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长准确捕捉到了信息,他转身看去。

  老夫妻紧紧抱着孩子,而那个孩子不哭不闹,仿佛睡死了一样。

  列车长若无其事的提醒,“同志,你的孩子抱的太紧了,这么大热天的,小心捂出痱子。”

  两口子本来就心虚,听到列车长的声音吓了一跳,脸色也有点不对劲儿。

  男人明显更有经验一点,咧嘴一笑,“谢谢同时提醒,我家这闺女从小体弱,上车后就不舒服便睡了过去。”

  列车长随意看了一眼,“那更要小心点了,需要帮忙知会一声,咱们车上有医生。”

  两口子千恩万谢。

  列车长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走了。

  崔秀看得清楚,男人抖着手擦擦汗,与自己的妻子咬耳朵。

  她更加确定对方不对劲,心里有些着急,也不知道那个假丈夫啥时候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

  很快一个大概1米78左右的男人,从车厢另外一头走了过来,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崔秀。

  他面不改色的叫道,“媳妇。”

  崔秀刚想喝水,听到声音,一顿扭头看去。

  就像那个男人竟冲着自己在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旁边的大妈一下子来了兴趣。

  推推崔秀,“小姑娘你不会傻眼了吧,你家男人叫你呢,你没听见?”

  男人也很机灵,继续叫,“秀儿实在对不起,我工作忙脱不开身送你,让你受了委屈,总算紧赶慢赶追上你了,没生气吧?”

  崔秀心里喊了一句,我去。

  这男人绝了,不去当演员可惜了,无缝衔接呀。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在你心中不是工作更重要吗?追我干啥?”

  佯装很生气。

  男人十分机灵,看向大妈笑着说,“大妈,咱们俩换个位置行吗?我也有大半年没有见到媳妇儿了,原本想着跟她说说话,谁知道工作太忙,一来二去耽搁了,惹她生气,人家转身要回娘家,不管我了,哎……”

  适时配上一声叹息。

  还故意露出一副哀怨样。

  大妈懂其中的心酸。

  特别大度的这样的位置,还不忘劝,“姑娘呀,这夫妻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他都来认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崔秀只是哼了一声,没说话。

  男人露出苦笑。

  大妈竟然还给指导说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愣是将男人说的面红耳赤。

  这才将位置给换了。

  崔秀感觉身边的位置猛的下沉,很快,清冽的气息迎面扑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大手。

  手掌摊开在他面前,“秀儿吃个糖。”

  春秀偏头看他。

  男人个头不高,肤色是古铜色,样貌周正,但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是双眼皮儿,那双眸子藏着满池春水。

  崔秀又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直接从男人的手里拿过糖,当着他的面剥开,还不忘念叨,“你我刚结婚,你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家里忙活,好不容易找你一趟,你还跟我甩脸子……”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微微靠近。

  两个人的距离其实挺远,但从外人看来就是两个闹脾气的小年轻夫妻。

  黑胖的姑娘脾气还挺大,吃了糖依旧不满意指使男人干这干那。

  男人也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绿皮小本,“别生气了,你不是吵着嚷着要让我给你买个笔记本吗?我给你买到了,看喜不喜欢。”

  崔秀秒懂,佯装特别生气的,从他手里将本子抢过来,翻开本子就看到了男人的名字。

  顾邈。

  写的字也很大气隽秀。

  顾邈也佩服欣赏,崔秀是个随机应变的。

  不扭捏很配合,见她表现良好,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声的说了句抱歉。

  又靠近了点儿,也就胳膊挨着胳膊没有太过分。

  他问,“是哪两个人?”

  崔秀拿着本儿挡在两人之间小声说,“就在你斜对面,男人穿着蓝白破条纹,女人穿着褐色衬衫。”

  顾邈是干侦查的。

  恰好前些日子接到一起拐卖大案,组织上让他参加救援。

  正好自己上了这辆车,没想到就被碰到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回头对崔秀说,“这一路就得辛苦你了,好事做到底。”

  崔秀点头。

  接下来两个人全程盯着那对夫妻。

  两夫妻较为警惕。

  接下来的路程都很安静。

  差不多后半夜的时候,火车在靠近羊城的某个临近的市停了。

  两口子抱着孩子下了车。

  崔秀察觉到这个情况,跟着临时丈夫也下了车。

  后半夜火车站人不算多,但也不少。

  崔秀吨位太大,在人群中很显眼。

  她当即决定,“顾邈,咱们俩分头行动吧,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不管能不能跟紧人,我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

  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没办法。

  这个时候没有便携式电话,他们两个人分开后,不找个接头地点,是不可能再见的。看書溂

  除非有定位。

  可去哪里找定位?

  顾邈看着崔秀,视线又忍不住跟随那对夫妻。

  “打电话是来不及的,咱们在派出所会面。”

  现在只有这个法子最有用。

  崔秀答应了。

  两个人分开行动。

  不远不近的跟着那对夫妻。

  崔秀见女人将孩子给了丈夫,自己转身进了厕所。

  这里的厕所很隐秘。

  崔秀也随之而去,但她没有赤手空拳。

  而是随手找了一个板砖,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厕所附近安静的落针可闻。

  崔秀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古怪的气息。

  她问夕夕,“那个女人还在吗?”

  夕夕说,“在的,就她一个,你小心一些。”

  之前也给了崔秀傍身用的东西,但崔秀又不是真正学武的人。

  可能有点不习惯。

  但孩子情况危险,但凡跟丢一个人,这个孩子这一辈子都要毁了。

  崔秀紧握着板砖,快步走进厕所。

  刚到厕所门口,一个黑影闪烁。

  锋利的东西就往自己身上捅。

  崔秀反应灵敏,抬起板砖,随手一敲。

  “当啷”

  有东西掉在面前。

  而同一时间,感觉后脖颈一疼。

  有人背后偷袭。

  头晕目眩,几乎晕厥,当即软了下去。

  对方似乎有备而来,刚才那是一个幌子,后面的人才是正餐。

  给了她一闷棍。

  然后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往里拖。

  拖到了厕所。

  厕所的门砰的被关上。