“我的经纪人已经解决了。”沈素双手抱胸，瞥了一眼坐在那的礼梦瑶，她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只是告那些造谣的人，这哪够啊，有的人根本不会看后续，我有个办法……”吴筱菲凑到沈素耳边，看了一眼礼梦瑶，小声地说，“唯有以更大的瓜将这事重新掀起，才能彻底澄清，不如就让梦瑶背吧，就说那些黑料是她拿出来的。”
“这应该是造谣式澄清？”沈素没有看吴筱菲，目光落在礼梦瑶身上，也不知道她是否知晓她经纪人的打算。
如果知道，这笔账难保不会算在她的头上。
而且，这事本就和礼梦瑶没多大关系，也不该让她背这个锅。
对于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来说，这无疑会毁了她。
吴筱菲笑呵呵地说：“哎，怎么能这么说呢？只要我不说、你不说、梦瑶配合，谁知道呢？”
沈素忽而伸手拍了拍吴筱菲的上衣口袋，果然有录音笔的形状，她不怒反笑：“是啊，然后我就有把柄落在你们身上了，我是那么傻的人吗？”
她一把将录音笔掏出来，摔在了地上。
吴筱菲脸色微变，但依然挂着笑容：“沈小姐多虑了，我们哪敢威胁您呐！”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说这些废话了。”沈素转身就离开。
礼梦瑶见沈素走了，松了口气，心想，幸好她没答应。
吴筱菲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冷哼道：“行了，走吧。”
礼梦瑶点点头。
她走出门看见相携走远的沈素和陆妍，眸光微闪。
她想，沈素的运气真好，能有一个这么真诚善良且关心她的经纪人，而她自己……
礼梦瑶回过头看向自己的经纪人，和她最愉快的时候，竟然是在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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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历了如此尴尬的场面，但两人还是要在剧组见面。
而且她们还是在同一个单元里，甚至有对手戏。
还没轮到沈素拍戏，她就在那等着，礼梦瑶主动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沈素和陆妍同时抬头看向她。
“要对一下戏吗？等会就轮到我们了。”礼梦瑶脸上露出友好的微笑，指了指自己的剧本。
沈素点了点头：“好。”
陆妍坐在一旁发呆，她想起从前，她也帮着沈素对过戏，沈素还夸她台词好。
很快就轮到她们了，陆妍看着两人站在镜头下，目光灼灼。
进入工作状态的沈素，实在是太吸引力了，她就好像是剧本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一颦一笑，都不是她认识的沈素。
反派眼底的疯狂、压抑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陆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也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