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尧:“……”

  秦子尧大吃一惊, 勃然变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了足足五秒钟才磨着后槽牙,青着脸说:“你他, 你在这给我搞双标呢?

  有种再说一遍?”

  喻悠:“。”

  可是, 你也双标啊。喻悠很不服气的想, 凭什么秦忆洲说一句你就吓成小鸡仔, 我训一句就化身爆爆龙啊?

  像话吗,你说说这像话吗?

  根本不像话!

  都把我吓到了!

  喻悠扭头就委屈的说:“哥哥你看他!”

  秦子尧:“。”

  就真的光明正大的告状,装都不装了是吧?

  秦子尧瞬间被噎住, 脸色由青变白,他用余光去瞄大哥,发现其神情如常,平静无波, 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假如他没有把筷子放下的话。

  秦子尧干咳一声, 想起两人进门时的亲密样子, 心说好汉不和小弟斗,于是选择退让, 声音低了下去:“当我没说。”

  还没有我经吓呐。喻悠翘起嘴角, 心想秦子尧白长这么大个子, 胆子却比米粒还小, 实在是丢老秦家的人。

  他偷偷地笑, 嘴里还要假声假气的说:“不,是我没有做好,所以才惹子尧哥生气。

  你别不高兴, 我给你夹就是了。”

  说着,他真的拿起公筷, 夹起一块饱满的排骨,放在了秦子尧跟前的碗里。

  秦子尧:“。”

  “我没不高……”他试图挽尊。

  可惜话说到一半,秦忆洲已经抬眼看了过来,摸不清是什么情绪,只语气冷淡的说:“秦子尧,你把我说的话都当做耳旁风吗?”

  是了,上次见面大哥就已经警告过他的态度问题,让他们对喻悠好点,还说没下次了。

  神情严肃的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然而现在当着大哥的面,他又没管住嘴。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吧,明明是我先和喻悠认识的,理应我们更熟,他却越过我直接和大哥像亲兄弟了。

  这换谁谁不急眼?

  秦子尧耷拉着眼皮,不情不愿的说:“我错了,大哥,下次不会了。”又扭头冲喻悠说了句抱歉。

  然后就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吃起了饭。额发垂落下来掩盖住了表情,只能隐隐约约看出那嘴角是下撇的。

  一副情绪十分低落的模样。

  这还是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见到这样婶儿的秦子尧,蔫不秋的,活像是受了摧残的小媳妇。

  喻悠本来还在嘚瑟,看人这样又不好意思了,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

  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没等甜品和水果被端上来,秦忆洲就起了身,看样子是打算回书房工作。喻悠眉头一跳,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坐在沙发上拽住了对方的手。

  “哥哥,等一等。”他仰着头,眼神频频往右方甩,提醒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呀?”

  可不是有事,还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值得让人惹他不高兴不说,还要一直惦记着。

  怕是我的事情还要上心吧。秦忆洲眉头微微拢起,英俊的脸上一片冰霜。他原本不想管这事儿,一是浪费时间,二是如果这点儿流言蜚语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两人就都是废物,没有资格得他正眼,也不用栽培了。

  左右家大业大,养两个二世祖也没有压力。

  但是喻悠的手和眼神都那么软和,那么可怜,湿漉漉的看过来时,就仿佛把你当做唯一,甚至是赖以生存的靠山一样。

  他无法不动容,无法不应下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

  唉。秦忆洲寒着脸训斥秦子尧:“马上就毕业了,交给你的事情还总是做不好。”

  秦子尧不明所以,疑惑地瞪着双眼。

  “元旦后爸妈会回国,我会安排全家见一次面。”秦忆洲说,“在那之前,我希望有关秦若望的一切谣言都会消失,明白吗?”

  谣言?什么谣言?秦子尧更迷惑了,但他没敢问,只干脆利落的应声,说好的,大哥,我知道了。

  秦忆洲点头,轻轻捏了下拉住喻悠的手,语气似是山雪消融:“这样可以吗?”

  “……”秦家的男人,都比他会玩双标。

  喻悠能感觉到,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扫过,没有多停留就飘走了。

  是秦若望看的。

  他肯定猜到了是我告诉的秦忆洲,以一己之力说服对方给他撑腰的。

  嘻嘻。

  喻悠开心的想,没办法的,我就是这么心胸宽广,乐于助人,你不要太感动,只要心里记住,记好了,将来少挑我的毛病就好啦。

  他松开了手,对秦忆洲乖乖的说可以的,谢谢哥哥。等人走后才安稳的坐回沙发,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秦若望。

  主角八成得感动坏……

  坏了。

  喻悠笑容凝固,和神色诡异的秦若望在空中四目相对时,脑子里再次蹦出一个词:坏了。

  不是,这怎么,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呢?他看着秦若望侧过头避开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吸气,这小子怪,很怪,太怪了。

  刚刚他绝对不是在看恩人,而是,嗯,怎么讲呢,形容不上来那眼神儿,震惊中带着怀疑,怀疑中带着谴责,谴责中带着破碎,破碎中又带着悲痛,悲痛中又带着敌意?

  敌意?

  喻悠:“……”

  特喵的,合着我帮人还帮出错来了???

  他很郁闷,郁闷的连水果都咽不下了,偏偏秦子尧还丧着不说话,空气中简直安静的让人窒息。

  没过几分钟,他就也起来,借口学习溜回房间了。

  …

  这边,秦忆洲的心情也算不上好,他是八点半进的书房,然后一直工作到了十点。

  中间足足一个半小时,竟然都没有人来打扰一下。

  他关上电脑,正要回房休息,门口却传来了一阵响声,很轻微,像是瓷杯和木料摩擦的动静。

  秦忆洲动作顿住,一手按下开机键,一手托了下眼镜。

  房门没有被敲响,静悄悄的被推开一条小缝,随后从侧方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头顶。

  再是一双眼睛。

  喻悠贴在门板上偷偷观察屋内的人:老天,秦忆洲工作也忒认真,忒专注了叭,连门被打开了都没察觉。

  真是的,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要是有坏心的歹徒进来了,苦茶子给人家劫跑了都不知道。

  喻悠一面吐槽,一面继续轻轻的推门,自觉悄无声息的从缝里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