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钰黎乱了气息,卧在晏韶澜怀里如鱼儿脱水般喘着气,他红着眼一点一点吞咽下嘴里的液体。
些许口液来不及咽下,顺着嘴角滑落,晏韶澜看着他这副模样就兴奋。
可惜吃不到。
待他稳定下来后,晏韶澜蜻蜓点水的亲吻寒钰黎的额头。
晏韶澜抬起头,掏出帕子为他擦净嘴角,眼瞅寒钰黎又要为自己吃太豆腐而动怒,他伸出食指抵在寒钰黎唇上示意他噤声。
晏韶澜话间略带严肃,有些教育的意味,却又舍不得批评,而夹杂些许面对恋人的柔情。
“阿黎,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现在发火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莫要让人轻易左右你的思绪,情绪是人最大的绊脚石。”
平静、严肃、淡漠、柔和。
这四个词本自相矛盾,可现下听来却是那么的顺耳。
此话颇有一番道理,寒钰黎怔愣,随后察觉自己现在竟如此窝囊,竟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何时被人如此牵着鼻子走。
如果现在就为了出一时之气,和晏韶澜撕破脸,自己未必能有好果子吃。
为何在他面前。
自己就越发克制不住自己……
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越发没个分寸。
晏韶澜见他老实的模样,心中满意,一本正经继续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切莫耽搁了当下的要事,你我都先冷静冷静可好。”
晏韶澜将帕子稍稍怔愣,然后塞入寒钰黎口中,剥夺去他的发声权。
寒钰黎:“?”
“唔……”
晏韶澜拍拍他的后背,微笑着哄道,“乖乖的听话,一会儿就给你拿下来。”
寒钰黎明明没被束缚双手,他明明有能力自己取下口中的布条,确还是意外的没有反抗晏韶澜。
他含着口中的布,平静的可怕,但晏韶澜对此却丝毫不意外,因为他了解寒钰黎的心性。
他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而耽误大局。
怀中,寒钰黎依着晏韶澜的胸膛三思后,现在确不适合和跟晏韶澜发怒,故而这笔账先记下,来日一并算!
*
晏韶澜需冷静何事?
寒钰黎咬着这块锦帕,感受着晏韶澜下身衣物的隆起,心里有些发慌。
自然是有些畏惧的。
晏韶澜发现怀中人的胆怯,抬手盖住他的眼睛,像呵护娇贵的猫儿,轻轻给他顺着后背。
“不用怕,这次真的不会碰你,你身子不适,我忍着便好。”
*
一刻钟后。
晏韶澜取下寒钰黎嘴里的帕子,安置好后为他轻揉酸累的腮部。
“你可知,安凚侯的下一步棋会落哪?”
寒钰黎扎扎眼睛,捋了捋前后,答道。
“安凚了解你的性格,眼里容不得一丝背叛,我身为你的男宠,确中了他的计去行刺你,以下犯上,背叛主子,那在事情败露后我的结果只有一“死”,最后我的下场必然惨烈,无非就是你想折磨我的时间长短,是吗?”寒钰黎冲他笑笑。
晏韶澜点点头,强调他话间的细节,“这只是在他看来,并不是真的。”
寒钰黎没有理会晏韶澜突如其来的小孩子气,接着说。
“待我死后,寒家众人则被你所庇佑,岷月军群龙无首,自然也归顺你的名下,擅养私兵,还是前敌国败军,会直接扣你一个,通敌叛国……欲图谋反的罪名,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死了。”
“死无对证,桩桩罪责,任何一个都是死罪。你会彻底无法翻身,即便你是皇上的皇叔。”
晏韶澜点点头,肯定他。
“头脑很是机灵。”
寒钰黎抬手,指尖在晏韶澜胸口画圈。
“我有一事不明。”
“请讲。”
“你和皇上的关系……如何?”
寒钰黎也不知如何问这个问题。
总觉得有些不妥,这样问是冒犯皇族的,搞不好会被问责。
可是不问怎知,当今槐南皇帝对晏韶澜是何态度。
晏韶澜权势几乎压到了他头上,如若皇上不想受制于晏韶澜,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顺水推舟,想除掉晏韶澜。
那他们二人本事再大,恐也无用。
晏韶澜听懂了寒钰黎因何而忧,他耐心为寒钰黎解释。
“你当不知情,其实……”晏韶澜本想同他讲讲自己的过去,这个问题最好的解释就是他的过去。可是想来,槐南皇族那点破事儿,还是莫要说来倒寒钰黎胃口的好。
“其实本该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
“是我。”
听晏韶澜这么说,寒钰黎心里一惊,触电一般收回手。
他以为晏慕辞和晏韶澜不和。
寒钰黎心想,该不会晏韶澜……也觊觎那把龙椅。
毕竟天下之人,谁者不想为君王。
看寒钰黎的表情,晏韶澜有些奇怪,“你不会以为我是想和侄子抢江山吧?”
“那……不然呢?”
晏韶澜叹了口气,“非也,我是想同你说,当年,我是主动放弃的这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