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的小儿子出来工作是包分配。

  去哪里无所谓,反正端的是铁饭碗。

  可崔母有自己的主见。

  他们村子实在是太穷了,总不能让小儿子毕业之后,娶媳妇还在村里居住。

  条件是允许,可崔母不甘心。

  她希望小儿子能留在城里,最好落个城市户口。

  但这前提肯定不简单。

  她想让儿子学车,小儿子很有眼力见,又聪明,学会了车,给领导开开车跑跑腿,不就入了领导的眼。

  提拔分配房子,给他介绍城里姑娘。看書溂

  这些事情就会水到渠成。

  赵然秒懂,“妈,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到时让小舅子来找我。”

  崔母压在心头的巨石彻底挪开,整个胸腔都舒服了不少。

  随后笑着给赵然夹菜,“多吃点。”

  赵然全盘接收。

  他吃饭快,而且不能停留。

  离开前给崔母塞了二百块钱,“妈,多余的没有,这200块钱你拿上,给你和我爸买身新衣服,剩余的买点喜欢吃的,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崔母不要,死活要将钱推回去。

  却被赵然重新塞回手里,“拿着吧,这也是崔秀的意思。”

  一听也是女儿的意思,崔母勉为其难的拿上了。

  在赵然临出发前,将自己菜园子里的菜给他拔了许多。

  “拿回去,让你妈给你们做着吃,顺道代我向亲家母问个好。”

  “知道了妈,我走了。”赵然挥挥手。

  一个箭步跨上了车厢,回头冲崔母挥挥手。

  崔母目送卡车离去。

  忍不住又擦了擦泪水。

  直到汽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身回家。

  赵然从后视镜看着那道身影,心想回去之后一定要给在羊城的朋友打个电话。

  要是崔秀去找他,麻烦他多多照顾。

  赵然忽然觉得有些心烦,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胸腔的那一股郁气,怎么也排不出去。

  崔秀不知道赵然的所作所为。

  而她在医院待了足足七天。

  伤口好的差不多,又拿到了见义勇为奖,五百块。

  她就在顾邈的陪同下去往羊城。

  有了专车,干啥都方便。

  顾邈是个办事周到的人,车子径直开到了一家厂子。

  还没等进去,就听到轰隆隆声。

  崔秀抬头看去。

  “这里是……”

  她心中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看書喇

  没有顾邈的话,她不敢确定。

  顾邈看她神情犹豫,猜到对方知道是什么,大方的介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朋友之前打过交道,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是生死之交,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个汽车场。”

  “和国外的人合作生产销售汽车,而我给他提前说了声,给你介绍个销售的工作,干销售很苦很累,但能挣不少钱,这里给你提供住宿饭食。”

  崔秀双眼冒着精光,这专业对口啊。

  销售倒是不怕。

  之所以怕,是因为对工作不了解,没把握,生怕造成不可磨灭的问题。

  “顾邈谢谢你,我觉得这个工作真的很适合我。”崔秀大方的道谢。

  顾邈笑笑,“我就知道你是是个上进的人,走咱们进厂子。”

  别的话不需要他多说。

  主要他不是这里的厂长,只是借助自己的能力帮一把见义勇为的崔秀。他也是占了崔秀的光。

  能报答就报答。

  “好。”崔秀点头。

  养伤的这段时间,她又瘦了不少。

  那天上秤后,得知自己减掉了十斤。

  现在是一百四。

  比之前瘦了不少,皮肤也白皙起来。

  若是赵然站在这里,恐怕不认识她。

  想起赵然,崔秀不禁笑了笑。

  看上去虽然有点冷,但是个很有担当的糙汉。

  至于别的心思,她压根就没有。

  主要是生存都难,哪有多余的心思想男人。

  这个时候都拎不清,那简直是疯了。

  两人下车。

  顾邈走在前方,跟门口的保安打招呼。

  保安是个年轻的男人,大概20出头,晒的浑身黝黑。

  坐在亭子里打盹。

  顾邈上前询问,“同志,我来找你们场长,不知道你们厂长在不在?”

  保安吓了一个激灵,猛的睁眼,看见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

  很有正义感。

  但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欣赏,一脸戒备,“你是我们厂长的谁?”

  主要是前来打秋风的人太多。

  三天两头冒充厂长的亲人,厂长都被烦死了。

  而且他们这个厂子是几人合资,厂长不一定能拿做得了主。

  顾邈神情微动,倒也没介意,“我之前给你们厂长打过电话,是他的朋友,你给他打电话说一声,就说有一个叫顾邈的人来找他。”

  顾邈的态度很温和,更多的是客气。

  这种客气让人心生好感。

  小保安也没敢有多余的心思。

  留下你等着这句话,转身就回到了屋子里。

  没多久,他跑了出来。

  和刚才的样子全然不同,笑得特别客气,“我们厂长说了,请您进去呢。”

  “麻烦了。”顾邈的口音不是羊城的,他来自京城。

  那一口京腔让人不敢忽视。

  保安这才将视线落在崔秀的身上,不自觉的打量了一眼。

  心想这姑娘个头挺高,皮肤也挺白皙,长得也不差,就是有点胖。

  不是想到了什么,捏着自己的下巴。

  几分钟后,顾邈见到了朋友。

  石厂长热情的握着顾邈的手,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顾邈,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呀,就是晒得有些黑,有些瘦了,这一次来在羊城能待几天吧,你多留几天,好让我尽尽地主之宜。”

  石歇羊城口音很浓重。

  说话速度也快。

  要是不留神儿听,还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顾邈搂抱了一下好友,“这一次待不了几天,不过讹你一顿饭是有机会的。对了,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人,她叫崔秀,是我远方亲戚,来羊城讨生活,我怕她姑娘家的,人生地不熟被别人给骗了,所以就先带来你这里,还望你尽尽心帮帮她。”

  石歇在电话里听了崔秀的事迹,对她很有好感。

  素昧平生,都能出手相救。

  可见不是个心狠的。

  而且他也欠顾邈一个大大的人情,能帮他,简直不要太好。

  “咱们兄弟谁是谁,不就是帮个忙嘛,而且这也是一个小忙,正好我们厂子缺销售人员,我瞧这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笑起来也很有感染力,肯定能胜任工作,你提着的那颗心就丢回肚子里,怎么也不会让她流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